聽完劉永的故事，代代一陣唏噓。趙青則一臉震驚居然還有這麼......嗯讓我想想用什麼詞，荒誕？反正難以想象吧。

理所，真空艙的蜂鳴突然尖嘯，趙越盯著控制屏上跳紅的力參數，指尖在控板上飛快調整激頻率。他剛把脈沖間隔從50ns短到30ns，后就傳來一聲冷笑。

"不知道折騰什麼。"材料組組長李工抱著保溫杯踱過來，"按手冊標準流程做不行？非搞什麼正磁場輔助沉積。"

趙越沒摘防護面罩，聲音悶在呼吸閥里："上次SEM顯示晶界有微裂紋，我想試試磁場細化晶粒......"

"晶粒化是PECVD通病！"李工突然提高嗓門，"我搞涂層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呢！"

實驗室陷尷尬的沉默，小陳在電鏡作臺后假裝調試探頭。

三天后的組會上，李工把報告摔得啪啪響："某些人非要搞創新，看看這數據！"投影幕布上，趙越的磁場沉積樣本在300℃下的結合強度只有58MPa，比傳統工藝還低7%。

"那是正磁場角度設置問題。"趙越調出分子力學模擬圖，"如果改為45°斜向磁場，晶粒取向......"

"夠了！"李工直接喊停，"下周實船測試迫在眉睫，沒空陪你過家家！"

深夜的理所只剩真空泵的低鳴。趙越把十二組對比實驗數據攤在王教授辦公桌上：斜向磁場組的涂層在350℃工況下，度穩定在78HV，比傳統工藝高出19%。

"小李的顧慮我能理解。"王教授挲著結垢樣本上的仿生槽，"他當年研發第一代防腐涂層時，在海上漂了三個月采集數據。"

王教授拍了拍趙越的肩膀讓趙越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說李工做事嚴謹保守，但正因為如此他負責的項目很出問題。

晨染紅實驗室窗臺時，兩組冷凝模塊并排躺在實驗臺上。李工的傳統涂層泛著啞灰，趙越的試樣則呈現出甲蟲外殼般的虹彩。當高溫熱試驗箱溫度攀升至300℃，實時監測屏突然炸開一片紅點，傳統組涂層在27分鐘后開始剝落，而斜向磁場組的接角仍穩定在152°。

"這......"李工手中的老式搪瓷杯磕在作臺上。趙越遞過原子力顯微鏡圖像：斜向磁場導出的納米晶像魚鱗般疊。

實船測試順利通過，李工一臉笑意，"小趙啊，我這老家伙該更新知識庫了。"他掏出一本邊角卷起的《艦船材料學》遞來，扉頁麻麻記著二十年的實驗心得。

趙越翻開書冊，在1998年記錄頁發現一行鋼筆字："7月16日，新型鎳基涂層實船測試失敗，徹夜未眠。"字跡被水漬暈開，不知是茶水還是別的什麼。

"當年要有你這較真勁......"李工忽然抹了把臉，"我那徒弟就不會......"話沒說完就開始咳嗽，擺了擺手走開了。

王教授把測試報告塞進保柜，月漫過海軍基地的碼頭，新一代仿生涂層正在"海口"艦冷凝上靜靜生長。

趙越項目組的實驗很功，王教授給趙越放了兩天假，讓他回去好好休息。臨近寒假，代代的實驗也告一段落，最近都是在宿舍看論文查資料。

趙越最近連軸轉，休息時間嚴重不足，加著昨晚通宵檢查實驗設備，沒敢開車，給代代發了消息讓代代去公寓，自己也從理所直接回了公寓。

代代到公寓時趙越剛洗漱完，開門時發梢還滴著水珠，浴袍帶子松垮系著。見到代代就將其攬懷里。

代代看著眼前人，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下冒出了胡茬，踮起腳尖了趙越的下，卻被趙越直接橫抱。

"去床上睡會吧。"代代用浴巾裹住他滴水的腦袋。

"不困。"趙越把放在沙發，的呼吸噴在頸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代代著他的眼睛，這人怕是連著熬了好幾個通宵，心尖一陣發酸。

午后過紗簾灑進來，趙越蜷在床上的樣子像只累癱的大貓。代代數著他長長的睫，輕輕吻過他的眉心，趙越突然驚醒，代代有點后悔，把他弄醒了。

趙越將代代摟，把吻了下的頭發低笑，震得腔嗡嗡響。"我睡了多久？"他聲音有些沙啞。

"沒多久，了麼？"代代在他懷里蹭了蹭。

趙越是清晨回的公寓，代代是早上醒了看到趙越的消息就自己過來了，兩個人都沒吃早飯，這會確實都了。

趙越捧著代代的臉親了一下，翻起來準備去做飯，讓代代再躺會或者可以隨便看看。代代拉住趙越說這段時間他太累了，自己去做。

"讓家屬親自下廚多過意不去？"趙越翻將人回枕，指節挲著代代發燙的耳垂。

林代代被得氣短，手指揪住對方領："學長現在耍流氓是不是？"

"是。"趙越咬住嫣紅的瓣輕嚙。

這人怎麼能這麼一本正經的承認。代代睫輕，突然手了他臉頰："學長你臉紅了。"

"胡說......"趙越耳尖發燙，忽然翻下床，"再鬧下去，我可能會先吃掉你。"

代代著他走向廚房的背影，心里一直悸，忙扯過被子蒙住臉在里面抓狂。

料理臺傳來咖啡機嗡鳴。代代穿著睡趴在島臺邊看著眼前的人。

"看夠了嗎？"趙越突然回頭，煎鍋發出滋滋聲響，"看我可是要收費的。"

代代從背后環住他的腰，鼻尖蹭著他脊椎凹陷的皮，"那......怎麼收費？"

煎蛋在鍋里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煎蛋要焦了......"他垂眸著料理臺上的瓷盤，任指尖在自己腹上游走。代代的呼吸掃過他肩胛骨，睡過他的后腰。

"學長......"代代蹭著他的后背。趙越結滾，把火一關，轉托住部往上一提。嚶嚀一聲勾住他的腰，睡肩帶落到肩頭，代代剛想整理，趙越卻用牙尖咬住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