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初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順著走廊一路來到船尾的甲板。
夜沉沉,四下無人,海風夾著淡淡咸意撲面而來。
找了張躺椅,頭枕著椅背,向高懸在天幕之上的星。
星空浩渺,深邃廣闊,仿佛整片天地間只剩一人。
閉上眼,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腦子里依舊是宋謹言那個讓猝不及防的吻,還有他眼底那抹傷的神。
蘇念初當然知道宋謹言對確實很好。
可的份,注定得不到宋家的認可。
如果真的跟宋謹言在一起,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像媽媽那樣,被人始終棄,最后一無所有?
就在快陷失神時,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了寧靜。
“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發呆?”
睜開眼,偏過頭,就看到白瑞安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
他慢悠悠地走近,目靜靜落在臉上:“跟謹言鬧別扭了?”
蘇念初皺了下眉,語氣冷淡:“這跟你無關吧?”
白瑞安聳聳肩:“你看起來……心似乎不太好。”
蘇念初沒有接話,垂眸不語,不想和他說太多。
從上船開始,就察覺到白瑞安的目,時不時地落在自己上。
只是這覺,說不出口,也不知能和誰訴說。
說出來,別人只會覺得多心,甚至覺得自作多。
甲板上海風獵獵,星空深邃,蘇念初神清冷。
白瑞安靠在欄桿邊,狀似隨意地開口:“謹言畢竟是宋家大爺,向來只有別人遷就他,他從來不懂得照顧別人的,蘇小姐習慣了就好。”
蘇念初心里立刻泛起一陣不悅:“我跟你很嗎?”
管東管西的,有病吧?
白瑞安一愣,隨即輕笑了聲,依舊風度翩翩:“蘇小姐誤會了,我只是好心提醒罷了。”
蘇念初冷冷回應:“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白先生費心了。”
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若是識趣,就該閉離開了。
但白瑞安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罷休,又扯開了新話題。
“你知道林佳是謹言的前友嗎?”
這句話像鉤子,準地鉤住了蘇念初的心緒。
知道這是白瑞安故意設的套,想挑起的緒。
但心口還是不可抑制地泛起細碎的波瀾。
沒有接話,但白瑞安并不需要回應,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謹言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朋友換得飛快,每一個都撐不過一個月。”
“蘇小姐如果真的想跟他在一起,還是得好好掂量掂量。”
蘇念初說:“我對這些事不興趣。”
白瑞安勾一笑,語氣卻忽地轉深:“那不如說點你可能會興趣的事。”
他頓了頓:“你知道我是宋謹言的表哥嗎?”
蘇念初轉頭看向他。
“他的媽媽,是我姑姑。”
蘇念初微微一怔:“所以……現在的宋太太,不是他親生母親?”
白瑞安點了點頭:“謹言很小的時候,他媽媽就拋棄他了。”
蘇念初語氣微冷:“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表達什麼?”
白瑞安攤了攤手:“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宋謹言。”
“什麼意思?”
白瑞安說:“你還不明白嗎?像他這樣從小被拋棄的人,又怎麼懂得去別人?他自己被拋棄過,所以骨子里,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去對待別人。”
“他那些前友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話里的意味太明顯,溫文爾雅的語氣包裹著挑撥和輕慢。
蘇念初覺得,聽他說話,就像在吃巧克力味的屎。
“白家的家教就是在背后說人壞話嗎?”
蘇念初很反白瑞安談論宋謹言時候高高在上的批判語氣,就好像極力想把宋謹言抹黑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
“蘇小姐又何必自欺欺人,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我沒看到你實話實說,我只看到了你的惡意貶低。”
白瑞安卻并未生氣,甚至角還掛著一抹笑意。
“宋謹言是不可能對一個人真心的,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原以為蘇念初聽了這些會到不安。
但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他期待的表。
其實,當蘇念初聽到那句“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時,那一瞬,的心很痛。
宋謹言那樣一個驕傲矜貴的人,小時候竟然有過這樣一段缺失的親。
那些讓無數次氣到發狂的咄咄人,其實……不過是害怕為那個“不被選擇”的人。
蘇念初覺得心酸又難。
忽然明白了,宋謹言那些強勢、那些霸道,不過是用來保護他自己的心。
而呢?剛才那些傷人的話,會不會……又讓他回憶起那段難捱的過往?
蘇念初看著白瑞安:“我不明白,你特地跑到我面前來中傷他的目的是什麼?”
白瑞安眼底掠過一憐憫,語氣卻輕飄飄:“這怎麼是中傷呢?蘇小姐未免太不識好人心了。”
他說:“宋謹言的心里藏著一個怪,又或許,他本就是個怪。”
這句話終于到了蘇念初的底線。
從不喜歡揭人瘡疤,因為一直明白“己所不,勿施于人”的道理。
可是真的無法忍有人用這樣的語氣侮辱貶低宋謹言。
所以,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你說他之前,能不能先照照自己?你有資格說別人?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
白瑞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角的弧度也差點維持不住。
蘇念初看著白瑞安:“是什麼讓你覺得你說什麼我都會信?”
不懷疑,是自己長了一副傻白甜的樣子?
還是白瑞安覺得份低微,所以連帶著網速也慢,不知道白家最近發生的那些事?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蘇念初說,“你的挑撥離間對我沒用,我有我自己的判斷,難為你在這里說了半天,但很抱歉,除了你是他表哥這一點,其他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白瑞安的表終于出現了一裂痕:“你——”
蘇念初直接打斷了他:“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請你離開嗎?”
白瑞安盯著,似乎想從臉上找到一搖,可惜,他失了。
最終,他嘆了口氣:“沒想到蘇小姐這麼不聽勸。”
“你比宋謹言大多?”蘇念初冷不防開口。
白瑞安一愣,被的腦回路帶偏,口而出:“九個月,怎麼了?”
蘇念初哂笑:“才九個月?我還以為大了九歲。你說話怎麼爹味這麼重?”
丟下這句話,站起,頭也不回地轉離開。
只留下白瑞安一個人站在原地,面沉。
海風沒有吹散蘇念初腦海里的麻,反倒把那團線攪得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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