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家，連周圍空氣都是冷的。

宋謹言進門后下大隨手扔在沙發上。

解開西裝外套，徑直朝浴室走去，腳步不曾停頓。

蘇念初追上去幾步，找了個話題問他：“你……跟我爸聊了什麼？”

宋謹言腳步微頓，蘇念初沒收住力氣，輕輕撞在他背上。

鼻尖猛地一疼，皺了皺眉，眼圈有些發熱。

宋謹言回頭看了一眼，目里閃過一心疼：“怎麼這麼不小心？”

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捧住的臉，溫地問疼不疼，也沒有輕輕吻。

蘇念初心里有些難過，又忍不住想——

是不是自己太氣了？

小時候被打被罵從來無人問津，都能淡然之。

為什麼現在輕輕一撞，就忍不住想要宋謹言哄？

抿了抿，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你還沒說呢，你們聊了什麼？”

宋謹言低頭解著袖扣，冷冷開口：“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跟你沒什麼關系。”

蘇念初知道他在撒謊，但沒有證據，也不敢追問。

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還是我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宋謹言把手了回來，冷冰冰地說：“我為什麼不開心，你不知道嗎？但你一直都假裝看不見，不是嗎？”

這突如其來的指控讓蘇念初覺得莫名其妙。

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我沒有假裝看不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樣了。”

宋謹言盯著，眼神晦暗，積了太久的緒終于開始翻涌。

“那剛才車上的問題，你能回答我嗎？你我嗎？你愿意嫁給我嗎？”

蘇念初愣住了，心里頓時一片慌。

怎麼又多了一道送命題？

低聲說：“我……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但是……”

宋謹言冷笑，話還沒聽完就不耐煩地打斷：

“沒有什麼‘但是’。你也看到了，你給不出我要的答案，又何必問我為什麼不開心？”

“你從來就沒在乎過我的。”

蘇念初張了張口，原本想說的那句話哽在嚨里。

只能站在那里，無措又難堪。

夜深沉，臥室一片寂靜。

蘇念初躺在床上，睜著眼著天花板。

宋謹言果然沒有像往常那樣將抱懷中。

而是背對著，像一座無法靠近的冰山。

遲疑地出手，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腰。

作輕得幾乎沒有，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拂開了的手。

黑暗中，他的聲音冷淡而疏離：“早點休息吧。”

那一瞬，蘇念初心里像被扎了一針，作痛。

咬了咬，輕聲開口：“剛才你問我的問題，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

宋謹言打斷了，聲音依舊淡漠：“我今天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蘇念初僵了一下，只能低聲說：“那好吧，晚安。”

宋謹言沒有回應。

蘇念初緩緩轉過去，背對著他，把頭埋進被子里。

眼淚一點點滲出來，悄無聲息地打了被褥。

沒有哭出聲音，只是忍不住發抖。

從那句“不要說話了”開始，連解釋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看來他今天是真的很生氣，連一點點耐心都懶得給了。

第二天早上，蘇念初頂著紅腫的眼睛起床。

走出臥室時，宋謹言已經不在了。

廚房里擺著他為準備好的早餐，熱氣還未散盡。

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出了門。

到了公司，辦公室的同事們正在熱烈討論一部新上映的電影。

“《二十四節氣人》，你們看了嗎？男主好會哄人，簡直教科書式的高手。”

“對對對，又浪漫又人，我當場淪陷！”

蘇念初聽著這些話，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電影好看嗎？”

“必看！超級甜。”

這時，閔汐湊過來，用手肘撞了撞：“怎麼樣，約你家宋總去看看？”

蘇念初心里一，覺得這主意不錯。

和宋謹言在一起后，好像約會還從沒去看過電影。

也許，這是一種重新靠近的方式。

坐回工位后，立刻給宋謹言發了條消息：【謹言，我們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吧？】

看著屏幕，心跳微快，張地等待回復。

幾分鐘后，宋謹言回了句：【我不一定有時間。】

還好，不是拒絕。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態度有所化？

蘇念初趕又發了一條：【那我先買兩張晚上八點的票，我們下班一起吃飯，吃完去看電影，好不好？】

宋謹言的回復冷漠又疏離：【到時再說。】

有點心酸，但還是定了票。

告訴自己，至他沒說“不”，那就是還有希。

中午，閔汐看著的臉皺了皺眉：“你今天眼睛怎麼有點腫？”

蘇念初說：“可能最近太忙了，睡得不好。”

閔汐壞笑道：“你這是從早到晚都在為宋謹言服務，才累這樣的吧？”

蘇念初瞪一眼：“別瞎說，最近白瑞寧的項目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下班前，蘇念初給宋謹言發了一條消息：【我六點在公司樓下等你好嗎？】

宋謹言很快回復：【我臨時有個會，去不了了。】

蘇念初心里一，還是不死心：【沒關系，我先一個人去吃飯，等你忙完，我們再一起看電影好嗎？】

過了兩分鐘，宋謹言回復：【我不知道會要開到什麼時候。】

盯著那行字良久，眼眶再次泛紅。

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不會來了。

蘇念初吸了吸鼻子，站起，走到閔汐的工位前。

語氣盡量平靜，卻還是有些發啞：“你今天下班有空嗎？”

閔汐頭也沒抬地說：“我天天下班都有空啊，怎麼，你不是要去和你未來老公約會嗎？”

蘇念初搖了搖頭，笑容有些牽強：“他不是我未來老公。而且……他今天沒空。”

閔汐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你眼睛怎麼回事？紅這樣，你們吵架了？”

蘇念初搖頭：“沒有吵架。”

“沒吵架你眼睛紅這樣？”閔汐聲音里帶著不信。

蘇念初心里泛起一陣意，苦笑了一下。

確實沒有吵架，只是宋謹言單方面拒絕跟流。

垂著眼睫，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走吧，去吃飯。”

飯后，兩人去了電影院。

這部電影確實如同事們說的那樣好看。

蘇念初覺得宋謹言沒來看這部電影，真是虧了。

前半段甜得冒泡，后半段催淚不斷。

蘇念初和閔汐看得又哭又笑，一包紙巾幾乎不夠用。

電影里的男主溫，縱容主的所有小緒，把捧在手心里當寶貝。

蘇念初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將宋謹言的臉代進去。

他也曾那樣毫無保留地對好，為遮風擋雨，把寵了無所顧忌的小公主。

只是電影結局是圓滿的。

可的現實，卻像是一場正緩緩走向崩塌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