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中恨意，霍津臣口像塞了一團棉花急劇起伏的難。

在僵持那幾分鐘里，他擒住手腕的力道松開來，“對不起，我不知道救護車會晚到。”

一貫自持清高的他，也會低頭道歉，解釋了。

可這一切都太晚了。

沈初眼底猩紅，嚨里泛起一咸腥味，笑出聲，“痛，腦卒中患者優先搶救，你會不知道？”

“一個從二樓，兩米高一點的地方摔下來的孩子等不了幾分鐘的救護車，非得要跟心梗患者搶嗎？那幾分鐘的時間對我爸而言，是黃金救援時間，就這麼生生地被你們奪走了！”

整個人緒控制不住地發抖，那一刻，幾乎不上氣，頭暈目眩，仿佛隨時都要暈厥過去。

霍津臣口一，臂彎將攬懷，“沈初！”

“滾——”抗拒他的，推開人的瞬間，逐漸失去意識倒地。

耳邊最后回響的，是男人急切的聲音。

七月末的凌晨五點，窗外的天都亮了。

沈初再次睜眼，映眼簾便是床頭的吊瓶。

房間悉的裝潢以及醫院消毒水的氣味也讓意識到，這是在霍家的私人醫院。

“你醒了。”

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

沈初轉頭，霍津臣兩疊坐在窗旁的沙發閱覽雜志，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似乎一夜沒睡，眉眼染上幾許疲憊。

換做以前他會這麼守著。

都不知道能有多。

不過現在覺得沒意思了。

沈初剛要坐起，霍津臣眉頭一皺，抑著緒把一旁的雜志隨意丟在沙發上，手將摁了回去，佇立于床頭俯視，“你氣郁加上疲勞，現在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沈父去世那三天，確實沒怎麼休息好，回到泰平別苑時，就已經覺很累了。

語氣不好，“我上個廁所不行嗎？”

霍津臣眉目間松了下，要拿輸瓶，沈初揮開他的手，“不需要你。”

拿下輸瓶，自顧自去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甚至當霍津臣不存在，一個人把輸瓶掛回去，上床平躺下。

霍津臣目一直停臉上，“早餐要吃什麼？”

“不吃。”

他口隨著深呼吸一浮一沉，廓線條繃，冷，可他還是退了一步，“沈初，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你自己的，我不希你折磨自己。”

沈初看著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翻了個，背對他。

霍津臣沉默，佇立了片刻，拿起沙發上的西服外套，“有事，給我打電話。”

沈初閉上眼，不回應。

霍津臣也開門離去。

聽到門關上的靜，才睜開眼，眼中再無半點波瀾。

…

沈母知道兒住院，趕了過來。

瞧見人沒事，只是累倒了，沈母才松了口氣，“你差點嚇死媽了，現在媽就剩下你跟弟弟了，要是連你也出事…”

“媽，不會的。”沈初覆在手臂，笑著安，“我可是很惜命的。”

“那就好。”沈母慈和地笑，出手來，緩緩起，“媽去給你買早餐。”

看著沈母出門的背影，沈初心中卻悲喜加。

這還是第一次到母親的關心與疼，盡管母親的這份疼是建立在失去丈夫、兒子昏迷的狀態下。

沈初在醫院住了兩天，第三天便出院。

辦理好手續，拿起手機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對方接聽，“霍太太？”

“那份離婚協議，你現在寄給霍津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