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以前沒說過的、不願說的話都向他吐,裹著厚重的被褥,只出漉漉的雙眼,小心翼翼極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好脆弱好無能,只會跟你哭?”
賀徵朝了張紙,拭去的眼:“不會。”
“你就會騙人。”溫知禾接過來擤鼻子。
“我騙過你什麽?”他挑眉。
“你什麽都騙了,我整個人都被你騙了,要不是我很聰明,你都要把我賣掉了。”溫知禾蹙眉,冒出整張臉,用手指他口,“你真的很壞欸,為什麽一開始不能對我好一點。”
開始胡攪蠻纏,賀徵朝認栽,將擁懷,在耳邊沉沉道:“抱歉。”
“是我的錯。”
很鄭重的話,溫知禾心更,酸水直冒,“嗚”地蹭他的肩窩:“我隨便說的,你不用道歉……”
賀徵朝無可奈何,垂眼看:“喝假酒了?”
“你又不讓我喝酒。”溫知禾鼓鼓腮幫。
“嗯,那還是我的錯。”
“不是……”溫知禾洩氣,咬他的下,瞇起霧蒙蒙的雙眼,“你應該教育我,告訴我得堅強,不準哭。”
停一下,牽著他的手,很大言不慚:“然後打我的屁。”
賀徵朝順勢了一把,很用力,聽嘶了一聲,面龐湊得更近,嗓音很輕:“你喜歡被教育?”
溫知禾坦白說不是很喜歡,但沒答。
“道理你自己都明白,我再說就顯得啰嗦。溫知禾,你可以不堅強,也可以哭,我知道你摔倒在那個坑會躺一會兒再爬起來,我也知道你哭過會繼續咬牙做事。這不是不堅強,也不是哭,哭的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它可以宣洩你不快的緒,它沒什麽問題。”
賀徵朝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多言,停頓一秒,深深看著:“但你喜歡被打屁,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這個的訴求。”
溫知禾很短促地應了一聲,臉漸漸發燙:“我才沒有。”
“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聽這些會不會覺得我無病.。”
“我很高興你願意和我說這些。”賀徵朝耐心至極,不厭其煩地重述解釋,“還記得我去學校接你,你躲著生母不和我說實話,從那時起我就對你産生好奇。”
“你不是做過背調……”
“不一樣,我想聽你親口說。”他一字一頓,嗓音放,“我也會告訴你。”
溫知禾:“告訴我什麽。”
“如果回到十年前,我會告訴南立小學的關知禾,要吃路邊攤,我會給買更健康的零食,免得吃腸胃炎;如果回到七年前、五年前,我會告訴慧志中學的關知禾,你遲早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不僅養了兩只貓,還拍了一部電影,寄住在繼父、姑姑家也只是暫時的事。”
溫知禾的雙眼頓時瞪大:“你說這個做什麽……”
“因為以前沒有人告訴過你,所以如果有機會見到更早些的你,我一定會說。”
溫知禾的臉更燙了,難以呼吸:“不要啊,好丟臉。”
“這不丟臉。”賀徵朝糾正。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那個時候的我。”溫知禾執拗道:“我不會紮辮子,沒有人給我紮,我每天灰頭土臉像一個小乞丐,上了高中剪短發才漂亮些。我來例假了都不知道,弄髒 校服,第二天穿了老師給的大碼校還在場上絆倒了。我住的地方很,穿沒有烘幹的服也好臭,被同學說上有魚腥味。”
是一個髒小孩,不漂亮,還很臭。
說出口,溫知禾有些懊悔,想回去,卻被賀徵朝抱住。
每個夜晚,每次親近,都有機會向他傾訴衷腸,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那些時候總會有所保留,就像對室友說,溫荷以前多好啊。
自卑,像過不了江的泥人,看似雕刻致,落水就會一灘淤泥,所以從不輕易涉水。
“沒有任何人的人生是完好無缺。”賀徵朝面憾,輕嘆:“如果你見過孤島上的我,你又怎會甘願和我結婚?”
“我甚至有過三天三夜走不出森林的境遇,也就是說,我至四天沒換過服。”
溫知禾撇:“你現在又不一樣,你厲害得很,上都是定制的香水味。”
賀徵朝笑了下,目很專注:“你也很棒,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孩,是上帝賜給我的天使,是我永遠的妻子。”
溫知禾說不清自己是難堪更多還是害更多,覺得口好漲,可是說出來讓舒坦多了。
再度悶進他的懷裏,千言萬語只剩一個綿無力的話:“壞蛋……”
無法否認,和賀徵朝在一起之後,人生裏百分之八十的誇耀都來源于他口中。不再打理梳不開的發,他總會第一時間替吹幹頭發,的月經日期越來越穩定,他總會泡一杯溫暖的花茶,不缺錢、不愁吃不愁喝,還會拍好幾部電影。
還想讀研考影視類專業。
會有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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