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兩位夫人執晚輩禮：“母親安、郭夫人安。”

郭夫人第二次見窈窈，眼前依然煥然似的，有如此貌，只要能請窈窈，在李繕跟前周旋一二，哪有不能的道理？

郭夫人開門見山：“實不相瞞，今日來拜訪夫人、夫人，正是為了與并州的道觀寺廟。”

鄭嬤嬤才提醒完，就有人求上來，窈窈端著茶盞，不作聲。

錢夫人剛想搬出李臥病在床來拒絕，郭夫人早有所料，對窈窈說：“我想求夫人帶話給將軍。”

窈窈目輕睖，道：“這……”

郭夫人：“我等不是要將軍收手，茲事大，不能一蹴而就；留一些道觀寺廟，我們也好適應。”

窈窈：“夫人所求，晚輩沒有不聽的道理，但這是夫君的決定。”

郭夫人：“我家與你母親家，多有來往，你母親是個能干的，我想，若在上黨，也會希你勸說一二。”

窈窈本來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不會去勸李繕，畢竟如果真的能勸，李繕邊那麼多幕僚，總不該到。

可是，郭夫人提到母親盧夫人，讓窈窈心搖了，緩緩放下茶盞，思緒在一瞬間，百轉千回——若李繕有逐鹿之心，在的母親和姐姐，可能就有危險了。

而郭氏能把母親、姐姐從來并州，是一條后路，況且經遇刺一事，也知道，他并非完全不講理的人。

子是不不慢，常常走一步看一步，倘若有未雨綢繆的機會，不能眼睜睜錯過。

因此，便是心里有千萬種不確定，窈窈還是悄悄吸了口氣，說：“我會試試，可是，若沒有效，我也是無法的。”

郭夫人卻覺事已，激道：“有勞夫人了。”

…

滅道滅佛之事，開始了第一步，如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這日，李繕就遇到了刺客，那刺客沒，被抓了個活口，他將刺客的刀擲到地上，眼中一殺氣，對杜鳴道：“倒是送上門來的借口。”

還沒等世家群起攻之，李繕送去的折子，先發制人，痛斥道觀佛寺姑息養，他為天子清理患，忠心天地可鑒。

其余世家們不太好說什麼，李家軍打退胡人，威過盛是其一，其二是火燒不到并州外，眾人難免抱著漁翁得利的心思。

只有像冀州幽州這樣的地方，豪強勢大，對道觀佛寺早心生遏制，但因刺史州牧本也是世家，不好，又看不慣李繕如此迅捷事，于是，冀州陳家、幽州司徒家聯合上奏，稱李繕違反大亓律

令，戕害僧道。

李繕得知后，只是笑笑，正好，并州總有些無可去，又不愿意還俗的僧道。

他大發慈悲，對那些僧道說：“并州一地養不了你們，我可以讓人送你們去冀州、幽州，繼續求你們的道去。”

后來，冀州陳家、幽州司徒家得知后大怒，直呼李繕小子，如此厚無恥！

一時，竟無人能奈李繕如何。

也有人求到辛植這，辛植猶豫要不要勸李繕留一線，雖然軍隊掌管在李家手里，可真做絕了，兔子還會咬人呢。

杜鳴對他道：“大人都裝病躲起來，你覺得你說話比大人管用嗎？”

辛植悻悻撓著腦袋，道：“那還有誰能攔一攔將軍？”

杜鳴：“如果范先生在，估計還有勸勸將軍。”

可范占先還在，尚未沒回并州呢，杜鳴懷疑范占先是不是早就算到，李繕要在并州弄大作，專門晚點回來，規避麻煩。

畢竟，要勸緒正于巔峰的李繕，是要有點勇氣的。

辛植嘆氣：“還是押送拓跋驄輕松點。”

……

且說夜里，李繕回到西府已亥時末，快要子時。

往常這時，屋最多亮一盞燭臺，很是昏暗，僅夠看清周的東西。他就子，往榻上一躺，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弄死道觀佛寺的新一日。

不過，今夜屋明灼灼的，遠遠瞧去，仿佛香燭在紙上，燙出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越是走近，那亮就越溫熱，李繕腳步慢了一些。

推門而，一桂花香氣，桌旁，孩兒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發尾用一條素帶子綁著，耳際幾縷松散的發，隨著回眸，緩緩落，勾勒出人雪花貌。

抬起黛眉，有點驚喜：“夫君，你回來了。”

李繕“嗯”了聲，坐在榻上外。

窈窈默數幾聲給自己鼓氣，拿著一小罐凝膏，走到他旁，道：“夫君的傷口，可還好？”

已經兩日，李繕的傷口早就結痂，窈窈再晚點問，它都長出新皮了。

不過，是為了問他傷，刻意等到這麼晚，還不睡的麼？李繕心里，突然有點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怪異。

他目筆直地盯著窈窈，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窈窈把手上罐子給李繕看，道：“這是凝膏，我想，夫君許是能用到。”

李繕方要拒絕，這名字一聽就是子用的，突的，他看清了罐，腦海無端調出一個畫面——融融燈下，窈窈拿著一面小圓鏡，沾著的膏藥，拭在鎖骨上的紅痕。

他眉峰一，原來那個時候，用的就是潤膏。

今日自然沒有那天穿得，是一件就寢時候穿的暗紋素中，略顯寬大，將一雪堆砌似的好與纖細的腰肢，全包裹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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