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窈窈一曲終了,李繕還琢磨點個什麼詩經九歌,外頭,鄭嬤嬤敲敲門,得了允后,進屋道是王嬤嬤來。
窈窈擱下琴,問:“王嬤嬤為何事來?”
鄭嬤嬤:“盧家來人了。”
說著,和窈窈不約而同看向李繕,李繕冷肅著臉,道:“昨日回來匆忙,還有些兵馬得部署,我出去一下。”
窈窈點了點頭,也不失,從前李繕是要接就多有周折,他的芥沒那麼快能放下。
因此,這回接見盧家人,只有窈窈母三人,錢夫人也沒有要見面的意思。
盧家上下和高顓聯合時,就知道李繕待世家的態度,然而,李繕果真用人不疑,經過此次聯合,自家遠比最開始好多了。
但盧家還是被高顓勢力了一頭,他家十分仰賴李家,希能借姻親,結更深的利益聯盟。
所以,知道姑到了并州,盧家早就派人進并州,等到李李繕歸來,才循禮登門拜訪。
不過,他們用的借口是和盧夫人走親戚,所以即便李家態度冷淡,他們也能自。
盧家這次來的,是盧家三房嫡子盧琨,還有盧家長房嫡盧馨兒。
盧琨年二十,飽讀圣賢書,懂審時度勢,兩次西進求見李繕,卻都沒見上。
好在這次有了他姑母、嫁去謝家的盧夫人在,他方踏進這李府的門檻,雖然不算如意,比先時好多了。
盧馨兒自不必多說,前頭來求過窈窈,想讓李繕出兵打退高顓,沒想窈窈拒絕后,很是沒臉,便南下去請謝家。
到周旋,得了家中的信,于是又北上,來來回回跑了這一回,從堂兄盧琨這才知道原來是窈窈牽線,讓盧、高借李繕之勢聯手了。
此時,盧琨和盧馨兒分別給盧夫人磕頭,盧琨又一一與謝姝、窈窈躬行禮,盧馨兒照做。
謝姝笑道:“表哥、馨妹多禮了,快請坐吧。”
盧夫人問了幾句,盧琨一一應答,盧夫人又問:“家中……你祖母可還好?”
盧琨:“還算康健,一頓還能吃一整碗,在塢堡時候也多有鍛煉,就是念著姑母,道是自姑母遠嫁,尚未見過一面。”
這些年車馬不便,捎信也不便,加上謝兆之不同意親近娘家,盧夫人與盧家、母親有往來。
盧夫人眼眶一酸,低頭喝茶,好歹沒在小輩跟前掉淚。
盧馨兒端詳著坐在盧夫人邊的謝姝、窈窈,是什麼況,自己是親眼看到的,因為李繕帶走了眷與兵馬,朝廷遷怒,謝家境不算好。
自然,大謝夫家薛家與蕭家聯合,斷了和謝家往來,也放話出來已經休了,如若不是北上,只怕已被得自盡。
然而現在,大謝與窈窈坐在一,姊妹皆是明艷人,不見苦的樣子,遑論下場凄涼。
盧馨兒很不是滋味,想當時,來求窈窈,窈窈卻說無能為力,也以為窈窈與李繕不合,然而,他能帶跋山涉水去幽州勸說,這不合?他能讓把母親姐姐接到并州,這不合?
盧馨兒自覺被欺騙,緒在腔里醞釀許久,在盧夫人和盧琨敘完舊后,了一:“二表姐,早知當初你能請安北侯,我就不瞎跑了,忙忙碌碌的,跑斷我的。”
堂上安靜了一瞬,窈窈方要說話,謝姝率先笑出聲:“你這是什麼話,難不你二表姐幫了外家,還要落個埋怨?”
盧琨:“馨兒,不得這麼說。”
盧馨兒撅:“我也不是埋怨,說個玩笑嘛。”
謝姝一眼看的小把戲,道:“你是想讓你二表姐給你鞍前馬后,什麼都聽你指揮,什麼都替你安排好。”
這話就重了,盧馨兒臉微變:“我可沒這麼說!”
盧夫人不太看得起盧家長房子侄,等謝姝下了盧馨兒面子,才道:“好了好了,你們姊妹從小就吵架。”
盧琨也道:“是,馨妹的脾氣是這樣,窈表妹,莫要放心上。”
窈窈笑道:“無妨。”
又問了住吃食,如此這般,盧夫人沒留他們,盧家這堂兄妹二人便從西府出來。
盧琨步伐慢了點,和領路的婢子隔開,訓斥盧馨兒:“你平時都好,一遇到謝家表親,就跟扎了刺似的,真人惱!”
盧馨兒能以兒替盧家出來跑,自是腦筋靈活,會說話,唯獨對謝家姊妹,就沒了分寸。
盧馨兒一梗,三年前,年十三,為謝謝家給長兄盧瓊提供游學的資源,跟著家人南下拜訪謝家。
在謝家住了一段時日,是有心和謝姝謝窈窈弄好關系的。
發現,謝姝和謝窈窈很容易置氣,但上一刻還在吵架賭氣,下一刻又因為看到風箏,就攜手出去玩。
姊妹沒有隔夜仇。
見多了,承認自己不喜、妒忌,沒忍住和謝姝講了謝窈窈的壞話,不想,謝姝一點面子也沒給,還在宴上讓出了大丑。
那時候,盧馨兒就知道,表姊妹不是姊妹,只是親戚。
盧馨兒腳步一停,前面等他們的婢子聽不到,對盧琨說:“二哥,我們家真可以高枕無憂了麼?”
“李侯重用寒門,高顓、潘進、劉蕭然等人皆領了重任,盧氏子弟沒人能進其中。”
盧琨何嘗不知,嘆了聲。
盧馨兒:“我看二表姐,有心多幫謝家,卻幫著李家拿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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