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
熔火宮,螢火殿。
銀月神尊剛踏殿,早已等候多時的青瑤便急切地迎了上來。
“父親!您聽說了嗎?紅火殿那邊……”
的聲音帶著抖:“朱隆他們,全都被殺了!”
“被赤王軍的人殺了!”
“這件事您知道嗎?”
聽到這個消息,銀月微微一頓。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因為寧天就是當著他的面下的命令。
“我知道。”銀月點了點頭。
“他怎麼能這樣!”
不等銀月說更多,青瑤的聲音就是一尖:“他真的是站在我們舊人這邊的嗎?”
“他怎麼能下令殺我們自己人?”
“這和那些新人有什麼區別!”
銀月看著兒眼中的恐懼和質疑,立刻溫聲道:“瑤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那是什麼樣?”
青瑤的緒有些激:“十六個神帝啊!”
“就算他們是投降了,可他們也是舊人啊!”
“是我們同胞的脈!”
在眼里,舊人都是同胞。
多年的顛沛流離,正是一個個舊人的犧牲,才讓活到了今日。
“他就這樣把他們當豬羊一樣宰殺了,分給那些新人當食!”
“父親,這太可怕了!”
青瑤的微微抖,一把抓住了銀月的胳膊:“我覺得他本不可信!”
“到如今,他都沒有向我們坦陳他的來歷和份,我們不能跟著他!”
“父親,我們走吧……”
“夠了!”
銀月忽然低喝一聲,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青瑤一愣,從未被銀月如此呵斥過。
眼眶瞬間紅了,委屈的淚水在打轉。
銀月看著兒泫然泣的模樣,心中不忍。
但他也知道,必須讓兒明白現實。
銀月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瑤兒,你跟著我顛沛流離,東躲西藏了太久,為父只想著護你周全,許多事……都未曾與你細說。”
“今日,我便教你第一課。”
銀月直視著兒迷茫又委屈的眼睛:“你要明白,在這這新人環伺、舊人式微的絕境之下,什麼人是真正可靠、值得托付命的朋友!”
“而什麼人,是必須遠離、甚至殺死的敵人!”
“敵人和朋友,并不以份、統論,而是以他做了什麼去判斷!”
“朱隆那些人,”銀月的眼神變得冰冷,“他們雖然是舊人,但他們絕不是‘自己人’。”
“他們今日能出賣白沙城,能出賣玉英神尊,他日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將所謂的‘自己人’賣得干干凈凈!”
“他們是背叛者!是倀鬼!在他們眼里,可沒有什麼新人、舊人,只有自己的利益!”
“‘那位’能殺他們,恰恰是最清醒的決斷!”
“既能安赤王軍,也能為舊人除去患!”
“你不能只看到表面的腥,卻看不到這腥背后的深意!”
“至于他的份和來歷……”
說到這里,銀月頓了頓:“我剛才說了,敵人和朋友,并不以份、統論,而是以他做了什麼去判斷!”
“他的份、來歷,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救了我們,也救了定海和整個白沙城的舊人,這就夠了!”
青瑤聽著父親的話,淚水無聲落。
并非不懂道理,只是一時間難以接那麼多舊人的死。
一年又一年。
死的舊人太多了。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青瑤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垂下了頭。
銀月微微嘆息一聲,大手輕輕覆了上去。
螢火殿外。
虛空微微一。
一道影,悄無聲息融在虛空里。
正是萬曉生,借助趙萬合的匿陣法,遮擋了形,從而殿父的對話一字不地聽在耳中。
他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贊賞:“這銀月倒是個明白人。”
隨后又呲起了牙齒:“不過……寧天這廝,心思是真重啊。”
“到現在還在觀察銀月是不是真的歸心……”
……
橙王死了。
死于黑礁星域白沙星。
死在“赤王”宏手里。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所有星域。
綠王星域,幽影宮。
“砰!”
一只酒杯被狠狠砸在地上,酒四濺。
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綠王猛地站起,臉黑如鍋底:“放屁!簡直是放他娘的狗臭屁!”
“宏那個廢點心,他能殺了橙王?”
“橙王那東西雖然廢,但實力擺在那里!”
“宏一個靠祖蔭上位的廢,怎麼可能殺得了橙王?”
殿氣氛凝重,一個心腹謀士著頭皮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息怒。此事千真萬確。橙王的尸已被赤王軍送回橙王庭,脈應也徹底斷絕。”
“至于赤王……赤王星域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如今的‘赤王’,并非宏本人,而是……紫王特使。”
“紫王特使?!”
綠王銅鈴般的眼睛猛地瞪圓,絡腮胡都抖了起來:“紫王?”
“他都消失三千萬年了!”
“他哪來的特使!”
“消息是這麼傳的。”心腹小心翼翼地分析,“這就能解釋得通了。紫王使者,很可能紫王一脈的至高脈,再加上實力強橫,足以無視橙王的統制!”
“由他出手,斬殺橙王……并非不可能!”
綠王的臉變幻不定,大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
紫王!
這個名字本就代表著巨大的力!
紫王消失了三千萬年,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一個特使?
還如此高調地殺了橙王?
“陛下,”心腹見他神驚疑,低聲道,“無論真假,紫王之名不可輕辱。當務之急,我們需謹慎行事,做好自己的本分,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綠王煩躁地揮了揮手:“知道了!他娘的……這什麼事兒!”
他雖然魯莽,但也知道紫王的分量,只能下心中的驚疑和不安。
另一邊。
青王星域,青行宮。
“……紫王使者?”
年輕的青王放下茶盞,聲音清朗平靜,聽不出喜怒:“消息來源可靠嗎?”
“多方印證,確鑿無疑。”屬下恭敬回答。
青王頓了一下,很快就頷首:“紫王在那個地方困了那麼久,擔心下面基業生變,派個人出來‘看看’,倒也……并非不可能。”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超然的審慎,既不輕信,也不完全否定。
“陛下,那我們是否需要有所表示?或者……派人去橙王庭?”屬下試探著問。
青王微微搖頭,笑了一下:“不必。橙王庭的渾水,是這位‘紫王使者’攪渾的,我們就不必去蹚水了。”
他的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同一時刻,距離橙王星域最近的黃王星域,也是一片沉凝。
澄澈宮中,一個清麗的子端坐于王座之上,氣質出塵,面容絕。
此正是黃王凌霜。
也是七王中,唯一的“子”。
此刻聽完“紫王使者”的消息匯報,也給出同樣的回答:“紫王特使,應當是真的。”
若不是如此,很難解釋“赤王”如何能逆伐橙王,打破統制。
更難解釋,他為何敢如此高調行事,甚至不惜打破千萬年的平衡。
唯有紫王之名,才能解釋這一切。
“只是紫王特使……為何現世?”
有些猶疑不定,隨后立刻下令:“告知黃王星域所有人,橙王星域那邊的風波,一丁點都不要沾染!”
“是!”
手下立刻去傳遞命令。
顯然,的想法和青王是一樣的。
既然“赤王”了橙王,那這后續的風波,很可能繼續和“赤王”有關。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和觀察。
看看這位“赤王”、這位“紫王特使”,還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