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懵地看著安安。

除了臉頰上的滾燙熱辣，覺不到其他，大腦都于空空的狀態。

“盛星野，不許你罵外婆，你再罵外婆一句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

小姑娘兇狠的語氣，厭惡的表，終于拉回歲歲的神志。

他不敢相信安安竟然打了他。

難堪，屈辱，憤怒，抵消了他和妹妹的一見如故。

他爬起來狠勁推了安安一把。

“你滾，不許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看見你，我討厭你。”

“滾就滾，我也討厭你，沒有禮貌的壞家伙。”

安安下床就走了。

走到門口正好遇見回來的盛雁回。

盛雁回換了服，整個人清爽了很多。

看到病房里的狼藉，還有氣鼓鼓要走的安安。

在安安出門前，蹲下把安安攔了住。

“怎麼了安安，和哥哥吵架了？”

“安安不要罵外婆，罵媽媽，還趕安安走的壞哥哥，安安再也不要到這里來了嗚嗚嗚……”

溫淺詫異。

安安是從來不哭的，只有把別人欺負哭的份。

現在卻在盛雁回懷里哭的無比委屈傷心。

盛雁回的臉一下子黑沉下來，看向床上的歲歲。

歲歲了肩膀，小臉蒼白，鼓起勇氣倔強地爭辯。

“是先打我的，爸爸都沒有打過我，憑什麼打我？我讓滾出我的病房有什麼錯，難道你們是想讓把我打死嗎？”

“是我先打你的，那是因為你罵外婆，你還瞪媽媽，你把那麼燙的粥掃翻全灑在媽媽上了，我不后悔，時間要是重來，我還打你。”

盛雁回這才發現老婆的白大褂上了一大片，上面殘留著黃澄澄的小米粒。

他趕放下安安走到溫淺邊。

“你有沒有燙傷，走，去檢查一下。”

手想拉溫淺胳膊，溫淺不著痕跡地側躲開。

“我沒事，粥已經不燙了，我就是好奇盛先生平時是怎麼帶孩子的，這孩子怎麼跟小霸王似的？”

溫淺皮笑不笑。

實際心是生氣的。

倒不是生氣歲歲的脾氣差，而是生氣歲歲對外婆如此不敬。

他罵外婆死老太婆的時候十分順口，讓外婆去死也沒有力。

可見他平時沒這樣想。

盛雁回著急又愧疚。

平時歲歲在他面前都很乖，他也不知道兒子居然會罵外婆。

“對不起媽，你別跟歲歲計較，我會好好教訓他。”

姚惜若扯了下角，勉強勾出笑：“沒事，小孩子說的話哪能當真。”

盛雁回又跟溫淺道歉：“對不起姚院長，是我沒管教好兒子，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呵！盛先生管教了五年把孩子管教這樣，再管個五年就能把他管好？只怕到時候都敢殺人放火吧。”

“小姚，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歲歲還小，只要正確引導能改過來，雁回他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孩子不聽話也不能把錯全怪在他上。

我們家的孩子我們會教育的，要是燙到了你我們深抱歉，你想要什麼補償我們都滿足，但你沒必要用一副說教的姿態訓斥我婿。”

溫的媽媽生氣了，哪怕是沒有多威懾力，但確實氣的不輕，口都大幅度起伏著。

溫淺言又止，深無奈。

的媽媽可真護短啊！

“歲歲，跟外婆還有姚阿姨道歉。”

盛雁回命令。

歲歲抿著小，任由眼淚掉下來也不松口。

“我讓你道歉你聽見沒有？”

盛雁回作勢要打歲歲。

姚惜若趕拉住他阻止。

“好了，打孩子解決不了問題，以前孩子小，什麼都不懂，現在懂事了，好好教育會好的。”

秦秦嫣在五歲前秦崢嶸影響格也不好，現在都很善良。

盛雁回看向溫淺，很自責。

他知道老婆對他失了，兒子的事他難辭其咎。

溫淺怪盛雁回，但也不會全怪他，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

“盛先生，歲歲才五歲，沒有人引導他，他本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也相信那些話肯定不是你跟歲歲說的，所以你該想想，是誰常和歲歲接，讓歲歲以為凌阿姨做不了他媽媽，都是因為他外婆。”

盛雁回質問歲歲：“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是誰跟你說的？”

歲歲很倔，就是不說。

歲歲不說，溫淺知道是誰，因為始作俑者跟說了同樣的話。

但不知道盛雁回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但現在不重要了，因為回來了，什麼牛鬼蛇神也別想拆散的家。

“我去保潔阿姨來打掃這里，今天我就不過來了，十年前謀殺溫先生的死刑犯明天要在這里手摘取，我要做好準備。”

姚惜若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急之下拉住胳膊。

“小姚，你說的是宋徽？”

“好像是這個名字。”

姚惜若張地問：“他的心臟會移植給誰？”

溫淺說：“V801病房的應先生。阿姨，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姚惜若慢半拍松開溫淺胳膊：“哦，好。”

溫淺領著安安離開。

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媽媽爸爸心臟移植的事，媽媽一定很想知道爸爸的心臟移植給了誰。

回到溫淺的休息室，安安還是很不開心。

五歲的小姑娘，小大人似的著腰來回踱步。

溫淺看覺得好笑。

“還氣呢？”

“當然生氣，安安都要氣死了，哥哥怎麼是這樣的小孩，安安現在一點都不喜歡。”

溫淺蹲在兒面前，耐心地說：“每個小孩的格形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

安安從小生活在世村，大家都很寵著安安，但也會教安安生存之道，讓安安知是非，明事理。

但哥哥不一樣，哥哥是在爸爸的呵護中長大的，他還是一張白紙，有壞人在哥哥的心上畫了一抹黑，白紙上就會多一抹黑。

我們要做的不是怨怪哥哥，而是不讓壞人再靠近哥哥，污染哥哥，把哥哥心里的黑變彩，這樣哥哥也會像安安一樣惹人喜了。”

安安的怒氣小了些，想著哥哥跟玩時還是可的，怒氣又小了些。

“改變哥哥第一步，要讓哥哥知道地球不是圍著他轉的，不是每個人都會遷就他，順著他，所以安安決定今天不再去找哥哥玩了，讓哥哥反思一天。”

溫淺被兒一本正經的神態語氣逗笑，親了親寶貝的小臉。

“安安真聰明，是媽媽的驕傲。”

蕭詩然買了早飯來，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飯。

飯后溫淺囑咐安安老實在房間玩，不許出去跑，和然姨要去忙了。

每次安安都答應的很痛快，這次也不例外。

“媽媽，然姨，你們放心去忙吧，安安就在房間里看畫片，哪里也不去，但是安安中午想吃糖醋里脊和菠蘿咕嚕。”

溫淺寵溺地安安的小鼻頭：“好，媽媽中午回來給你帶。”

每次安安都答應的痛快，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答應的痛快。

前腳溫淺和蕭詩然剛走，后腳小姑娘又跑出去了。

又是助人為樂的半天，快中午的時候安安才從大門外回來，小臉蛋熱的紅撲撲。

瞧見大廳中央有熱鬧，興高采烈蹦跳過去瞧瞧。

開人群，就見大廳中央站著一個比高出一個頭的小年。

小年上穿著奇怪的服，好像是什麼數民族的。

詭異的是他的瞳仁是紅的，頭上戴著一個紅的發箍，形狀像是一條蛇。

大家圍著他并不是出于對他的好奇，而是認為他是晦氣，想讓他出去。

“這小子的眼睛是紅的，他會不會是有什麼傳染病？”

“看著就瘆人，保安怎麼放這種奇怪的人進來，快把人趕出去啊。”

“保安，保安你們干什麼吃的，這種惡心的人都放進來，他要是傷了人，你們負責嗎？”

小年一不，稚的小臉沒有表，默默聽著大家的辱罵。

但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球更紅了，手也攥了起來，臉頰繃。

而他頭上的紅蛇形發箍，蛇尾輕輕了下，蛇眼睛從黑變了紅。

小年瓣微，正要開口，忽聽一道清脆的音傳進耳朵。

“你們這些人好壞，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怎麼讓你們說的好像是病毒一樣？

這世界上有很多種人，眼睛有黑眼睛，有棕的，有綠的，有藍的，還有紫眼睛的人呢，所以紅眼睛的人有什麼奇怪？

而且人家在哪是人家的自由，你們要是不喜歡可以離遠點，干嘛要壞心眼的傷害人家？你們不覺得愧嗎？”

小姑娘小叭叭的，說的一圈人都悻悻散去。

安安走到小年拉起小年的手，沖他出標準的可笑容。

“哥哥，你不要在意他們說的。”

年開口，聲音空靈：“你不怕我嗎？”

“我不怕呀，哥哥長的這麼好看，我喜歡哥哥還來不及，怎麼會怕哥哥呢。”

安安的話，剛說完。

年就眸一沉，抱住安安，張咬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