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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淪陷》 14 昨夜

江文柏興道,滔滔不絕地訴說:“星空下表白的那一幕真的太了,臺詞我記到了現在。一顆流浪小行星,可以對地球做的最浪漫的事是什麽?向你隕落。太浪漫了真的……”

後半程幾乎都在江文柏在單方面訴說自己對這部劇的喜、甚至一度想要去沙漠探險、長大後當一名星空攝影師或隕石獵人……

許初允有些寵若驚又有些真的沒想到自己大學時為了幫忙拍的一部微電影,居然有人記了這麽久。尤其是對方還是明顯與不在一個圈層的人。

有時候,藝不僅能越階級,也能別、國界、甚至時空。

差不多要吃完的當,許初允側,湊到江聞祈耳邊道:“我去個洗手間。”

江聞祈正與旁邊的叔父聊天,面對對方商業上的試探和討好,全程八風不地聽著。

聽見許初允的話後,他點頭,又低聲問:“找得到嗎?可以讓服務員帶你過去。”

許初允:“……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嗯。”

但很快許初允就被自己的話打臉了。

許初允沒想到,這酒店裏面的設計如此複雜,回廊小道,面積又大,堪比小型迷宮,不僅找不到路,還走到了死路。

且因為二樓被包場,其他地方看不到服務員,想找人求助都求不到,沒辦法,低頭給江聞祈發消息。

冬日初雪:【我好像迷路了,旁邊也沒有服務員】

【怎麽辦……】

語氣有些心虛。

好在江聞祈很快回了過來。

W:【拍一張旁邊的照片給我】

許初允依言拍照過去。

本以為江聞祈會吩咐服務員過來接,沒想到江聞祈本人過來了。

看見江聞祈人的時候,許初允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不解:“你不用應酬嗎?會不會打擾到你的正事?我看叔伯們好像對你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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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江永濤離開之後,周圍的人便番上來敬酒,又一個個熱絡地跟江聞祈說著什麽。

聽不太懂,無非是生意上的那些事,但江聞祈一直應付得游刃有餘,只是姿態有些懶怠。

“有求于我,自然熱。”江聞祈眉眼間有些淡淡的厭倦,嗓音也低沉,著煙酒後的微啞,瞥見許初允臉上的不安和愧疚後,他緩聲道:“就當出來氣了。”

“……好。”

洗手間裏沁著香霧,許初允剛進隔間不久,就聽到旁邊傳來窸窣聲響,而後兩道聲在化妝鏡前響起。

“那個的真的是聞祈哥哥的妻子?”

“嗯,一開始還以為有什麽大來頭呢,結果聽說只是個十八線糊咖,演的網劇本聽都沒聽說過。”

“沒什麽吧,不然就江太太這個頭銜,分分鐘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了,底下人不得跪著送資源,怎麽可能混得這麽落魄?”

“肯定是靠那種手段上位的……仗著懷孕想嫁豪門,江叔和陳姨只好家宴過個明面,不然誰家結婚這麽草率默默無聞的。”

“只是可憐了聞祈哥。”

“你別說,這種看起來越清純冷淡的人,私底下越放得開,為了錢什麽髒手段都……”

後面的對話愈發不堪目。

主桌上同輩和小輩很推測這兩人應當是副桌上的。

許初允按下沖水鍵,走到洗手臺旁洗手,對鏡補妝的兩個人頓時噤了聲。

許初允垂眼洗手,細致地用洗手塗滿,打起泡沫,櫻花味的香味彌散,最後再用紙張一寸寸地幹淨指,扔進臺上的暗格。

終于擡眼看向鏡中,潔如新的巨大鏡面反出旁邊兩個年輕人的面容。

們當場被正主撞破說人壞話,除了一開始還有幾,此刻已然收拾好,并不避諱地與許初允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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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餘上下掃視的作,怎麽看都有幾分居高臨下、上層人的傲慢和不屑,像是未盡的刻薄語言。

“你們知道人類和其他的最大區別是什麽嗎?”許初允忽而開口。

兩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人開口:“你在跟我們說話?”

“我在跟狗說話。”

“你……”

“區別就是,人類有腦子并且可以學習,而你既沒有腦子,也學不會尊重兩個字怎麽寫。”

“——還有一件事,你們搞錯了。”

許初允臉微冷,語氣平靜:“不是我靠懷子上位,而是江聞祈求著我嫁給他的。”

說完,許初允轉離開洗手間。

後面兩個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不可思議地道:“在罵我們?”

“真沒素質。”

“說聞祈哥哥求著嫁?真的是瘋了……”

在外面休息室兜等著的江聞祈,正低頭將未完的煙頭摁滅在盛滿細白碎石的煙灰缸裏。

聽到腳步聲,他側頭,許初允快步走了過來,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麽的,臉頰兩側漲得薄紅,似晚霞一片。

許初允餘裏掃到那兩個人也跟著出來了,想起那句‘靠懷孕上位’,還有自己最後反擊的那一句,瞬間湧上頭頂。

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已然上前一把挽住江聞祈抄在兜裏的那只胳膊,地喚了一聲:“老公。”

“……”

許初允明顯地覺到自己挽著的那條胳膊微頓了一下。

江聞祈垂眼,帶著幾分探究的視線,像是不的思量。

許初允心也略微懸起,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不安地蹭了兩下,像是害怕被他甩開。

好在,江聞祈只是很穩地站在原地,幾秒後問:“怎麽了?”

“有人背後說我壞話。”許初允明正大地告狀,餘看見背後跟著出來的兩個人腳步明顯可見的慌了一下,差點順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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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在壞話兩個字上加重了音。

“嗯?”江聞祈挑了挑眉,“誰敢說你的壞話?”

語氣沉了幾分,倒真有幾分護犢子的味道。

“說我配不上你。”許初允睨著他的神,心想江聞祈還配合,“覺得我高攀了……”

後面的兩個人聽不下去了,忙上來打招呼,想要打斷許初允的話:“祈哥哥好,嫂子好。”

“被人背後說壞話,我怎麽好得起來呢?”許初允慢悠悠地道,把那點子一朝得道告狀、狐假虎威的嘲諷勁兒拿得很到位。

江聞祈稍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來龍去脈,這種事并不新鮮,他也就沒開口,只配合許初允。

“對不起嫂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在乎我們這些眼皮子淺的小角。”其中一個人倒是很能屈能,率先姿態謙卑地道了歉,又示意同伴一起,“就不打擾您們,我們先走了,下次再登門跟嫂嫂真誠道歉。”

兩人近乎是落荒而逃,生怕多呆幾秒就真的被記上。

看著兩人的背影,許初允也放下了手,沖江聞祈笑了下:“們因為你攻擊我,那我用你還擊,沒問題吧?”

“嗯。”

“說起來,你們江家人一個二個演技都蠻好的。”許初允嘆。

無論是秦思婉還是剛才的兩個人,包括飯桌上長袖善舞一直活躍氣氛的陳姨,都天生擁有一幅變臉的好演技。

“比現在圈子裏很多的所謂演員演技還好。還好你們有錢,不然我們就沒飯碗了。”

話說完,許初允才反應過來自己用詞不對,“我不是詛咒你們家破産的意思……”

“你演技也不錯。”江聞祈乜一眼,語氣有些淡淡的戲謔,“剛才我就很自然。”

許初允:“……”

想起剛才那句——

好想死。

“還有。”江聞祈微頓,“不是‘你們家’,是‘我們家’。”

許初允:“……”

許初允最後漲紅著臉又又窘地回到主桌上,率先坐下埋頭繼續吃飯後甜品,後面跟著的江聞祈不疾不徐地拉開椅子,座。

兩人離開時是一前一後,現在卻是一起回到主桌上。

陳姨偏頭看了許初允和江聞祈兩眼,沒有說什麽。

倒是旁邊的年關心地湊了上來:“姐姐,你臉怎麽這麽紅啊?是不是空調調太高了?”

說著就揚手示意旁邊候著的服務員溫度開低一點。

許初允忙擡手阻止:“沒事,剛才去吹了會兒風,可能有點不適應室的溫度。”

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一聲短促的低笑。

許初允剛吃完一份無糖布丁,聞聲目探向聲源,江聞祈沒事人一樣好整以暇地回過來。

只是那姿態,怎麽看,都有些……

“唉,你看人家新婚小夫妻就是不一樣。”二姨母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小曲,從頭到尾看得分明,笑著開口打趣:“小允上個洗手間都要聞祈陪著,真是一刻鐘都分開不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好。”

許初允:“……”

很好,相信過不了多久,在江家人那邊的印象就是,那個‘去洗手間都要丈夫陪著’的人了。

吃完飯,其餘人要留下來娛樂一會兒,江文柏對棋牌娛樂不興趣,百無聊賴,只能問江聞祈:“哥,我能不能去你那邊玩?”

江聞祈毫不客氣:“你作業寫完了?”

“早就寫完了。”江文柏拍拍脯,很是驕傲,正要乘勝追擊,江聞祈接了個電話,走到旁邊臺去了。

眼看著江聞祈的態度不甚熱絡,江文柏又轉而來求助一旁的許初允:“初允姐姐,你跟哥哥就住在旁邊的翠庭別苑對嗎?”

許初允點點頭:“怎麽了?”

“我可以去參觀一下你們的新房嗎?我下個月就要從老宅搬出來住,想提前參考一下什麽設計落地比較好。”

“這……”許初允猶豫了下,婉拒的話還沒說出口,江文柏就輕輕扯著角撒:“就看一下,參觀一下,可以嗎?初允姐姐,我真的很喜歡你,很想看看你和哥哥的新房。”

語氣真誠又和,快要溢出來。

許初允頭疼,前有秦思婉,後有江文柏,為什麽江家人撒都這麽練?

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一個十幾歲男孩的撒,更遑論這位男孩還在半個小時前告訴,他算的半個,看過很小衆的一部劇。

看向江聞祈的方向,想要求助或者得到一點示意,奈何江聞祈似乎還在打電話,并未注意到這邊。

陳姨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了半響,此刻適時開口勸了兩句:“他和聞祈兄弟兩好久不見,正好也趁這個機會培養培養。你說是不是,初允?”

長輩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倘若拒絕,難免有幾分不給面子的不識相。而且只是參觀而已,一味的拒絕反而令人生疑。

許初允只能笑著應聲:“可以呀。”

轉頭悄悄開手機,索著盲打給江聞祈發消息:

【!!!!】

【怎麽辦,你弟弟要來家裏參觀,陳姨說剛好讓你們兄弟培養。我只能答應了。】

那邊江聞祈似是聽到了消息提示,將耳邊的手機放下來,看了一眼消息,輕敲了兩下。

許初允忙低頭看去。

W:【沒事。】

許初允的心剛放下來,又想起另一件事,急忙打字:

【我們不在同一間房,他要是上二樓發現了怎麽辦?回去跟陳姨一說不就餡了?】

W:【萍姨應該還沒走,你讓把你東西搬到我房間裏。】

後面跟著一串號碼。

許初允恍然,忙低頭給萍姨發短信,借口說之前江聞祈剛回來,忘了搬,好在萍姨也并未多問。

冬日初雪:【萍姨,您弄完了一定記得跟我說一聲。】

萍:【好的太太。】

待江聞祈打完了電話,回去的路上,許初允跟江聞祈還有江文柏一輛車。

許初允時不時地低頭看手機,然而萍姨還沒有發消息過來。

張得手心冒汗,生怕屆時被的弟弟看出端倪,然而表面還要佯裝輕松地跟活潑好充滿了好奇心的年聊天。

“姐姐,你跟我哥是怎麽認識的呀?怎麽就結婚了?好突然。”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文柏看似隨意的話卻聽得許初允心驚跳,“之前從來都沒聽說過三哥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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