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nbsp;nbsp; 新婚

◎“哄我太太”◎

江聞祈切斷通話, 從會議中離線，看了眼時間。

“五點半了。”

許初允聽到後人的回答，第一時間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隨後‘啊’的一聲, 猛地坐起來。

今天通告排得很滿，六點就得去做妝造。

只是剛起到一半，就覺得手臂散架似的酸痛, 本提不起來。

昨晚折騰到太晚, 極度缺乏睡眠，許初允此刻眼睛也睜不開，閉著眼打了下旁邊的人, “都怪你……”

“怪我。”江聞祈捉住的手，從善如流, “我給導演打個電話, 休息幾天？”

“……”許初允依然閉著眼睛，“不要。”

江聞祈回來一次就停工休息, 算什麽樣？

磚肯定還是要搬的。

有些約約的慶幸，還好沒有……又有些約約的後怕, 如果只是這樣都……

許初允一邊等徹底醒來, 一邊漫無目的地想著, 下次一定得提前約法三章，譬如第二天要早起上戲的話，絕對絕對不可以搞。

床頭櫃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一聲聲的，催促人。

許初允瞇著眼睛，手到床頭櫃拿過手機, 按下接通鍵。

那邊助理小聲道：“許老師, 再不出發要遲到了。”

“嗯嗯好的, 知道了，我馬上起來，不好意思。”許初允迷迷糊糊地應聲。

助理暗暗松了一口氣。

老板回來的事，陸總助跟打過招呼，拿不準今天許初允還要不要去片場，也是本著職業素質大著膽子的電話。

好在，許初允一切如常。

等助理那邊掛了電話，許初允才點了通話關閉，打了個哈欠。

“等會車上再睡會兒，我幫你穿服。”江聞祈拍了拍的背，低聲道。

許初允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意識還有些許迷糊，只小啄米似地點頭。

江聞祈抱著，替一件件穿好服。

許初允閉著眼，靠著床頭睡得朦朦朧朧，間隙睜開眼。

像是驚鴻一瞥。

只看到江聞祈半蹲在前，俯下來將子給穿好。

室沒有開大燈，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只有床頭櫃的一盞臺燈線昏暗。

一定是還在做夢。

許初允想，意識又沉淪了過去。

熱巾輕過臉頰，和沉緩的力度，仿佛細胞都舒展開。

許初允終于清醒，睜開了眼。

看到自己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上，後還墊著一個靠枕，供靠著。

“醒了？”江聞祈問。

許初允點了點頭。

江聞祈俯來抱，許初允‘啊’的一聲，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抱到洗手間才放下，而後將好牙膏的牙刷和水杯遞給。

許初允接過，慢吞吞地漱了口，才道：“江聞祈……”

“嗯？”江聞祈在旁邊刮胡子，一只手還攬在的腰上。

“沒什麽。”許初允洗漱完，放下杯子，看著他作。

洗手臺上除了的瓶瓶罐罐之外，還有些新的男士洗面和須後水。

很清爽的薄荷味，是他慣用的味道。

許初允就在旁邊等著江聞祈也收拾完完之後，手去抱他。

即便在生中高已算高挑，的發頂也才堪堪到他下。

像是剛好榫卯結合的兩木頭。

“怎麽了？”江聞祈摟懷裏的人問。

即便是穿著層層疊疊的冬裝，也依然纖細單薄得驚人。

許初允頭埋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悶聲問：“你什麽時候結束工作回國呀？”

江聞祈角微勾，“我還沒走，就問我什麽時候回來了？”

許初允手錘了一下，江聞祈才收了幾分笑意，低聲道：“我盡快。”

收拾完下樓上車，司機依然是老人永叔。

許初允只上車時跟永叔打了個招呼，而後就抓一切時間補覺。

只是睡不安穩，中途許初允摁亮手機看了一眼，距離六點只有五分鐘了。

靠在旁人寬闊的肩膀上小憩，全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控訴極度缺覺。

江聞祈側頭，替將藍圍巾的一角撥好，凝視著淺眠中白皙小巧的臉，微皺的眉頭。

心頭也微。

他忽而低聲道：“我給你請個假，你回酒店睡一個上午，好不好。”

“……不行。”許初允閉著眼睛，明明困得魂都快飛了，聲音還是極其堅定，“我不能耽誤劇組和大家的進度。”

是從小角過來的，沒有人比更清楚，上頭一個演員的罷工或者不配合，會造下面多工作人員的不便。

江聞祈低低一聲嘆息，不說話了。

許初允準時做完妝造到達片場，現場人影嘈雜，幾百號人都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實際一開拍，就立馬神十足，眼神有力，再也看不出前面的困倦樣。

也無人知曉昨天晚上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然而不知是不是許初允的錯覺，原本每天都要拍到晚上十一二點的湊戲份，現在卻被稀稀疏疏地拍開來，連著幾天都很早就結束了。

也不必再每天早起，給的時間都極其充裕。

許初允覺得不對勁，派助理過去問了一下，助理回來後說：“統籌老師說是之前的安排不太合理，于是這兩天重新安排了一下，力求效率最大化。”

許初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回到酒店，許初允慣例先洗澡，剛吹完頭發，就收到了江聞祈的消息。

W：【到酒店沒？】

許初允回複：【嗯】

那邊直接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許初允點了接通。

時間掐得太過準確，讓許初允懷疑背後是不是有他在。

這樣想著，許初允也直接問了：“你是不是跟統籌那邊打招呼了？”

“沒有。”

江聞祈說。

“真的沒有？”許初允狐疑。

江聞祈挑眉，“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他也沒說錯。

這種小事，本不必他親自去說。底下人會察言觀，提前將一切打點到位。

揣老板的心思，也是每個總助必備的技能之一。

“那你為什麽知道我到酒店了？時間還掐得這麽準。”

江聞祈無奈：“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老板是誰？”

許初允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是盛彙的幕後老板，從下屬那裏得知的行程向再正常不過。

“你在外面嗎？”

許初允問，看到他那邊的背景，像是在戶外，能看見湛藍如洗的天際和連綿起伏的遠山，天高雲闊。

“嗯。”江聞祈應了一聲，解釋了一句：“跟朋友出來聚一下。”

許初允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

另一邊，高爾夫球場。

大片大片的綠茵連綿，小道兩邊是郁郁蔥蔥的喬木灌木和松柏，林克斯風格的頂級豪華球場，發球臺種滿了深綠的雀稗草。

遠是無垠無際的湛藍大海，可以看到自然的日出日落，共同塗就一幅絕的厚塗油畫，舒適優的環境讓人心放松。

看到江聞祈掛完電話回來，RABank Fund 的副董事長Patrick笑著調侃：“難得看你回，好不容易約你一次，怎麽出來打個球還有這麽多電話要接？”

江聞祈極淡地笑了一下，手中慢條斯理地了下球桿，這樣的作做來也顯得溫文儒雅。

Patrick又勸：“Jiang，像我們這樣的，忙是永遠忙不完的，你得學會像我一樣，生活。”

他話音剛落，旁邊球很有眼地上前接過巾，江聞祈已經微揚起球桿，手臂薄線條明顯。

砰！

極輕而短促的一聲響，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淩厲的拋線，遠遠地，直至落到綠茵上。

衆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著，看到那個小球順著驅力前行，而後利落地滾黃桿下的。

一桿進。

“Good ball! ”

“wow，nice shot！elegant！Jiang，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Patrick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不吝言辭地誇贊起來。

大意就是說江聞祈的打球風格像是一種藝，如同他在商界的手腕，雷厲風行，絕無任何多餘。

面對對方不餘力的誇贊，江聞祈不置可否地將球桿遞給旁邊的球，只道：“今天我請諸位。”

旁邊的華裔球難掩興地去撿球，他今天真是撞大運，這樣的機會幾年都難得一次，在場還都是價不菲的老總，估計著這場進球的小費下來都得幾十萬金……

“看來今天Jiang要大出了，球場幾百個員工呢。”

“不如晚宴多開幾瓶酒慶祝吧，要Jiang那個酒莊的。”

“看得出你饞Jiang那個酒莊很久了……”

衆人都在慶賀進球的好兆頭，笑聊著，旁邊MEA的一名高層眼看著話題被轉移，沒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Jiang，你前兩天突然回國，是為了什麽？”

Jiang的態度一直游離不定，他想趁今天這樣的特殊日子，問清楚對方是不是對合作有什麽不滿意。

這句話淹沒在衆人的慶賀之中，原以為不會得到回答。

出乎意料地，他聽到江聞祈忽而開口：“為了哄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