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要面子了。

柳家這幾年漸漸沒落，而柳清茯就算再不流，也在周家待了二十多年了，此刻要是和離婚，定然會遭到各大流言蜚語。

這也是這麼多年，周祿梁明明對沒有半點夫妻分，卻不提離婚的原因了。

他想把掛在周家夫人的名頭上，為自己謀一條后路。

混賬之極！

可偏偏沒有辦法。

柳清茯就像全被卸了力氣，有些無力地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滾出去！”

“要是說了不該說的，后果自負。”

周祿梁厲聲呵斥著。

他可太明白了，打蛇打七寸。

周云笙和周宴琛就是的七寸。

記得周宴琛剛來到周家的時候，老夫人冷待他，下人苛待他，而他這個親生父親尚且不清楚局勢，對下人對他的欺辱袖手旁觀。

反而是對待下人一向溫和的柳清茯，每日里都把周宴琛到自家院子里訓斥他。

起初他只以為是一個善妒的人，后面才發覺不對。

盡管偽裝的很好，這些年一直裝作不待見周宴琛的模樣，但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是把周宴琛當作親生兒子來對待的。

周祿梁猜的一點都沒錯。

剛嫁來周家那會兒，周祿梁不喜歡，老夫人也瞧不上。

見周宴琛小小一個實在可憐，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幫他。

到了后來，周宴琛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老夫人的重視，和周云笙都不約而同地慢慢疏遠他了。

不為別的，就為不拖累他。

老夫人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的，這個時候周宴琛再和們湊在一起只會讓老夫人對他更加不滿。

沒有能力能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他。

柳清茯認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沒再大喊大，失魂落魄地朝門口走去。

“等等。”

“把門關上！！”

周祿梁知道已經拿了，厲聲命令著。

一滴熱淚從眼角無聲落，柳清茯抬手干，“砰”的一聲，把門帶上了。

………

“母親，您和他離婚吧。”

周云笙很心疼。

結婚二十多載，所有人都看不起，這一切都歸咎于為丈夫的周祿梁無為。

的母親為周家勞了大半輩子，最后卻換來了枕邊人赤、毫不避諱的背叛。

白姨也是有分寸的，只說了周祿梁帶別的人回家滾床單的事。

至于其他的，要看柳清茯愿不愿意說了。

顯然，柳清茯是不愿意細說的。

出手握了握周云笙的手，“云笙，母親不能和他離婚。”

“為什麼？”

周云笙語氣有些激。

柳清茯拍了拍的手背，安著，“你知道的，母親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離了婚就要自食其力了，母親過不慣。”

“再說了，母親對他也沒有。”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柳清茯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可周云笙卻看到了眼底的淚。

“撒謊。”

就算不說，周云笙又怎會不知心中所想。

以周家的手段，讓他們凈出戶并不是難事。

屆時，就了被掃地出門的殘廢周家大小姐了。

之前，就算再怎麼不得寵，那些跋扈的世家小姐看在周家的份上也會忌憚三分。

可一旦被周家趕出去了，那些人指不定會怎麼欺負。

“云笙，母親沒有撒謊，母親……”

柳清茯還在安著。

周云笙想的都是柳清茯心中所想。

當然，想的不僅僅只有這些。

周云笙已經嫁人了，本就上有疾的要是失去了周家這個份，那人指不定會怎麼輕怠。

“母親，您真的甘心嗎？”

周云笙攥了下手。

二十四歲那年嫁到周家，為人妻二十余載，從未得到丈夫的疼惜，長輩的尊重。

任勞任怨地理著家中所有瑣碎的事，到頭來卻換來枕邊人的欺辱。

聞言，柳清茯怔了片刻，對上周云笙那微紅的眼眸后，強扯出一抹笑意。

“傻孩子，什麼甘心不甘心的？母親都這個歲數了。”

話語間，柳清茯只覺得間哽咽。

甘心嗎？

肯定是不甘心的。

二十四歲，花一般的年紀，如果不是周云笙提起，都沒意識到這種任人欺辱的生活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

日后的兩個二十年，甚至是三個二十年，估計都得過這種生活了。

可又能怎麼辦？

為人母總是擔憂自己的孩子。

………

“可我替您不甘心！”

這些年，周祿梁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本以為他只是懦弱，沒有擔當，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辱人的事。

把外面的人帶到了他和妻子的床上。

這怎麼能甘心？

“您不愿意提離婚，我替你去說。”

周云笙說著便要縱著椅轉離開。

“云笙！”

椅的滾聲并沒有停下來。

“周云笙！！”

“他們不把我放眼里，現在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

“我的話都不聽了！”

柳清茯扯著嗓子一邊喊著，一邊咳嗽。

周云笙形一頓，連忙縱著椅轉朝走去。

“母親…”

柳清茯還在咳嗽著，著空隙和說話，“你要是還把我當你的母親，就聽我的，別管這件事了。”

話音落下，抬眼看著，語氣冷了些。

“你什麼都做不了。”

聞言，周云笙心口一，呼吸都了一拍。

是啊。

一個殘廢又能做什麼？

是能幫討回公道嗎？

不能的。

只會拖累。

“回去吧。”

柳清茯語氣沉了幾分，收回了落在上的視線，作勢就要躺下了。

周云笙垂下了眼眸，死死地攥住了手掌心，縱著椅轉離開了。

直至椅聲徹底消失，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白姨這才出聲：“夫人，您這麼說小姐會誤會您的。”

“會覺得您是在怪的……”

聞言，柳清茯斂了斂眸子，“誤會才好。”

“這樣就不會想著管我了。”

*

從房間里出來后，周云笙垂下了眸，心不太好。

就在這時，一道影籠罩了下來。

抬眼去，周易安正垂眼看著，臉上帶著森的笑意。

周云笙攥著手掌心，生理地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