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沿著山道走了幾步，林中忽然傳來一陣集的“嗡嗡”聲，像是有千上萬只蜂蟲振翅，從四面八方涌來。

蕭南晏心頭一，厲喝：

“戒備，有異！”

話音未落，黑的蟲群，從樹葉隙中鉆出——那是些指甲蓋大小的毒蟲，通碧綠，翅膀泛著金屬澤。

它們似乎是被某種指令所縱，如水般撲向天啟將士，尖銳的口刺皮，瞬間留下一個個紅腫的點。

“保護王爺！點火把！”

墨刃厲喝一聲，盾牌手將蕭南晏死死護住。

可是，那些蟲群似乎本不怕火燒，死了一片，又麻麻沖上一批，燒之不盡，滅之不絕般。

這時，被叮咬的人，已經開始發出痛苦的。

先是臉上手上，迅速腫起一個個青紫的塊，隨即渾搐，角溢出白沫，直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過片刻功夫，前排的百余名士兵已盡數倒地，山道上頓時彌漫起一腥甜的氣息。

蕭南晏厲聲吩咐：

“救上傷員，撤退三里！”

天啟將士們拖著倒地的同伴，后隊變前隊，狼狽后撤。

好不容易退至三里開外，那毒蟲忽然似水般撤退，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南晏著山道上仍在搐的士兵，眉頭微蹙。

他抓起一名士兵的手臂，看著那上面清晰的咬痕，顯然毒不淺。

墨刃驚魂未定：

“王爺，這到底是何毒蟲，好生厲害。”

蕭南晏打開掌心，盯著方才死的一只毒蟲，端詳半晌，又放到鼻端聞了聞：

“這種毒蟲的形狀，倒像是青尾蠱，為南昭一種特有的毒蟲。只不過，這種大規模、集群式的出，應是有人在暗，點燃了某種藥草，將它們招至而來。”

語畢，他將毒蟲揮手拋落于地，目如冰刃般向林深：

“看來，定是蔓蘿干的好事！”

墨刃有點心急：“王爺，那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馬上就要到山頂，贏了這第二陣，誰料殺出這麼多蠱蟲來！”

蕭南晏輕輕吁了一口氣，微微勾：

“不忙，再退三里，尋一地勢開闊扎營，先給那些傷的將士醫傷。本王料想，不出三日，自會有人來對付這些蠱蟲。”

……

林一側。

蔓蘿抬腳碾滅了腳下那截還在冒煙的引蠱香，火星在的泥土地里掙扎了幾下，徹底熄滅。

長舒了一口氣，轉沖旁的夕扮了個鬼臉：

“夕，為了幫你，我可是拼了老命了。那煞神要是猜到是我在這兒搗鬼，防礙他娶媳婦，非得擰斷我的脖子不可。”

夕聞言，眸驟然一凜：“他敢！”

蔓蘿撇了撇，指尖卷著自己的發梢：

“他自然是不敢你半手指頭，對我，那可是不會客氣。”

夕彎了彎角：

“你的赤忠蠱毒不是早就解了？怎麼還這般怕他？”

蔓蘿輕哼一聲，隨即訕笑：

“也對哈，許是被他奴役了八載，骨子里的怕勁兒還沒褪干凈。”

夕笑著搖搖頭：

“你要是怕他，現在就讓二皇兄帶你下山，別再摻和這事。后面的陣法我自有安排，未必需要你來冒險。”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

蔓蘿立刻直了腰板，拍著脯保證：

“好姐妹可不是上說說的，自然要幫你到底。別說他蕭南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妨礙不了我半分。”‘

夕瞧著信誓旦旦的模樣，心頭涌上一暖流，激地笑了笑：

“但愿這青尾蠱，真能退天啟大軍。”

“夕，你這是看不起誰呢？”蔓蘿不依了，一臉自信：

“我蔓蘿玩毒，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煞神權謀無雙，可論毒，他并不擅長，你就把心裝進肚子里！”

夕點頭：

”也好，咱們就跟他耗上十日。”

“你就放心罷！他敢帶兵往前挪一步，我就點燃引蠱香。保管讓這些青尾蠱把他們咬得哭爹喊娘，休想再向山腳靠近半分！”

夕輕輕點頭，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疲憊：

“但愿如此。此次以陣法來賭，便是想把兩國的傷亡，降到最低。畢竟，南昭將士的命是命，天啟將士的命，也是命。我不想因為我與蕭南晏之間的私事，殺生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