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司夜宴微微頷首，推著工箱往里走。

眼角的余瞥見林清歡沖他比了個“搞定”的口型，眼底的狡黠像到糖的貓。

大廳里人來人往，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步履匆匆，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營養混合的味道。

林清歡跟在司夜宴后，不聲地觀察著四周。“

天花板角落有熱像攝像頭，每十五秒轉一次角度。

電梯口有生識別儀，看來只能走消防通道。”

司夜宴低聲回應。“

消防通道在西側走廊盡頭，有門，但我帶了電磁脈沖。”

他忽然停在一綠植旁，假裝整理工箱，實則用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機拍下墻上的應急疏散圖。“

地下三層的結構呈環形，B區在最側，需要穿過三個實驗室區域。”

兩人穿過走廊時，恰好遇到一隊巡邏保安。

司夜宴立刻側讓行，低頭調試工箱里的扳手，金屬撞聲恰到好地掩蓋了他們的對話。

林清歡則順勢整理馬甲領口，將追蹤的信號強度調到最低，等保安走遠后才低聲說。“

他們的對講機頻率是450.

125mhz，我剛才錄下了一段對話，提到‘顧總在304待了一上午’。”

“顧長風？”司夜宴眼神微沉，“他經常來服務房，看來那里的東西很重要。”

消防通道的鐵門果然有電子鎖，司夜宴從工箱底層出電磁脈沖，按下開關的瞬間，鎖芯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推門時，他下意識擋在林清歡前，確認通道無人后才側讓進去：“樓梯間有聲控燈，腳步輕一點。”

樓梯間暗，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林清歡數著臺階，心里不由張起來。

知道若是被發現，他們兩個人可能出不去了。

但不得不前行。

可這走著走著，就有一種跟心的人從容面對一切的覺。

反而沒那麼焦慮了。

司夜宴的聲音再次傳來。“

地下三層的門是指紋+碼，我剛才黑進他們的系統，看到李工的指紋模板存在，脈沖可以干擾識別。”

“所以我們還要找李工‘借’個指紋？”林清歡跟上他的步伐，指尖在口袋里挲著微型解碼。“

正好，我需要他幫忙確認譜儀的位置，省得我們瞎找。”

到了地下三層口，門屏幕亮著紅，旁邊的電子屏滾播放著“未經授權者闖將發警報”的警告。

司夜宴剛拿出電磁脈沖，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

他迅速將工藏回工箱，拉著林清歡躲進樓梯間的影里。

來人穿著灰工裝，戴著眼鏡，手里拿著文件夾，正是設備科的李工。

他走到門前，剛要抬手按指紋，就被后的聲音住：“李工，等一下！”林清歡從影里走出，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微笑。“

我們是銳科的，來修譜儀。

剛才在大廳聽警衛說要找您帶我們進去？”李工推了推眼鏡，打量著他們：“報修記錄收到了，但你們來得比預計早了半小時。”

“路上不堵車，就提前過來了。”

司夜宴上前一步，遞過偽造的資質證書。“

聽說你們這臺譜儀是定制款？我們帶了專門的檢修設備，需要您配合確認一下設備參數。”

李工接過證書翻看，眉頭漸漸皺起：“你們銳科的工程師我都認識，怎麼沒見過你們？”林清歡立刻接話：“我們是新立的技組，專門負責高端設備檢修，之前一直在總部，這是第一次來啟星。”

忽然指著李工手里的文件夾，“您這是要去304實驗室？正好我們要修的譜儀就在那附近吧？聽說那間實驗室的設備都是頂配，連冷卻系統都是雙循環的？”提到專業領域，李工的戒心松了些。“

確實是雙循環，不過最近總出力不穩的問題。”

他抬手按上指紋識別，同時輸碼，“跟我來吧，正好你們幫看看，是不是設計缺陷。”

門發出“滴”的輕響，緩緩打開。

司夜宴推著工箱跟在李工后，經過門時，指尖的電磁脈沖輕輕了一下識別，瞬間復制了李工的指紋模板。

林清歡注意到他這個作，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他總是把一切都算得滴水不。

地下三層比樓上安靜得多，走廊兩側的實驗室都掛著“閑人免進”的牌子，玻璃門后約能看到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在作儀。

李工帶著他們走到B區走廊，忽然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前面就是304，顧總在里面開會，你們先去旁邊的設備間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

“好。”

司夜宴應下，等李工走遠后，立刻低聲說：“金屬門是防材質，里面有信號屏蔽，追蹤在這里會失效。”

林清歡點點頭，從工箱里拿出微型探測。“

我測過了，設備間的通風管道通向304的服務房。

管道直徑夠一人通過，但有紅外應。”

指尖在探測上敲擊，調出管道布局圖。“

三分鐘后有保潔機人經過走廊，會發臨時的紅外干擾，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司夜宴看著專注的側臉，燈下的睫很長，認真時鼻尖會微微皺起，和平日里判若兩人。

他忽然低聲說：“等下我先進去，你在外面接應。”

“不行。”

林清歡立刻反對，認真地盯著他！“服務的加系統是母親筆記里提過的量子加，只有我能破解。”

“而且你形比我大，在管道里不好行。”

拍了拍他的手臂，語氣輕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放心，我以前在廢棄工廠鉆過比這更窄的管道，論靈活度，你可比不上我。”

司夜宴還想說什麼，走廊盡頭傳來保潔機人的嗡鳴聲。

林清歡立刻拉起他躲進設備間，反手鎖上門：“時間到了。”

設備間里堆滿了檢修工和備用零件，通風口就在天花板角落。

司夜宴搬來梯子，手擰開通風口的格柵，撲面而來的是帶著灰塵的冷氣。

他抬頭看了眼狹窄的管道，眉頭鎖：“里面有橫梁，注意頭。

我在外面盯著，五分鐘沒靜，我就進去找你。”

“知道了。”

林清歡笑著戴上頭燈，從背包里拿出防手套，莫名覺得司夜宴今天的話有點多。

有點嘮叨！但是不反。

心臟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填補的滿滿的。“

給我計時，看我多久能到服務房。”

說著鉆進管道，作利落得像只靈貓。

消失在黑暗中前，還回頭沖他揮了揮手，“等著我好消息。”

司夜宴盯著通風口的格柵，指尖無意識地挲著口袋里的追蹤控制。

管道里傳來輕微的窸窣聲，他看了眼手表，秒針滴答作響，每一秒都像在心上敲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