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元旦前夜，夜空黑擋得住星，擋不住港城年夜的狂歡。

維港上空燃起煙花絢爛，橫數千米的大型煙花秀，兩岸大廈配合燈秀呈現，焰火與歡呼齊飛。

中環一帶，港星大廈按慣例23點后，在樓頂每隔十五分鐘燃放一次‘許愿流星’。

煙花從高樓發，如流星墜地劃破夜空。

有人許愿、有人吶喊、有人接吻、有人相擁……

不過熱鬧是莊園外的，莊園里面沒有。

秦宅祭祖流程，元旦當天上墳掃墓，次日請神祭祖，第三天才是合歡家宴。

莽撞如秦于浩，也不敢在這種關頭出去玩鬧年。

港城有不家族認為，元旦這種喜慶日子不該拿來祭祖，除去統一的清明，其他家族更偏好在‘中元節’、‘十月朝’祭祖。

不過秦家自先輩起，便有元旦祭祖習俗。

覺得新年伊始，應當將喜悅告知先祖，先祖庇佑來年秦家后代平安順遂。

陸續這些年辦下來，更像是將各路秦家人，聚到一起的家族紀念日。

年年有聚，才不會散。

…

此刻莊園的夜靜悄悄，路燈暖灑在湖面，波粼粼下詭疑涌。

松垮的結盟，互相利用，心思各異。

秀圓抱著紙盒從湖邊洋樓出來，紙盒里是姚姍姍給的服，不正經的款式，讓秀圓又又怕。

的是服布料稀。

怕的是心里沒底。

仔細想來，在竹樓工作這麼久，秦總有拿正眼看過嗎？

連續好幾次鼓起勇氣的接近，都以失敗告終。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本就不是膽子大的人，若是失敗……秀圓抱紙盒的手無意識。

若是失敗，秦家會放過嗎？

王媽一個傭人都能有如此大的狠勁，更別提看似溫，實際把竹樓上下肅清，管理嚴的夫人，以及兇名在外的敏芳太太……

秀圓屬于你不推，就一直暗來小心思，但你要真把推到陣前，立馬猶疑犯慫。

沒把握能得秦總青眼，明明是想循序漸進來著，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來推一把。

口袋里還兜著王媽給的助興香膏……

覺得二夫人和王媽都不是好人。

埋頭走在沿湖小道上，秀圓思緒百轉千回，沒留心看路，與醉酒的男人迎面撞了個滿懷。

“誰他娘的不長眼睛。”男人醉醺醺罵咧。

秀圓呼一聲，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穩住形，聲道歉：“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

路燈明晃晃，男人瞇了瞇眼睛看清楚秀圓長相，咧一笑。

“行了，小人的話，本就不追究了。”

帶有難聞煙酒氣的手指靠近，挑逗似的過秀圓臉頰，秀圓大驚失，雙連連朝后退。

往上爬，也是有要求的，份不清不楚的醉鬼，憑什麼。

“不識趣，本會疼人，跟了我有什麼不好。”醉酒男人掃興收回手，酒意熏頭，講話張就來。

萬花叢中這麼多年，他還就沒強迫過人，

嘖了兩聲，男人轉繼續往前走，姿勢歪七扭八。

秀圓這才敢抬眼去看，視線落到男人腕間，昂貴的品牌定制表，還有他歪步走進湖邊洋樓的背影。

心底再次陷猶疑。

…

“姚姍姍！快給你老公倒杯水。”秦于澤撐著墻沖進來，鞋也沒換，直接摔進沙發。

濃厚煙酒味和夜店人香，在客廳肆意蔓延。

“怎麼還沒靜，死老子了！”

姚姍姍隔很遠站著，被這一幕氣的心口疼。

說了多次不要醉醺醺回來，懷有孕，對肚子里的寶寶不好，這男人非不聽。

自懷孕以來，秦于澤就沒停過在外頭腥。

秦家五個兒子，怎麼偏嫁了個好胚！

姚姍姍忘了，秦二若是不好，當初也不會被一個小明星勾搭上。

“你們愣著看戲啊，還不快去給二倒水。”姚姍姍推一把旁邊傭人，斥罵。

“真是白拿工資，一群沒眼的家伙。”

罵完扭頭上樓，再看下去非得氣出個好歹來。

二樓照樣不消停，秦嘉熠混世魔王正在鬧脾氣，水果零食還有玩砸了一地。

“我要看！我就要看電視！”秦嘉熠舉起玩卡車往傭人頭上砸：“敢攔我砸死你！”

傭人痛苦扶著腦袋退開。

深夜十一點，姚姍姍讓秦嘉熠看完最后一集去睡覺。

看前答應的好好的，看完便反悔，砸東西鬧脾氣吵著要再看。

這種事在湖邊洋樓，幾乎每天都上演。

“耀耀，你都和媽媽約定好了，怎麼能又反悔。”姚姍姍對兒子耐著子，試圖講道理。

砰——

下一個玩砸到腳邊。

秦嘉熠不到五歲，力氣不算太大，否則玩砸到的就是姚姍姍的肚子。

“秦嘉熠！你在稚園都學了些什麼，還敢沖媽媽手啊。”

“我要看電視啊啊啊啊！！！”秦嘉熠扯嚨尖，沖沙發又踢又打。

沒有傭人再敢靠近他，稍有不慎就被誤傷。

“給他看！我兒子想看個電視都不行了，姚姍姍你別太會耍威風。”

秦于澤三兩步爬上樓，里打出一個惡臭酒嗝，手指歪斜發指著姚姍姍批評。

“教不好孩子，還想欺負我兒子，你看人家大嫂、三弟妹，們的兒個個乖巧懂事…”

“你！你……”姚姍姍氣的站不住腳：“何文算什麼東西，也配拿來跟我比。”

心底更想罵秦于澤，可不敢。

“隨便你們父子倆！”

抬手干眼淚，姚姍姍跑回房生悶氣，氣不過又沖傭人發泄。

“你守著我做死啊，還不快去把外面收拾干凈，打電話去保姆樓，趕回來幾個人，忙都忙不過來，全是些懶貨。”

秦宅傭人上下班時間，早八晚九，包三餐吃住，薪資待遇和年節福利都很好。

人數多，分攤下來的工作也輕松，除了湖邊洋樓，經常加晚班。

…

竹樓小廚房，舒蕙一襲胭睡，站在島臺攪合的敷臉。

按照配方還需要兩勺檸檬，用細搗出檸檬水。

添進黑乎乎的容碗里。

劉媽緩步從外頭進來，湊到耳邊低聲：“夫人，秀圓收了二夫人的東西，還有王媽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