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半左右,秦于深沉沉睡去,舒蕙守在床邊,十指扣的雙手松開前,先俯在他眼尾一親。
輕掩上主臥門,舒蕙去了書房,這段時間秦于深不曾踏足書房,因為沒有工作留帶回家,就算有也是用筆電在臥室理。
屜里放置的資料書本,舒蕙全都搬出來。
最上頭書籍封面醒目的大字《黃庭經》,通過存思黃庭,固修養丹田來達到長生之效。
舒蕙儼然快為半個道士,各類書籍……能延壽長生的辦法,離譜的、有依據的全找來翻看。
通過度假村一事實踐出來的破局理論,此刻也停滯不前,草稿紙上劃掉很多條,皆是失敗。
…
將管家權重新還給秦太太。
前世沒接手過管家權。
…
將拍賣所得的那副鉆石項鏈送給秦華熙。
前世秦于深就是給了小五。
……
沒用、都沒用,不與前世不同的地方,舒蕙一一去實行復原,結果林文冉那半靜都無。
對付不了林文冉也消除不了它,說明這些事并不在“既定框架”,或者說是不在它所能知曉和運轉的‘劇’之中。
那還有什麼呢…舒蕙薅了把頭發,明明它們岌岌可危,可卻找不到進一步的辦法了。
目前瞧著秦于深還算無虞,沒有再悶咳,但很嗜睡。
舒蕙無法做到不張不害怕,符紙只剩三張,頭頂像有冰冷的擺鐘,一下下敲響著倒計時。
絕到再崩潰也無法阻止……舒蕙百思不得其解,頹喪力倒在書桌,垂落的雙手擺,誤到亮起的手機屏幕…
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今生與前世相悖,而還沒想到的。
等舒蕙提起氣神再次坐直思考,便見手腕下著的手機,由誤到撥號界面。
拿起手機一看,舒蕙如麻心緒霎時巨震,瞳孔驚,握住的右手似也被震的發麻。
撥號界面按時間顯示通話記錄,最新最上頭一條赫然掛著——施。
兩個字徑直撞進舒蕙眸底,撞進舒蕙高速思索的腦海。
瞬間憶起,前世的阿在年后自殺了……
前世那兩年舒蕙也過的渾噩,沒見過施,只知道來秦家小住過,沒有留下過新年就匆匆回去。
之后不久,舒蕙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是自殺的消息。
這段時間舒蕙再怎麼絞盡腦想辦法,卻也從未往施上聯想過。
只盼著施快樂平安,一直想的都是施會調整好狀態返校,來找寧寧玩。
不會的…就算前世不曾見過施,單看今生施的狀態就很好了,有說有笑的小姑娘怎麼會自殺…不會……
施與林文冉就更加沒接,認都不認識,就更不會出現在它的記錄中。
哪怕都如此想全了,舒蕙仍是放心不下前世聽到的那句‘施割腕自盡’,是但凡有一點憂心疑慮都要去證實的人。
好比慈善宴那晚聽到秦三別墅的異。
舒蕙點擊最上頭,回撥了施的電話,很快被接通飄出溫的聲音:“嫂嫂怎麼了?”
聲音很正常甚至還著點喜悅,舒蕙替張的神經松懈,隨便扯了個借口。
“阿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正月那會你給寧寧吃的糖,能發我個鏈接嗎?”
“可以呀,不打擾一點都不打擾,嫂嫂隨時可以打我電話。”施欣然應下。
“還有…”舒蕙不知該不該說,猶豫片刻還是道:“周六那晚……你旁的男人…是你家親戚嗎?還是朋友?阿我覺得他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你不要同他接近了。”
施不過小三四歲,這話語真的很手也很沒邊界了,可舒蕙心急就忍不住說出口提醒。
電話那頭施似被逗笑:“嫂嫂呀,潘先生是我見過最沒脾氣的人了……不過我確實不打算跟他接了,一直都沒好意思跟嫂嫂講,潘先生是我爸爸介紹給我的相親對象。”
那你爸還能是人?
舒蕙差點口而出這話。
那溫吞男人就算沒給怪異,可量不高,長相普通,氣質也平平無奇,外形就配不上施,何況瞧著還不算年輕。
又聊幾句,舒蕙反復叮囑施,還年紀還小不必急著去相親找對象…
互道晚安后掛電話,糖果鏈接很快發來,舒蕙笑笑并未點擊。
隨口扯的幌子怎麼可能給秦歲寧買糖,藏都來不及。
舒蕙尚且不知,鏈接發過來那刻,阿姑姑已經下單,收件人都寫的乖寧寧。
…
海城施家別墅,二三樓皆有亮燈。
施掛斷電話,拉開臥室門就往樓下走,八點半給嫂嫂打完電話后,糾結到此刻近零點。
嫂嫂說的很對,選擇哪樣都有得失,做出選擇的勇氣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就要下樓跟爸爸講。
不去泰國,不喜歡潘先生。
爸爸可能會失落一陣,可爸爸不是為了的病著想嗎,只要越來越好了,沒有潘先生,爸爸也會高興吧。
施不想勉強自己的緒自由去泰國,去同潘先生接社。
如此一想,下樓的腳步更加輕快,遠遠瞧見二樓主臥門半敞,看來爸爸還沒睡。
施盡量住雀躍,放緩腳步想讓爸爸覺得穩重。
“趕告訴潘先生,施答應了,讓他周四一早就來接人。”施繼母聲音尖,很有穿力的傳出來。
行至門邊的施腳步猛地一頓,靠后墻面沒出聲。
尖利聲音繼續:“你說那什麼憂郁的矯病一直拖著,指不上勾搭秦于深,攀上秦家……幸虧是讓潘先生看上了,不然待在家就是個累贅。”
施父嗓音沉厚傳到門外較低,但也能聽得清。
“施打小就這樣,登不上臺面的畏畏,長相子全隨了媽,半點沒傳到我的優良,嘖、不討喜。”
廊道沒開燈,由半敞主臥門散出微弱亮,纖瘦影匿在昏暗中,站的僵直。
“嘖、說到那個親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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