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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鸞》 第1卷 第71章 給他的禮物

腊月廿三,小年刚过,京城已浸浓浓的年节氛围。

连日的风雪终于停歇,今日天格外晴好。碧空如洗,冬阳洒落,将积雪映得晶莹剔。街边屋檐下悬着的冰凌渐渐消融,滴答水声混着商贩的吆喝,为寒冬添了几分鲜活生气。

沈知楠披着一件湖蓝绣梅斗篷,领口一圈雪狐衬得面容愈发清丽。站在晋王府门前的石阶上,轻轻呵出一口白气,转头对后的霜降笑道:

“难得天晴,咱们去西市看看。”

霜降抱着暖手炉跟上来,好奇道:“小姐想买些什么?”

沈知楠眸中闪过一丝软,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腕上的羊脂玉镯——那是萧珩上月送的。

“琰之总送我礼……”声音轻了几分,“今年年节,我也想备份礼给他。”

霜降抿笑。自家小姐平日沉稳,唯有提到王爷时,才会出这般态。

西市人如织,绸缎庄前悬着大红灯笼,茶坊里飘出炒货的焦香。沈知楠在一家古玩铺前驻足,目掠过陈列的玉佩印章,却轻轻摇头。

(他素来不喜这些华而不实的件。)

转过街角,忽见一间不起眼的兵铺子。门楣上黑底金字的招牌已有些褪,却挂着簇新的桃符。微动,推门而

店内陈设简朴,乌木架上陈列着几把未开刃的短剑。掌柜见来了贵客,忙迎上来:“夫人好眼!这是新到的陨铁匕首,削铁如泥——”

店铺内线昏沉,唯独有一柄长剑在暗泛着冷冽的幽,仿佛沉睡的猛,静待它的主人。

沈知楠的目被它牢牢攫住。

通体玄黑,似以罕见的玄铁锻造,剑脊一道细若游丝的槽蜿蜒而下,直至剑尖。剑刃薄如蝉翼,却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寒星般的锐芒,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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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好眼!”掌柜着手上前,眼中闪过惊叹,“这柄‘墨蛟’是小店镇店之宝,乃铸剑大师欧冶子后人封炉前最后一件作品,只是这价格......”

沈知楠指尖悬在剑上方三寸,已到一刺骨的寒意。忽然想起萧珩执笔批阅军报时,那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执剑时想必更如苍松覆雪,清绝凌厉。

“多银子?”轻声问。

掌柜结滚动,竖起五手指,声音发虚:“五……五千两。”

霜降倒一口冷气。这价钱够买下半条街的铺面!

沈知楠却笑了。

凝视剑柄上缠绕的暗银鲛丝——那是深海鲛人筋鞣制而,遇。剑格嵌着一枚鸽石,宛如猛独眼,在幽暗中泛着猩红晕。

(像他。华贵内敛,却暗藏杀伐之气。)

“包起来吧。”转头示意。霜降咬牙从荷包出五张金票,掌柜接过时手都在抖。

帘后传来窸窣的包裹声。掌柜用百年紫檀木匣盛剑,垫上西域火浣布,最后系以玄织金缎带。递来时竟红了眼眶:“此剑饮必啸,愿……愿夫人所赠之人,当得起它。”

沈知楠抚过木匣上浮雕的蛟龙纹,角微扬:

“他当得起。”

从兵铺出来,霜降怀里紧紧抱着紫檀木匣,指尖无意识地挲着匣上浮雕的蛟龙纹,里却仍止不住地碎碎念:

“小姐,就算您嫁妆多,也不起这么花呀……五千两哎!”皱着小脸,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街边路人听去似的,“这都够咱们院里三年的胭脂水钱了!”

沈知楠见一副疼到极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的脸颊:

“好了,你个小丫头,一路上都念叨不下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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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委屈地嘟囔:“是真的很贵嘛……”

沈知楠摇摇头,眼中却带着几分愉悦的坚定:“我觉得很值啊。”顿了顿,又笑着哄道,“好啦~别念叨啦,再陪我逛逛吧。”

说着,轻轻拉住霜降的手腕,带着往街市另一头走去。霜降虽仍心疼银子,但见自家小姐难得这般兴致高昂,也只好乖乖跟上。

刚转过一街角,霜降忽然脚步一顿,低声道:“小姐,那不是杨公子吗?”

沈知楠闻言抬眸,只见不远,杨既明正立于一家书肆门前,一袭靛青长衫,手中执着一卷书册,似是刚买完新书。似是察觉到目,他微微侧首,恰好与沈知楠视线相撞。

他先是一怔,随即眼中浮起一抹温润笑意,抬步朝走来。

“楠……王妃。”他站定后拱手一礼,嗓音清朗,却在称呼出口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沈知楠见到他,亦是微微一笑,语气稔而自然:“既明大哥。”

杨既明目面上停留片刻,才温声开口:“听说知宴兄要回来了。”

提起兄长,沈知楠眸中笑意更深,点头道:“嗯,王爷说,明年开春大哥应当就能回来了。”

语气轻快,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期待。杨既明见状,亦是含笑点头,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

开口,忽听一道冷冽嗓音自后传来——

“楠儿。”

沈知楠闻声回头,便见一辆玄马车停在街边,萧珩掀帘而下,他大步走来,靴底踏过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王爷。”眉眼一弯,嗓音不自觉了几分。

萧珩行至侧,却忽然俯凑近耳畔,温热气息拂过耳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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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沈知楠耳瞬间烧红,却还是小声应道:“琰之……”

萧珩这才满意地勾,却未立刻直起,反而借着替拢斗篷的动作,冷冷扫了一眼对面的杨既明。

——那眼神如刀,分明在说:“离远点。”

杨既明迎上他的目,心中冷笑。

(装得这般深给谁看?连子嗣都不愿给,却偏要在人前作戏。)

思及此,他袖中手指微微攥紧,面上却不动声,只深吸一口冬日的寒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绪,躬行礼:

“晋王殿下。”

萧珩这才直起,漫不心地颔首:“杨公子。”

沈知楠并未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只仰头看向萧珩,眸中映着细碎的阳,轻声问道:

“琰之怎么在这?”

萧珩手握住的指尖,指腹在掌心挲了一下,语气低沉温

“刚回府,管家说你出来了,便过来寻你。”

他目扫过霜降怀里紧抱的紫檀木匣,眉梢微挑:“东西买完了?”

沈知楠想起匣中那柄为他挑选的“墨蛟”,心跳不由快了几分,角微扬:

“买完了。”

(不知他执剑时,是否如想象中那般凌厉如松……)

萧珩见软,结微动,抬手替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有意无意耳垂:

“那回吧。”

沈知楠点头,转头对杨既明礼貌道别:

“既明大哥,我们先走了。”

杨既明站在原,冬风卷起他的摆,影显得格外孤清。他勉强扯出一抹笑,颔首道:“好。”

——嗓音干涩,如同吞下一把雪粒。

萧珩牵着走向马车,袍被风掀起,如鹰隼展翼般将半掩在侧。

行至车前,他忽然俯,一手穿过膝弯,当街将打横抱起。沈知楠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脸颊绯红:

“琰之!街上还有人……”

萧珩低笑,将稳稳抱车厢,临放下车帘前,冷眸扫过仍立在原地的杨既明。

——那一眼如刀,是警告,亦是胜利者的睥睨。

车帘垂落,隔断所有视线。

马车微微摇晃,车碾过积雪的声响被厚重的车帘隔绝在外,只余一片静谧。

萧珩的目落在沈知楠怀中的紫檀木匣上,匣幽暗,不由问道:

“楠儿买了什么,琴吗?”

沈知楠将木匣往怀里拢了拢,摇头时鬓边珠钗轻晃,在昏暗的车厢内划过一道细碎流眸中漾着狡黠,嗓音轻软:

“先不告诉你。”

萧珩低笑一声,莹润的耳垂,指尖轻轻捻,带起一阵细微的麻。

“有什么是为夫不能知道的?”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哄的意味,却并未真的去拿那木匣,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赏因自己触而泛红的耳尖。

沈知楠被他逗得心跳微乱,却仍抿轻笑,故意偏头躲开他的手指:

“回去你就知道了。”

萧珩眸一深,忽然倾近,将困在车厢角落。温热的呼吸拂过畔,语气里混着危险与宠溺:

“好~为夫等着。”

晋王府正厅,炭火融融,却因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寒意骤生。

萧珩牵着沈知楠的手踏厅内,原本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在看清厅中坐着的人时,眸骤然一沉。

“九皇叔。”

他嗓音冷冽,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这三个字,周气压瞬间低至冰点。

沈知楠察觉到丈夫绪变化,顺着他的视线去——

厅内主位上,萧苍礼正悠然品茶,一袭月白锦袍,玉冠束发,通气度清贵儒雅。见二人归来,他放下茶盏,角微勾,眼底却带着几分审视。

沈知楠忙福行礼:“见过九皇叔。”

萧苍礼目落在上,带着几分探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

萧珩眸一冷,不动声地往前一步,高大的形将沈知楠完全挡在后,彻底隔绝了萧苍礼的视线。

萧苍礼挑眉,对萧珩这护食般的举动颇有趣,却也不恼,反而轻笑一声:

“第一次见侄媳妇,本王没带什么见面礼……”

他故作沉,随即从腰间扯下一枚羊脂白玉佩,递向沈知楠:

“这个就当给侄媳妇的见面礼吧。”

玉佩莹润剔,雕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沈知楠犹豫地看了萧珩一眼,见他冷着脸没反对,这才手接过,温声道:

“多谢九皇叔。”

萧苍礼摆摆手,语气随意却意味深长:

“侄媳妇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是吧,珩儿?”

萧珩冷嗤一声:“皇叔若是无事,可以走了。”

萧苍礼捂心口,故作伤心:

“珩儿,皇叔难得来一趟,你连顿饭都不留我吃吗?”

沈知楠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

“皇叔过来,自然应当吃顿饭再走的。”

说着,便吩咐霜降去准备膳食,又转头轻声问道:

“不知皇叔可有忌口和忌讳?”

萧苍礼大手一挥,笑得随

“本王没那么多讲究。”

他目在沈知楠和萧珩之间转了一圈,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不过……若是侄媳妇亲自下厨,那就更好了。”

萧珩眼神一厉,刚要开口,沈知楠却已笑着应下:

“那侄媳便去准备几道小菜,皇叔稍候。”

轻轻萧珩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转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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