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

他著頭皮走過去，慢慢在旁蹲下。

“你要是心里有氣，就打我，罵我，好不好？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了害怕。”

孟靜思還是瞪著他，不肯說話。

盡管那張臉已經近在咫尺，卻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瞪著瞪著，兩行眼淚不控制的從眼眶溢出來。

看的周政言難極了！

他嘆了口氣，出手，想要去幫。

快要及的瞬間，躲開了。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又落在自己臉上。

“是我混賬，是我大意了，我該死，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不理我好不好？”

他抓住的手，攥在掌心：“咱們倆說好了的，有什麼話都要說出來，不能憋在心里，你對我不滿，對我有意見，你都說出來，我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孟靜思終究還是心。

閉了閉眼，哽咽道：“林彬對不住你姐，我知道，可你讓他們離婚，讓他滾蛋，就可以了，為什麼要騙他把那個孩子打掉！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就是死他的最后一稻草！沒錯，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罪無可恕，可你呢，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出爾反爾，險狡詐，這就是你做人的原則，是你的為之道？”

這番話一出口，周政言瞬間找到了癥結所在。

他靜默片刻，垂下了頭：“是我錯了，我不該心太狠，把他往絕路上，他說的對，做人留一線，爸說的也沒錯，狗急了會跳墻……”

他反復著的手，整個人半跪在地上：“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后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牽連你，傷害你。”

孟靜思沒答他的話，只一味苦笑：“你心里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圣母，別人傷害了你姐，我卻還要替別人打抱不平？”

“沒有，我沒這麼想。”

周政言將臉在手上，“我知道你善良，是我太混賬，我對不起你……

你知道嗎，今晚的事，我都不敢去回想，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萬一他下了死手，萬一沒有遇到顧邵……

我真該死啊，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足惜，我只為泄自己心里那口氣，卻差點把你推進了火坑里。

我對不住你，今晚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會讓你白白委屈。

林彬的事你放心，就算他被抓進去，我也不會放過他。等天一亮，我就打電話，我請上海的律師過來，我……”

他急得語無倫次。

“周政言。”

孟靜思開口他的名字。

他忍不住心尖一：“你說，我在聽著。”

孟靜思深吸了口氣：“我不是在怪你怨你，雖說這件事是你間接造的，可意外誰都沒辦法預料。我只是突然覺得，對你的覺好陌生啊，你在外面做的事，跟你在我面前呈現出的本不是一個樣子，我分辨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我明明已經想要全心全意接你了，到頭來才發現我本不認識你。這樣的覺，真的可怕極了！”

這就像當初兩個人剛結婚的時候。

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子，會從心底怵他，排斥他。

可相久了，能看得到他的真心，便慢慢開始接他。

結果有一天，發現他有兩張面孔，他最擅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那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哪一個又是他的偽裝呢？

分辨不清。

越分不清，就越害怕。

林彬這樣的人可怕，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孟靜思只覺得自己后背發麻：“周政言，你現在喜歡我，會對我好，那以后你變心了，我的下場會不會也很慘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

周政言的整顆心都快要碎掉了。

“我對別人狠，那是因為他是別人，可你不一樣啊，在我心里，沒有誰能夠跟你相提并論！

你只管接我對你的好就行了，為什麼非要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只分好人和壞人。你不能因為我對別人下手，就把我對你的心意也給否定了啊！”

“可我就是害怕你，怎麼辦，我現在看見你就怕，你讓我怎麼辦！”

孟靜思哭的更厲害了。

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暴風雨中飄搖的小樹苗。

一個不留神，就要折掉了。

周政言的眼淚也跟著落下來。

可他沒退，抬頭迎上的視線。

“那你就把我當你的一條狗，狗會咬別人，但絕不背叛自己的主人！”

“你說什麼？”

孟靜思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也并不給反應的機會，兩條屈下來，實實在在跪在面前。

雙手握住的膝蓋，鼻尖順著白皙的小往上，開了浴巾……

直到一陣麻的覺布滿全，孟靜思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周政言，你瘋了嗎？”

嗚咽著，用力掰他的腦袋。

他卻不肯理會，只讓細細的吻，覆蓋至全每一角落……

腦子里的驚懼和怒氣，漸漸被纏綿的愫代替，孟靜思只能捂著，竭力忍。

可上難以啟齒的愉悅，還是一點點占據上風，最終霸道的將理智走，不留一空隙。

再一次沉淪在他懷里，浪迭起……

直到實在承不了，開始求饒，周政言才慢慢離開的。

他抬起頭，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問道：“這樣的我，你還害怕嗎？”

孟靜思一張臉臊的通紅，咬，憤難當。

“周政言，你不要臉！”

“我不要臉？”

男人不怒反笑。

“要臉做什麼？為了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說著，他將攔腰勾起，大步走出浴室，扔進的被子里。

自己也俯上來，捧住的臉，極盡溫的在耳邊呼氣：“只要你肯原諒我，哪怕讓我去死，我都愿意！”

他此刻的眼睛里，沒有籌謀，沒有算計，有的只是溺死人的誠意。

是啊，他在面前，向來如此！

孟靜思覺得里像有一把火在燒。

本能的想要躲避，想要抗拒，那顆心卻由不住自己。

此時方才明白，自己已經徹頭徹尾的陷進去了。

他是對別人心狠手辣，翻臉無，可至，他沒有騙自己！

孟靜思將頭埋在他的前，無聲的泣。

知道，這一次，他闖進的不只是的，而是徹底落在了心里。

不管他這個人是好是壞，都坦然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