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周言詞以為自己聽錯了。

電話那頭的人道：“對，商小姐襲傷，在醫院治療，目前神狀態不是很好，一直要見你，麻煩你過來下吧。”

周言詞心頭微震，掛斷電話起。

“小董，備車！”

……

十五分鐘后，周言詞坐車來到醫院。

連同季雨得到消息，也跟著趕來。

他們一進病房，不由齊齊愣住。

商蕪坐在病床上，頭發凌，雙眸紅腫。

左手臂上包著紗布，側臉有一道明顯的痕，護士正坐在床邊給上藥。

周言詞呼吸微滯：“阿蕪，你還好嗎？”

他走過去，看到商蕪臉上的傷，猛地攥拳頭。

整個臨城，沒有任何人敢對付商蕪。

誰都知道，商蕪是他未婚妻，是他護著的人，對付商蕪就是和他乘舟集團作對。

此刻，他氣有人讓商蕪傷，更氣自己的權威被挑戰。

周言詞俯握住商蕪的手：“這是誰干的！我幫你出氣。”

商蕪一下哭出來，哽咽著，哭腔斷續：“是，是李章，他知道我讓你撤資的事，懷恨在心，趁我出公司辦事，找人襲我。”

偏過頭，以便于周言詞看清楚側臉的傷。

“他說，要毀了我的臉，嫁不去周家。”

護士嘆了口氣，幫把傷口滲出的干凈。

“五厘米的傷口已經很深了，不好好養會留疤的，現在是法制社會，怎麼還會有這種惡劣的事！”

護士打抱不平的話，更是打在周言詞臉上。

他緩緩起，看著商蕪破碎脆弱的模樣，臉愈發沉晦暗。

季雨眼神閃爍，上前一步。

“真是李章的手嗎？你有沒有證據！”

一句話提醒了周言詞。

當初，他設局讓李章配合做戲，坑害商云深的時候就說過，不準商蕪一頭發。

李章一直記在心里，知道再怎麼樣，不經過他發話，商蕪都是不得的。

如今他只不過是撤了一次投資，李章竟然都不把他的話放在眼里了？

周言詞眼里浮現幾分懷疑。

“阿蕪，如果是其他人做的，你就直說，不要賴在李章頭上，我知道你恨他，我這不是撤資了嗎？冤有頭債有主。”

商蕪頓時震驚抬眸，不可置信道：“我都傷這樣了，你還懷疑我是故意污蔑李章？”

“不是的，我只是想找真正的兇手報仇。”周言詞握的手，聲安，“別激阿蕪，你確定對方真是李章派來的？”

商蕪無言著他，眼底漸漸帶了一抹失。

抹去眼淚，沉默著拿起手機，調出電話錄音。

“這麼多年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們該合作該賺的錢，不還是賺了？”

李章說的“我們”，顯然是他和周言詞。

周言詞猛地一頓，緩緩蹙眉。

錄音里，李章繼續威脅。

“你等著，我非得讓你吃點苦頭！”

商蕪抬眸，有氣無力問：“這個，能不能證明？”

周言詞無言以對，偏頭用眼神警告季雨，仿佛在怪剛才多，自己才會質疑商蕪。

季雨咽咽口水，有些無措。

“好，我現在明白了，是李章，一切都是他做的。”周言詞站起，神冷厲，“我會為你討個公道。”

商蕪落淚：“我的臉說不定要留疤，正值限定新品宣傳期，我這副模樣不知道要怎樣出現在鏡頭里，他傷的不僅是我，更是珠寶部的利益。”

話落，果然看到周言詞眼神變了。

就知道，自己的臉還不算什麼，用周言詞最在意的公司創收，才能功拉到仇恨。

周言詞冷笑點頭。

“好，李章他真是好樣的！”

他瞥一眼后的小董，微微點頭。

小董心領神會，默默退出去。

商蕪眼里劃過一抹暗芒：“小董干什麼去？”

“為你討公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安心休息。”周言詞替拉上被子。

商蕪立刻勾住他的手指，輕輕握在掌心中：“如果我毀容了，你會嫌棄嗎？”

“不會，你在我眼里，不管什麼樣子都是最的，今天我在這里陪著你。”周言詞順勢坐在護士剛才的位置上，一臉深說著好聽的。

季雨都快吐了，找個借口要幫商蕪帶飯，果斷溜了。

商蕪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兩下。

眼神閃爍：“言詞，我現在心不好想自己靜一靜，你幫我對付李章，我已經很安心了，你回去吧。”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陪你。”周言詞執意留下。

商蕪出難過的表：“我真的很想自己靜一靜，我現在腦子很。”

周言詞沒辦法，只能起嘆了口氣。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他推開病房門，轉離開。

商蕪在他走后，眼神冷了冷，不不慢地拿起手機。

小號上，上次聯系去長青飯店拍周言詞和沈眠的記者發來短信。

【你不是說周言詞去醫院了嗎？人呢？】

商蕪回復：【急什麼，很快就下樓了。】

半分鐘后，周言詞出現在醫院門口。

一群記者瞬間沖上去。將他圍得水泄不通。

周言詞有些懵。

他來的著急，唯一帶的小董還去辦事了。

這群記者圍過來，他甚至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一堆話筒懟過來，閃燈加快門聲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周總，聽說您未婚妻被人蓄意毀容，這是真的嗎？”

“手的人是李章，您未婚妻哥哥曾經失手重傷的那個，您準備怎麼替商小姐出氣？”

“聽說周總前段時候還投資李章的項目了，對此商小姐沒有意見嗎？會考慮撤資嗎？”

周言詞蹙眉，薄抿。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群人消息如此靈通，看起來竟比他還早知道。

想到商蕪被送醫的時候靜肯定很大，周言詞也沒有多想。

只是，他原本只想讓小董把李章打一頓警告警告，畢竟這個人曾經與他聯手做局，不宜鬧得太僵，以免對方翻臉。

現在倒不能這麼雷聲大雨點小了。

周言詞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覺。

他握拳頭，冷聲道：“此人因為阿蕪的哥哥錯失生育能力，我也很憾，卻沒想到他將這份恨意一直延續，甚至以此來傷害阿蕪，我絕不允許我的人被這樣對待。”

周言詞的話霸氣，帶著對自己人的心疼與呵護。

他掃視眾人，對著攝像機，一字一頓道：“從今后，乘舟再也不與李章合作來往，他對阿蕪做的事，我也會報警理，絕不姑息！”

記者們紛紛鼓掌，纏著周言詞又問了商蕪的近況，被草草打發了。

十分鐘后，網上就出現周言詞接采訪的視頻。

撤資，拒絕合作以及報警起訴。

周言詞為了立人設，不得不擺出為討個公道的姿態。

商蕪目冰涼，劃著屏幕查看采訪下的評論。

有的人說周言詞霸道護妻，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有的人說商蕪命好，有這麼一個愿意為了對抗全世界的好男人，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分。

福分？

商蕪勾起一抹譏諷笑意，隨手將手機丟下，了太。

現在李章什麼都沒做，投資沒了，項目黃了，名聲盡毀還要面臨起訴。

可以說，是一夜之間跌落深淵。

爽，但還不夠爽。

這只不過是個當初被周言詞利用的小嘍啰。

真正的兩個核心人，周言詞以及季雨，還沒到可以的時候。

商蕪已經迫不及待了。

想到哥哥大好年華被蹉跎在監獄，想到父母一夜白頭的憔悴模樣，還有商家大好基業被毀于一旦，的心疼得直抖。

“你對自己倒是下得去手。”

門外陡然響起聲音，打斷商蕪的思緒。

猛地睜開雙眸，眼底還有沒褪去的仇恨。

直到看清楚眼前人，才緩緩呼出口氣。

“你怎麼過來了？”

陸讓走進病房，看到側臉的傷口上，目一沉，才道：“調李章夫人的檔案。”

商蕪點頭：“不僅是李章早就不孕不育的醫療檔案，現在李章項目黃了還要被起訴，他夫人肯定很著急找人打司。”

頓了一下，抬眸，沖陸讓出幾分笑意。

“陸律師，你要不要再幫我一個忙，接下李夫人的案子？”

陸讓看著，忽地輕笑：“很心疼給我的十倍報酬？恨不得把我一個人當十個人使。”

“哪有。”

商蕪仰頭，無辜地眨眨眼，沉浸在恨意里的繃姿態消失了，“李夫人會給你很高的勞務費，這筆錢不賺白不賺，我是在幫你提高收好不好？”

陸讓沒答應也沒不答應，上前一步，俯湊近。

商蕪不由一怔，從他眼里看到自己：“陸律師？”

陸讓一味靠近，并不說話。

商蕪莫名想到，喝醉酒差點吻到陸讓的事。

問陸讓給不給親的時候，對方好像沒有拒絕……

商蕪臉頰微熱，不自覺想要后撤。

“別。”

陸讓住的肩頭，另一只手朝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