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綏定睛一看,是太子。
放下手里的書,他起叉手作揖,聲音清脆道:“太子殿下午安。”
不想太子橫眉冷豎,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面厭惡:“在這兒跟孤套近乎,快回答孤的問題,你為什麼在這?”
“這里是父皇的書房,你區區一個伴讀有什麼資格在這?”
一旁的宮人忍不住蹙眉,想上前制止,同伴朝搖搖頭。
陸家小公子雖寵,可為難他的卻是天子殿下,幫誰都是錯。
有機靈的此刻去了尋江福盛拿主意。
察覺到來自太子的惡意,阿綏板了板臉,認真道:“陛下恩準我在這兒看書寫字的。”
他年歲小,即便是站起來也比太子矮了一大截,距離近了只能昂起脖子看人。
然后看到了太子的大鼻孔。
以鼻孔看人。
阿綏瞬間想到了這句話。
“你算什麼東西?父皇憑什麼恩準你在這看書寫字?這里可是書房重地,了東西你擔待地起嗎?”
太子目和語氣不加掩飾充滿的惡劣,余瞥見案旁明顯是為四五歲準備的書桌,他更是怒上心頭。
他憑什麼父皇如此厚待?太子眼底滿是妒意。
“來人啊!給孤把他轟出去!”
他惡狠狠下令,甚至踹了下書案。
到撞擊,案面上的杯盞搖晃,瞬間打了阿綏的書。
宮人暗道不好,試圖勸說:“太子殿下,小公子在這的確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扭頭瞪眼:“孤是太子,孤的話都不聽了?”
他掃了眼小書案上的東西,手拿起看了眼后扔在地上。
“不許我的東西!還給我!”
阿綏這下真的生氣了,跑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對太子怒目以視。
他年紀雖小,生氣起來一雙目眼尾飛揚,頗氣勢。
一剎那,太子的確被怵住了,險些以為見到了景宣帝。
意識到自己這個荒唐念頭,他更生氣了,當即手推了一把。
“破爛玩意兒,小家子氣!”
阿綏下盤不穩,被他一推瞬間屁墩著地,面茫然。
“........”
“不好了陛下!太子殿下推了小公子!”
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傳偏殿,諸臣只覺眼前一晃,上首的位置已空空,不見人影。
大臣掏了掏耳朵,問同僚:“方才那侍說什麼?”
“好像是......太子手推了小公子?”
“小公子?哪個小公子?”
同僚白他一眼,“還能有哪個?自然是陸家的小天才。”
“原來是那個孩子.......”
幾人相視一眼,頓時心領神會,皆抬跟了上去。
休沐日被平白無故至這,有上等新鮮清甜爽口的瓜,誰不想吃上一口?
主殿,景宣帝疾步而至,一踏進門扇,便聞太子的聲音:
“你娘是個狐子,你也慣是個溜須拍馬之人,無恥!”
他臉頓時沉下來,“你說誰無恥?”
眾人回頭,只見景宣帝沉沉地站在殿門口,盯著太子,眸若寒冰。
太子被看得腦袋嗡嗡作響,雙微,“父、父皇?”
景宣帝大步流星朝他走去,重復問了遍:“你說誰無恥?”
太子吶吶,不敢言語。
落后一步趕來的江福盛乍然出聲:“哎喲老奴的小公子唷,你怎麼在地上?誰推了你?”
他一吆喝,景宣帝轉眸看向此刻坐在地上的阿綏,心里咯噔。
“你們都是死人嗎?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
呵斥完一旁的宮人,他快步來到阿綏面前蹲下,扶住他的肩膀,關切道:“傷到哪里了?朕瞧瞧。”
說著要去檢查他的胳膊和部,直到完骨頭發現沒問題才松了口氣。
“起來,地上涼。”
阿綏卻不肯起,坐在地上抬袖抹眼淚,嚎啕大哭:“陛下!我娘不是狐子!我沒有拍馬屁!阿娘做的東西不是破爛玩意兒!我不無恥——”
“嗚嗚——”
景宣帝臉驟黑,他轉頭看向太子,語氣冰冷:“這是你說的?”
太子后悔又不甘:“父皇,兒臣只是——”
景宣帝冷聲打斷:“是不是你說的?”
太子不敢撒謊,卻也不想承認,頓時沉默。
而此刻的沉默,無異于默認。
景宣帝眼含慍怒:“對一個稚子口出惡言,這就是你的君子涵養,儲君風范?”
“道歉!”
太子不可置信:“父皇!”
景宣帝不為所:“朕說得不夠清楚?向長綏道歉,稍后再親自去向你云母妃道歉。”
太子備打擊:“憑什麼?!他不過是三弟的伴讀!兒臣只不過是氣上心頭一時失言罷了。”
“憑朕是你父皇!憑這天下是朕做主!”
“可是父皇,兒臣才是您的兒子!”
“是嗎?”景宣帝冷笑,看向太子的目冰冷陌生:“你當真以為朕只有你一個兒子?這太子之位非你不可?”
從偏殿趕來的大臣進來便聽到陛下疑似廢儲的話,頓時腳下一個趔趄:
“圣上息怒!圣上不可吶!”
“太子殿下,還不快向圣上認錯?”
說話的臣子忙給太子使眼,其他人連忙勸告:“是啊殿下,頂撞圣上、忤逆天子可是死罪,莫要將小錯釀大錯吶!”
景宣帝神冷峻:“如此品,百年后朕怎敢放心將的大齊江山給他?”
為首的大臣:“陛下息怒,廢儲之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將搖社稷之本,萬不可兒戲啊!”
“請陛下三思!給太子殿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殿下年心不穩,圣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您給殿下一次機會!”
主要是廢了太子,也沒有別的合適人選吶!
誰讓陛下子嗣稀,就這麼兩個兒子?三皇子更不用說了,平日功課做得一塌糊涂,讓他當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幾位大臣愁眉苦臉,頗覺大齊未來國運堪憂,前途渺茫。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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