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沒忘給岑家人找合適的下人,不過在深宮,因此拜托了旁人。
同時又讓宮人收拾了些能送出宮的食材藥材,差人送去杏花巷,留著給林秀過冬。
一大清早,杏花巷迎來一陣馬蹄聲,岑家小院的大門被砰砰敲響。
林秀因昨日見了云挽,高興得整晚睡不著,如今尚未醒,就連敲門聲也未聽見。
岑遠舟聽到敲門聲,隨手披了件薄外裳來到院子里開門。
一開門,氣夾雜著塵土撲面而來,看到來人他愣了下,“你是?”
“某姓衛名通,奉命來給岑公子送人送東西。”
衛通抱拳道,說完往后招招手,手下提著兩個半人高的大包袱現,另外還有兩個從人牙子手上買來奴人。
一個婆子和一個稍年輕臉上有道胎記的丫頭。
看著眼前五大三一臉胡絡腮,嗓門洪亮如鐘的男人,岑遠舟神恍惚。
不是,你是衛通,昨天那個是誰?
.........
見到親人的好心一直持續著,將林秀母子倆徹底安頓好,云挽終于能放下這樁惦記著的心事,轉而將心思放在手頭的宮務上。
對于好比生手,從未管過務的云挽來說,理各宮事務遠比打理鋪子要復雜許多,主要累在應對各式各樣的人。
見眉間染上疲,月牙去茶水間泡了壺養神去疲茶進來,“主子,歇會兒吧,不急這一時。”
騰騰霧氣模糊了眉眼,熱茶下肚子暖和許多,云挽看了眼窗外,嘆聲:“外頭天竟如此暗了。”
明明是正午,卻沉沉的,不見日,就連風也比往日喧囂,帶著刺骨的寒意。
云挽下意識攏了攏肩頭厚氅。
月牙循著的視線去,“奴婢前些天聽宮里的老人說許是過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
京城的雪向來下的早,一旦落雪便是鵝大雪,沒個兩三日不會停。
到時候赤紅的宮墻上堆著白皚皚的雪,倒是別有風味的景致。
不過云挽想的卻不是這個,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眼中泛起擔憂,側頭問:“這一天比一天冷,宮人們的冬棉被可有分發下去?”
“這........”月牙面帶猶豫,朝搖搖頭,“還未。”
“奴婢前兩日去了趟司局,那孫司說往年宮人的冬并未這麼早發,還要等上半月。”
略看來京城的雪左右不過是這段時間,可細究仍有十余日的先后,往年這天的確冷得沒今年快。
“等上半月?”云挽秀眉蹙。
臉微冷:“若是這兩日便下大雪呢?那些沒有厚冬被褥的宮人怎麼過?”
棲云宮在翻修之際便在地下鋪了地龍,一旦下雪便能燒地龍,云挽也不會虧待自家宮里的人。
可其他宮的呢?
難道要強行抗凍?這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月牙嘆氣:“奴婢也提過,但司局的人互相推諉,說是已在采購了,他們都是按照往年的時間來發的。”
互相踢球,是宮里老油條一樣的老人慣用伎倆,月牙除了催別無他法。
云挽:“往年冬晚,可以晚發,今年冬早,就不知變通了?若凍死了人,發了疫病誰來負責?”
月牙無奈,就是不知那些人是不想為破例負責,還是存心要給他們主子添堵。
說來說去,還是家主子基不夠深厚,有人仗著資歷老或有靠山便不將棲云宮放在眼里。
云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在管理宮務的這些天,的確遇上不牛鬼蛇神,并非明面上對不尊敬,不服從,而是面上恭恭敬敬,轉頭卻又是另一做派。
不是大事,都是些不痛不的小事,存心惡心人。
云挽眉眼低,冷聲吩咐:“去將孫司和采購侍喊來。”
月牙頷首,差人去人。
很快跑的宮人回來,面帶難:“娘娘,今日采購侍正巧不在宮里,至于孫司.......”
“說手頭上有套貴妃娘娘的冬需趕工,今日不開,明日再來向您請罪。”
殿氣氛一僵。
云挽面冷沉,眸幽幽。
茯苓面帶怒:“這人好大的膽子!咱們娘娘只不過請來問問話而已,就推三阻四起來!”
“要我說啊,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就該拉出去打板子,挨幾頓板子就老實了!”
門口傳來喝聲,接著出現惠嬪的影。
“見過惠嬪娘娘。”月牙等人行禮。
云挽起疑:“你怎麼來了?”
惠嬪解下披風,聞言冷哼:“怎麼?我來不得?”
云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來你就不請我,你是怕我手宮務做得比你好讓你丟臉,還是存心讓我沒事做,到時挨圣上臭罵啊?”
惠嬪一臉不爽,臉賊臭。
云挽眨眼轉移話題:“之前分給你的那些事都理好了?”
惠嬪抬起下,得意地昂了聲:“也不看看我是誰?好歹是我周家的嫡!”
云挽:........我也是啊。
看懂的表,惠嬪冷嗤,“沒娘的孩子是草,你就是個小可憐。”
云挽:“押韻了。”
“.........”
無語地瞪一眼,惠嬪翻白眼:“廢話說,我的建議是把那些不聽話的奴才,甭管是幾品趁著大雪未至通通拉到六宮門口打一頓。”
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沉默片刻,云挽遲疑:“這是不是太簡單暴了?”
惠嬪冷笑:“就要如此,他們怕了才會懼怕你,否則一個個見你弱好說話更會蹬鼻子上臉。”
在宮里可不是誰心腸好就會有好報的,心慈手的人本活不久。
云挽聽懂的言外之意,不過——
“這樣恐怕治標不治本,沒得被人胡傳一通我便了恃寵而驕、胡打罵宮人的妖妃。”
惠嬪了下,湊過去問:“那你覺得該如何?”
云挽:“如果我有他們的把柄呢?”
惠嬪愣了下,“你有嗎?”
云挽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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