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讓他們回去。”景宣帝一口回絕。
江福盛正要應是,阿綏疑不解問:“父皇,為什麼不見那些大人?他們是有重要的事找您商量嗎?”
江公公聞言一顆心略提起。
景宣帝將阿綏放下,一落地阿綏噔噔噔直接坐到專屬小桌椅上,眼睛依舊看向老父親的方向。
“今日見了他們,接下來那些老東....大人們便會沒完沒了。”
面對兒子一臉純真乖巧的表,景宣帝及時改口,未將那句‘老東西’說出口,得給孩子樹立榜樣。
阿綏:“為什麼他們會沒完沒了?”
景宣帝微微沉默,很好,這悉的覺又回來了。
他耐心解釋:“因為他們像你一樣,一開始不相信你是朕的兒子,所以朕若是見了他們,他們便會對你的份提出各種質疑,今日只是幾個人,朕打消完他們的疑慮,明日便會又來一波。”
“長此以往,朕會被他們煩。”
尤其是些上了年紀的老臣,沒什麼壞心,但就是啰里啰嗦,聽得人耳朵起繭子。
“所以父皇你是嫌他們煩。”阿綏一針見道。
一回生二回,‘父皇’喊多了阿綏也不別扭了。
景宣帝:.......
他無言以對,手狠狠地了把阿綏梳得整齊的頭發,轉頭吩咐道:
“讓他們回去,關于綏兒的份朕屆時會在除夕宴上下詔書,若是一個個閑得慌,干脆年節別休假了。”
一招鎖。
大齊員春節假日有半月之久,臨近年關,又是冰天雪地的,誰不想休假在家多睡會兒?
果然,江福盛把話帶給外頭的大臣后,無一人再要求覲見。
阿綏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等回去就寫在小本子上:
大臣們怕扣假。
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景宣帝后仰靠在龍紋椅背上,狀若隨口問:“學末考得不錯,想要什麼獎勵?”
全是甲等的績,他還沒在另外兩個兒子那見過。
阿綏眨了眨眼問:“什麼都可以嗎?”
景宣帝:“你說,只要朕能辦到。”
阿綏:“我想去宣政殿。”
宣政殿便是景宣帝與前朝員上早朝的地方。
他挑眉,閃過一疑:“去那兒做什麼?”
阿綏:“看您上朝。”
“上朝有何好看的?比你讀書還無聊。”
“沒看過,想看。”
“要是不行就算了。”阿綏嘆了口氣,與云挽相似的小臉著淡淡的失。
景宣帝瞧不得這小模樣,當即答應:“年節后朕帶你去便是。”
許是小孩子一時新奇罷了,等他早起上兩回朝就老實了的。
“就這樣?朕還以為你會獅子大開口。”他揶揄道。
阿綏撇:“我又不是獅子。”
他沒有再提出其他要求,景宣帝反而心生愧疚。
只是帶他去上朝算什麼獎勵呢?頂多算是他為父親滿足了兒子的一個小小愿罷了。
其他實質的獎勵景宣帝打算晚些自己親自挑選一批送給阿綏。
他起坐在阿綏對面的位置,嘆息道:“先前瞞著你的世是朕不對,你娘應該同你解釋了,朕也是得知不久,希你能原諒。”
這是他與夫人的孩子,他對這個孩子充滿期,景宣帝不愿意父子間產生隔閡,最好趁早將嫌隙消除。
阿綏低頭,著桌案上的雕花不吭聲,表閃過淡淡的掙扎。
見狀,景宣帝語氣稍和,試探道:“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朕絕不瞞。”
阿綏抬頭,摳著手心糾結了幾息,鼓起勇氣問:“所以您對我好,是因為我是您的孩子嗎?”
“如果我不是,您是不是就不會送小弓箭小馬駒,教我騎了?”
這是阿綏心里很在意的點,想到什麼,他眸微微黯淡。
景宣帝愣了下,旋即嘖了聲:“那時候朕可還不知道你是朕的種,你說呢?”
阿綏一頓,表呆呆的。
“朕對你好是因為你娘,你是唯一的孩子,的心頭,朕能不對你好麼?”
景宣帝:“但不可否認,因為你是朕的孩子,所以朕今后會對你更好。”
“這個回答,你滿意麼?”
他沒有正面說是與不是,字里行間卻給了阿綏答案。
阿綏肩膀微塌,輕輕嗯了聲,略有些不好意思。
景宣帝哼笑:“真不知你小子像了誰,小小年紀腦瓜子里想這麼多,該跟你兩個哥哥多學學,心大無煩惱。”
阿綏:“我要是學了,您就該罵我心太大了。”
“大人一貫如此,什麼都想要。”
景宣帝睨他:“再怪里怪氣,朕可就要揍你了。”
父子溫不過彈指間。
他轉回到書案子后,從屜里取出一幅卷軸展開,沖阿綏招手:“過來,瞧瞧這是什麼?”
阿綏起,小步湊近,待看清卷軸上麻麻的曲線與標記,他恍然大悟:“這是輿圖?”
景宣帝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大齊輿圖,會看嗎?”
“會一點點。”
“朕教你。”
景宣帝將他抱在大上,手指著北邊一標記告訴他:“這里是北疆燕門關,乃大齊與戎人的第一道防線,駐扎了將士......當年朕在此地大敗戎人,收復了寒山城........”
從北疆到南戍,從東海到西嶺,景宣帝向阿綏介紹大齊江山輿圖,直到說得口干舌燥。
他以為聽久了阿綏會難免枯燥乏味,興致缺缺,卻不想一低頭便撞進他亮晶晶的眼眸。
神采奕奕的表仿佛在說:怎麼不繼續講了?
一難言的就涌心間,景宣帝心得到莫大的滿足。
他勾了勾,輕哼一聲:“都聽懂了?”
阿綏點頭:“聽懂了。”
“聽懂了就去玩。”景宣帝把他提溜到地上。
阿綏不走,“您不講了嗎?”
景宣帝淡淡道:“差不多了,剩余的下次再講,怕講多了你記不住。”
兒子這般好學,讓他這當父親頗有力。
阿綏點點頭,起準備去如廁。
一出大殿,走下臺階,他對上一雙雙狂熱的眼睛。
不死心想見景宣帝,又沒膽子進去的幾位大臣站在寒風中,稍有風吹草便投以注視。
阿綏一出現,瞬間了他們的凝視的對象。
“是小殿下!他出來了!”
“他臉上的傷就是被平南王的熊孩子傷的吧?”
“噓!噓!噤聲!小殿下朝我們過來了!”
迎著一眾好奇灼熱的目,阿綏從他們中間穿過,接著被住:
“小殿下請留步,臣一事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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