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中了！

云挽懸著的心落下，喜上眉梢。

接著抓住月牙問：“名次呢？表哥是第幾名？”

“是首名！”月牙氣吁吁但笑容滿面。

云挽愣了下，大喜過：“是會元！”

略有些吃驚，知道表哥讀書不錯，在學堂上學時便是常被夫子夸獎的榜樣，后來被耽擱了六年，沒想到心氣未泄，竟能一舉奪魁，拔得頭籌。

月牙點頭，神激：“對對，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表公子名字居于首位，上頭再無他名！”

想到什麼云挽臉上浮現擔憂，“你去觀榜時可有看到表哥？”

月牙：“奴婢看到了，表公子與他的書一塊去的，但因人多隔得遠，奴婢便未上前打擾。”

“那表哥他......還好吧？沒被捉去當貴婿吧？”

云挽猶猶豫豫問，想到那樣的場景，忍不住撲哧一笑，眼中俱是笑意。

自古以來便有幫下捉婿的傳統，那些家中有適齡兒的員為給自己找個有前途有能力的婿，常命人在金榜下遵守。

若有中第且樣貌端正門楣低微的學子，家仆便一哄而上，將人駕去了府上。

聞言月牙及茯苓等人先是一愣，接著是哄堂大笑。

月牙：“娘娘放心吧，表公子待在馬車上并未下來，看名次是書去的，他形瘦小靈活，看完名次便上了馬車，其他人本來不及追。”

云挽含笑，看來表哥也早有準備，生怕被捉了去給人當婿。

“阿娘你們在笑什麼？”

進殿聽到一屋子的笑聲，阿綏好奇不已。

茯苓笑道：“小殿下回來了！”

上前幫阿綏解下擋風取暖的外氅，吩咐小宮去打水來。

云挽招手：“累了吧？快喝點水，把書袋放下。”

阿綏任由給自己解下寶貝書袋，捧著茶杯搖頭：“阿娘我不累。”

以前阿綏覺得上學是最輕松有趣的事，如今他覺得最有趣的事是跟父皇上朝，因為每天都能見到聽到不一樣的事，上學反而變得枯燥乏味。

可惜二月底開始弘文館恢復授課，阿綏沒法再跟著景宣帝去宣政殿了。

他頗憾。

春后阿綏穿的了，云挽握住他乎中帶著幾分結實的胳膊，輕輕了說：“阿娘剛才笑是因為你舅舅會試中第了，而且還是會元。”

見阿娘玩自己的胳膊，阿綏索擼起袖子給玩。

溜溜的小胳膊似藕節，白白凈凈，好比上等玉。

一旁茯苓等人看得眼饞，真想小殿下的胳膊，難怪話本子里的妖怪都喜歡以小孩為食。

“會元！”

他眼眸瞪大，滿是崇拜，“舅舅好厲害！”

幾次三番因各種緣故，阿綏都尚未有機會見上那位揚州舅舅，此刻聽聞對方得了會元，對素未謀面的舅舅好越發深了。

小孩子總是對厲害的人有崇拜之。

云挽勾，“對呀，所以咱們阿綏是不是也要勤刻苦？不然比不上你舅舅怎麼辦？”

“你舅舅他可是寒窗苦讀了近二十年，中途因父喪母病而錯過了兩次春闈考試，如今依舊能重振旗鼓，拿下首名。”

阿綏小微張，舅舅讀了二十年才考中，他肅然起敬：“我應該向舅舅學習，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學習。”

云挽出欣之：“這就對了，如今你才四歲，首要任務是學習與長大，上朝之事待你休沐日跟你父皇去也不遲，不可整日惦記而忘了讀書的首要任務，否則便本末倒置了。”

阿綏不好意思道：“被阿娘發現了。”

云挽并無責怪之意，“你是阿娘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什麼秉為娘的自然清楚，下不為例好嗎？”

阿綏乖乖點頭，“好的阿娘。”

“但是阿娘，我現在已經五歲了！”

他張開手指，表嚴肅地強調。

四歲與五歲，對阿綏來說天差地別，總共就那麼幾歲，一歲都不行。

云挽失笑，“好好好，是五歲的大孩子了。”

玩夠了孩子的胳膊，細致地放下他的袖子，整理好袖口不忘問：“過幾日你生辰，想要什麼？”

阿綏毫不猶豫道：“我想和阿娘...還有父皇一起過。”

云挽輕笑，“這算什麼要求？到時阿娘和你父皇肯定陪你慶生，再換個其他的。”

“那我想騎大馬。”阿綏口而出。

云挽第一反應是他口中的騎大馬并非真正的騎馬。

面帶猶豫：“這.....恐怕有些難。”

正解釋，景宣帝大步流星進來，聲音洪亮雄渾：“誰想騎大馬？”

云挽止言，“陛下。”

景宣帝目從上移向下方的阿綏，似是而非道：“朕方才似乎聽到一個小子說想騎大馬？”

一個小子，除了阿綏還能有誰？

阿綏背手仰頭承認：“是我說的。”

拽拽的小模樣，景宣帝不爽地揪了下他的腮，“想騎大馬？朕明日帶你去便是。”

就是他想騎赤風，也不問題。

然而阿綏卻道：“不是那樣的馬。”

景宣帝擰眉，“還有朕不知道的馬？”

阿綏不吭聲了。

他轉抱住云挽的，背對著景宣帝。

云挽眼中劃過一抹心疼，手心輕他飽滿圓潤的后腦勺，向男人解釋：

“陛下，阿綏說的是民間父子的游戲，在街上看熱鬧，父親一般會讓孩子騎在自己脖子上，俗稱騎大馬。”

景宣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嘖了聲，盯著阿綏的后腦勺：“你小子膽大，還想騎在朕脖子上？”

“陛下，言無忌......”

在窺見主子舒展不似發怒的眉眼神，江公公聲音漸收。

云挽倒是未說什麼，靜靜傾聽父子倆的對話。

阿綏：“不騎也行，我也不是非要騎。”

景宣帝：“那你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阿綏：“我看別人的父親和孩子就是這樣的，我小時候大....陸大人也是這麼做的。”

聞言景宣帝不悅，勝負心頓時涌上，“不就是騎大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