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三弟并非意外落水，而是與亓...四弟爭執下被他推下了水？”

太子反道，眼里閃過幸災樂禍。

頭頂一陣刺骨寒意，小柱子誠惶誠恐：“陛下娘娘饒命！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將所見所聞如實告知！”

太子冷哼，“可孤聽你的意思便是四弟推了三弟，否則好端端的三弟怎麼會落水？”

阿綏反駁：“我沒有推三皇兄，你休要污蔑我！”

他手傷沒法叉腰，只能平端著胳膊，氣勢不減。

裴謙昂首附和：“就是！表弟才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三個關系好著呢，太子表兄你不要挑撥離間！”

太子不理睬兩人，忍不住向景宣帝告狀：“父皇，若不是四弟推的，他為何如此激？”

不承想景宣帝只是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意味不明：“朕看你也激，兄弟鬩墻你為長兄便如此高興？”

此話如同一盆冰澆在太子頭上，心中的得意瞬間熄滅。

“父、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他低頭唯唯諾諾。

賢妃見狀，微不可見地皺眉。

笑著打圓場，為太子說話：“陛下，太子殿下也是擔心三殿下，不明不白地落了水，總要查明事實給三殿下與陸妹妹一個代。”

云挽扯，清艷絕倫的臉龐上劃過淡漠：“既要查明事實，便要尋證據，聽證言，而非聽信一面之詞，扭曲真相，誤導他人。”

抬眸注視兩人，似譏似諷：“這樣的道理難道賢妃與太子殿下不懂？”

賢妃笑意淡去，未接話。

見兩人不語，云挽質問小柱子：“你既看到兩人產生爭執，那可知兩人因何而爭執？”

小柱子躬著脊背，惴惴道：“當時奴才聽得一清二楚，魚兒上鉤后，兩位殿下因何時收線而意見相左。”

“小殿下認為魚兒還未咬住魚鉤需要耐心等待片刻，而三殿下則認為當下便要收線。”

所以有了這場爭執。

“奴才正猶豫是否要上前勸阻，誰知一轉眼三殿下便墜了湖里。”

說完他低下了頭，聽起來的確是在闡述一個客觀事實。

阿綏肅著臉解釋：“我們是意見相左，但并未氣，更未手，只是一條魚而已，沒了便沒了，我怎會對至親手足手？”

“誰知道呢？”

太子小聲嘀咕，被裴謙聽到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想揍扁太子。

太子冷笑，不同這個四肢發達的野蠻人計較。

云挽拍了拍阿綏以示安，扭頭繼續問：“你既離得如此近，那麼在承暉落水后你做了什麼？”

小柱子：“奴才并不會鳧水，三殿下落水之后便趕喊人去了。”

自知失職，他匍匐在地上等待責罰。

然而他并未等到任何訓責，云挽收回視線對景宣帝道：

“陛下，妾相信綏兒不是那等心狠手辣殘害手足之人，但外人不知綏兒的秉，為保公正，不如待明日承暉醒來后詢問一番再下定奪？”

小柱子只是一個旁觀者，一番話便引得阿綏了被懷疑的對象，不管他是無心還是有心，等三皇子醒來便知道了。

是被人推下水還是自己摔下去的，一問便知。

景宣帝頷首：“皇后言之有理。”

他轉頭宣布這個決定，門口出現一道影，匆匆忙忙地進來。

是陸妃。

“陛下！暉兒呢？”一進門便左右觀，尋找三皇子的影。

是從皇宮趕過來的，風塵仆仆，未看到三皇子的影驚慌失措道：“暉兒怎麼樣了？臣妾聽說他被人推下了水，是誰？是誰如此大膽？”

語氣急沖，消瘦的面龐上著幾分郁與偏執。

見狀，眾人蹙眉，懷疑陸妃是不是瘋了，這樣的語氣是在質問圣上皇后嗎？

唯有賢妃向解釋：“陸妹妹許是聽岔了，三殿下是自己失足跌落湖中，還是被小殿下推下水中尚無定論。”

聞言陸妃目轉向阿綏，眼神兇狠：“肯定是你！一定是你！我們暉兒對你如此好你為何要推他？”

說完看向云挽又哭又笑：“皇后娘娘您就算對臣妾有怨恨，求您沖著臣妾來，不要對暉兒下手，他是無辜的啊！”

云挽被的行徑嚇了跳，覺得陸妃緒不大對勁。

景宣帝只看了眼，便冷聲吩咐：“來人，陸氏犯了癔癥，胡言語，把帶下去！”

“按皇后所言，待明日承暉醒來再查真相。”他一聲令下。

“此事尚無定論，若被朕聽到任何風言風語，抹黑皇后母子的聲譽，便以割舌之刑。”

.........

當晚，三皇子果然起了高熱，經過太醫們的一番救治，高熱最終消退，度過了生死攸關。

眾人帶著滿疲憊離去，余下留守的宮靠在床榻下時刻注意三皇子的狀況。

門口傳來腳步聲，驚醒了昏昏睡的宮。

見到來人，心下一驚，“陸妃娘娘？”

陸妃冷著臉：“本宮睡不著，來看看暉兒。”

以為是擔心孩子，宮主告知：“殿下已退熱，已無命之憂，娘娘且安心。”

陸妃嗯了聲，著床上臉頰紅暈發白的三皇子，示意宮下去。

“本宮許久未見暉兒，想單獨陪他待會兒。”

宮猶豫了下，想到對方是三皇子的母妃，便點點頭：“那奴婢去給您沏壺茶水。”

悄聲下去，給母子倆留下獨的空間。

燭臺上火跳躍，坐在床沿上，陸妃垂眸，眼簾遮住了眸底的緒。

已經將來龍去脈理清了。

如今暉兒落水的矛頭指向了云挽的兒子，所以陛下打算等暉兒醒來再行定奪。

想到這半年以來暉兒的疏遠冷待，自己過的委屈，陸妃目沉。

假如這個孩子沒了，是不是就死無對證了？

云挽和兒子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皇后之子殘害手足，流言都能殺死人。

陸妃眼中閃過詭異的興與瘋狂，緩緩掏出袖中的帕子，著枕頭上沉睡的小臉。

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