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每夜,都在折磨。
再這樣下去,要瘋了。
“文時以,過完這個元旦,我們解除婚約吧。”喻晨曦垂下目,認命一般地開口。
文時以詫異了半刻,他完全沒想到喻晨曦會說出解除婚約。
在他心里,他們是配合得非常完的搭檔。
優秀,自洽,有眼,有能力,和他一樣也有野心。
他們該是彼此事業和人生軌跡上最好的合作伙伴,一直以來都是合作愉快,不知為什麼,會有今天中斷合作的這一說。
“給我一個理由。”文時以微微皺了皺眉,“如果是我的問題,我可以更正。”
聽到他的話,喻晨曦苦笑出聲。
到今天,他們要走到解除婚約這一步,他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一副完全冷漠,鎮定的樣子。
忽然覺到了強烈的悲哀和失落。
“因為我喜歡你,我你。”喻晨曦輕嘆了口氣,“我想讓你也喜歡我,我,可以嗎?”
“如果可以,那我們就不必解除婚約了。”
這句話之后,包廂陷了長久的沉默。
文時以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原本以為,他們是一樣的人。是只會把合適,面放在第一位的人。
什麼他都能給,唯獨他給不了,無論對方是誰,他都給不了。
或許,他這樣的人,生來就是涼薄冷漠。
他從頭到尾都覺得,無論是誰,都只是聯姻而已,責任而已。
既然的需求變了,既然他給不了了,就不要再繼續耽誤和拉扯下去徒增傷害了。
快速冷靜下來,漫長的沉默后,文時以斂了斂神給了這樣的答復。
“解除婚約的事我會盡快和家里提,對外怎麼宣布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告訴我,我會配合。”
再然后,喻晨曦一個人離開了包廂,離開了庭悅,連司機都沒有,因為喝了酒,從庭悅走回了喻家。
走了一整夜。
雪也下了一整夜。
元旦后不久,喻文兩家的婚事告吹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
從回憶中掙,喻晨曦的心不控制地抖著。
明明記得文時以說過,婚姻在他眼里就是一種利益工,可為什麼今晚他看向叢一的目里會有那麼明顯的關切,為什麼他明明酒過敏還要為了一句烈酒傷替擋酒。
這究竟,是為什麼?
大概,是看錯了。
不愿意再自我折磨,深深地嘆了口氣,仰頭看向車窗外。
夏祁寧眼見著喻晨曦的神逐漸暗淡,糾結再三,他還是開口打斷了的思緒,“小姐,該回家了,再不回去,喻叔叔和孟阿姨會著急的。”
“嗯,回家。”喻晨曦點點頭,不愿再去追溯。
一場牌局,算是正式開啟了叢一在京城的社。
昨天實在是折騰得太晚,次日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叢一睜開眼,側又是空的。
掙扎著坐起來,了被子下面已經轉冷,估計文時以應該是一大早就去離開了。
也不知道過敏的癥狀完全消退了沒。
可轉念一想,就算沒消退,他也得當做沒事人一樣繼續去忙,不能被人看出來。
酒過敏這麼大一個把柄,昨天談裕羅意璇夫婦倆,包括荷,庭悅的員工可都看見他喝了酒,怎麼也得自圓其說稍微裝裝樣子。
掀開被子走下床,本來是想要洗漱下吃個下午茶,在路過昨晚他們談時的臺時,叢一停住腳。
昨晚就在這。
他朝著張開雙臂,依地躲在他懷里,把頭埋進他膛,克制不住地掉眼淚,說著“求救”的信號。
他們還纏綿著熱吻,他用手指幫紓解,做著親無間的舉。
威士忌酒還在,蓋在膝上的毯還在。
就連米白沙發上的水漬都還在。
所有的所有歷歷在目,耳畔尤響,包括昨晚他的拒絕回應,和那一句無奈疲憊的我沒力氣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叢一看著那些,不知所想。
不該對文時以說出那些克制不住的心里話的,對不對?
也不該主關心還非要得到被需要的答案的,對不對?
脆弱不堪,又完全破碎千瘡百孔的那一面,本來就不應該被任何人看到,反正也不會有人懂。
更何況,他只是的聯姻對象,名義上的丈夫。
又或許,文時以他也有他不為人知,不希任何人及的一面。
憑什麼想要看清他的需求。
實在是來了京城,領了證,親了兩下就糊涂了。
怎麼能忘了,他們從最開始就說好,他們只是聯姻,只盡責任這件事。
這樣想著,常舒了一口氣,剛準備走向浴室,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折回去接,在看到屏幕上來電人名字的瞬間又遲疑不肯。
直到鈴聲快要耗盡的最后一秒,還是接通了。
第37章 晝日 明黑
“喂。”叢一將手機湊到耳邊, 順勢坐在床邊。
文時以聽到了的聲音,沉默了幾秒。
“說話呀,怎麼了, 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打個電話看看你起來了沒。”文時以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略微頓了頓, 又補上了半句,“因為發消息給你,你沒回。”
“哦,我沒看見, 剛起來。”
他問一句,答一句。
明顯就是耍脾氣不高興,但還以為自己端著沒表出來。
很早之前, 文時以就說過, 的緒都寫在的臉上,甚至過說話的口氣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忙工作吧,我要去吃飯了。”說完,也沒等文時以回答開口,直接掐斷了電話。
文時以的話到了邊, 還沒能說出來, 耳邊就只剩下盲音。
本來是想要再打過去, 正巧這時喬湛敲門進來。
“老板,上午您親自填寫的那份合同,上面的核心數據有一個......”
“有一個怎麼了?”文時以放下手機,接過了喬湛手里的合同,掃了一眼自己填寫的數據,一眼便發現了錯誤。
他恍然想起, 今早簽這份合同的時候,他還有點沒退燒,提筆的時候,腦子里又閃過了幾片昨晚與對話的碎片,那幾秒心如麻。
他分心了,他知道。
他在正事上幾乎是從不分心,極出錯的。
“合同發給合作方嗎?”
“已經.....發過去了,因為是您簽字后的,所以很快就發給對方了,給您之前,策劃那邊已經檢查過幾次了。”喬湛勉為其難地開口。
看著眼前白紙黑字的合同,文時以思索了幾秒,略算了下,按照現在這個高了足足十個點的報價進行合作的話,這單生意ABV的年利潤直接從五千萬降到了三千萬。
但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就按照現有合同來,畢竟這兩千萬遠遠比不上文家的名聲和合作的資源人脈。
因為一杯酒,因為一句話。
其實,只是因為他的心在那一刻了幾秒。
是他自己的問題,不能怪過敏,也不能怪昨晚他們之間的不愉快。
倒也不是在心疼這一年兩千萬的利潤,只是他覺得很詫異。
他從來沒有因為個人緒問題在工作當中出現過任何失誤,今天是第一次。
怎麼就會,有這樣的第一次?
“我知道了,就按照合同上來吧。”文時以將合同推回去不再為已經發生的事費心思,“下午上會要討論的項目最新版策劃案還沒發給我,催一下,盡快。”
“好的,老板。”
“嗯,出去吧。”
喬湛出去,文時以又重新拿起手機,最終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改了發消息。
文時以:如果你休息好不太累的話,晚上我約下之前和你提的那位從事心理學研究的學長,可以先簡單做一次流。
消息發到叢一手上的時候,正慢悠悠地喝著手里那杯加過糖加過的熱紅茶,掃了一眼文時以發過來的那一串文字,撂下了手里的茶杯。
他這明顯是把昨晚的話聽進去了。
只是現在,已經沒了昨晚的那份心
這算什麼?
他想關心就得需要且接,反過來對他有點探究他就一把把推開?
看著那條消息,正想要拒絕,手指及屏幕卻又聽不得使喚,腦海里又浮現出昨晚他滿紅疹,氣息虛浮地趴在懷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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