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手而來，與其說是探病，更像是算賬。

王江林莫名一陣心虛，把手機朝枕頭下塞了塞。

他臉上勉強維持著笑：“這麼晚了，還麻煩陸總親自跑一趟，小張，給陸總搬個椅子。”

張霖霖趕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陸宴后：“陸總請坐。”

陸宴朝點頭示意了一下，他坐下來，長疊，著王江林。

“不麻煩。”他視線移到王江林的枕頭下，角勾起微小的弧度，“王總這麼晚還在工作，我來問一下您，也是應該的。”

王江林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和陸照私下聯系的事了？

王江林強忍住想出手機，刪掉聊天記錄的沖，故作淡定地笑了笑。

“陸總這麼說我就更慚愧了，您日理萬機，我只是做了分的事。”

“分的事？”陸宴重復了一遍，似笑非笑看著他，“王總覺得，您的分之事是什麼？”

王江林臉上的表變了幾變，最后勉強維持一縷笑意。

陸宴這是在諷刺他，在公司就是個擺設。

自從陸宴掌權后，就大刀闊斧改變公司人員架構。

他們這些跟著陸雄的老家伙，全部被陸宴以讓他們安養晚年為由，收了他們手里的實權。

起初陸宴還假模假式同意他們推舉的人，可沒過多久，那些被老東們安的棋子，全部被他連拔起。

現在整個“陸氏集團”，幾乎全部都是陸宴的人。

不過陸宴還算仗義，雖然收了他們的權，在金錢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大家。

這些年，東們各個賺得盆滿缽滿，起初大家那點異心，漸漸被金錢腐蝕殆盡。

要不是陸照給了更大的利益，他也不愿意折騰這一趟。

他怎麼就這麼倒霉，還沒開始折騰，就被陸宴抓包了。

“我的分之事，就是好好輔助陸總，忙您解決后顧之憂。”畢竟有七十年人生閱歷在，王江林撒起謊來面不改。

“是嗎？”陸宴朝椅背上一靠，手里把玩著打火機，漫不經心道，“我怎麼覺得，王總打算幫別人解決后顧之憂呢！”

王江林的心思被他當面穿，面上神凝滯一瞬。

“陸總多慮了，這麼多年公司在您的帶領下節節攀升，我們這些老骨頭，坐在家里數錢，還有什麼不滿……”

陸宴掀起眼皮，冷眼著他：“王總心里有數就好。”

王江林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發，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下去。

陸宴角一彎，似笑非笑道：“陸照年輕不懂事，王總不會真要跟他一起胡來吧？”

王江林剛才和陸照越好見面，陸宴這麼快就知道了。

以陸宴的品，不會做出監視他們手機這種下作的事，肯定是他發現了什麼端倪，來試探他的口風。

只要他一口否認，陸宴也沒什麼證據。

王江林笑了笑，揣著明白裝糊涂：“陸總多慮了，我雖然和你爺爺是老戰友，但跟你二叔只打過幾次照面，至于陸小公子，完全不。”

陸宴也不拆穿他：“王總是聰明人，肯定不會做這種蠢事。”

險些做了蠢事的王江林，臉上劃過一抹尷尬之，尷尬地笑了笑。

陸宴好整以暇著他：“我二叔的事，王總也聽說了吧？”

王江林點點頭：“聽說了，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能做這種事。”

想著陸家殷和陸宴畢竟是親叔侄，他把到邊難聽的話咽下去，安道：“你也別擔心，說不定他表現好，過不了多久就放出來了。”

“出不來了。”陸宴角噙著淺淺的笑，“他是我親手送進去的。”

王江林臉一僵，角囁嚅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宴和陸家殷不和，在公司不是什麼。

只是他沒想到，陸宴下手這麼狠，直接把陸家殷往死里搞。

他看了眼面平靜的陸宴，心底溢出陣陣寒意。

這人到底還有沒有心，連親二叔都要趕盡殺絕。

那要是他們這些人犯到他手里，只怕死無全尸。

口一陣心悸，王江林捂著口，臉有點發白。

張霖霖見狀，忙不迭扶著他躺下：“王總，您沒事吧，我去醫生。”

王江林擺擺手，阻止了：“沒事。”

陸宴冷眼瞥了王江林一眼，站起來拂了拂服上不存在的褶皺。

“既然王總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別再費心力了。”

“多謝陸總關心。”王江林臉僵了僵，“您慢走。”

陸宴朝他點了點頭，抬腳朝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過頭，視線從張霖霖上淡淡掃過。

“王總還是請個護工吧，讓書在醫院端茶遞水，傳出去對公司聲譽不好。”

張霖霖搭在王江林肩上的手一僵，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和王江林的關系，在公司早已不是什麼。

雖然有些人瞧不起，在背后狐貍，但不可否認這張臉很。

用自己的臉當籌碼，以為武，戰無不勝，名利雙收。

唯獨一次鐵盧，還是在陸宴上。

那時候剛進公司，又又傲，對男人們趨之若鶩的獻殷勤視若無睹。

有一次公司舉辦新品發布會，陸宴被合作商灌了不酒，坐在吧臺前醒酒。

覺得機會來了，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捂著頭，假裝腳步虛浮地走向他。

從他邊經過時，假裝腳下被絆了一下，直接朝他懷里撲去。

陸宴卻在被到前，先一步站起來。

撲了個空，直接一屁坐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在心里罵了句臟話，淚眼朦朧地抬起頭，長長的睫了，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陸總，能麻煩您扶我一把嗎？”楚楚可憐著他，朝他出弱無骨的小手。

陸宴居高臨下著，眼底是毫不加掩飾的厭惡：“我有潔癖。”

他偏頭使了個眼，兩個保鏢心領神會，走過來魯地將架起來。

“謝謝陸總。”強忍住罵街的沖，向下拉了拉禮服，出白皙洶涌的事業線。

陸宴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酒醒了直接去找人事，辦理離職手續。”

第一次男人失敗，還丟了工作。

后來搭上王江林這條人傻錢多的胖頭魚，被王江林安排進了公司。

在公司和陸宴打過幾次照面，陸宴認出了，但也默許的存在。

今天突然提點王江林，怕是不想再容了。

在這條胖頭魚上浪費了五年青春，沒有得到該有的一切，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陸總，我是王總的書，照顧王總是我的分之事。”張霖霖盈盈一笑，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陸宴冷眼著挑釁的眼眸，語氣嘲弄：“那我倒要問問人事，公司的書，什麼時候還要負責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