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熒被他灼灼的目盯著，覺得自己再拒絕，反倒顯得矯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走到餐桌前坐下，看到桌上的早餐不由愣住。

包子油條、豆漿牛、三明治和各種粥類，擺了滿滿一桌子。

“你早餐吃這麼盛？”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買了一點。”聞璟把筷子遞給，“抱歉，我不太會做飯。”

他怕醒來看到其他人，會覺得在不自在，就沒讓阿姨來做早餐。

本來他想親手給做一頓心早餐，可惜他在這方面實在沒有天賦。

切西藍花時不小心劃傷手指，煎蛋時差點炸了廚房。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除了得到一口燒壞的鍋，什麼都沒有做。

他認命地丟掉燒壞的平底鍋，打電話了幾家外賣，也不知道合不合的胃口。

“我也不會。”南熒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當年做的飯菜，征服了全校留學生的胃，怎麼可能不會做飯？

聞璟眼神暗了暗，強行岔開話題：“你要喝牛和還是豆漿八寶粥？”

“豆漿吧！”注意到他緒不高，南熒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當年他吃過做的飯。

剛才說不會做飯，他肯定以為在糊弄他。

其實不是糊弄他，當年他吃的那盒飯，是做的最后一頓飯。

這七年來，沒有再下廚過，家里廚房的廚都沒拆封。

“我以前會做飯，后來當了設計師就不做了，怕傷到手。”

其實不是怕傷了手，是不想再勾起那段不堪的回憶。

又咬了一口包子，含混不清道：“你的手適合拿畫筆，不適合做飯。”

聞璟把豆漿推到面前，小心翼翼試探道：“你會不會介意？”

南熒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要介意？”

“你早上一睜開眼，有人幫你做好早餐，不是很浪漫的事嗎？”聞璟假裝漫不經心說道。

他面上云淡風輕，看不出端倪，可握著玻璃杯的指尖，卻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饒是南熒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他的弦外之音。

他希為，早上醒來看到的那個人。

雖然對聞璟印象還不錯，但暫時還沒有想用一段，去結束另一段。

著他卑微又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突然有點說不出口了。

這時，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默默松了一口氣，放下包子朝他笑了笑：“我接個電話。”

“嗯。”聞璟收回視線，將眼中的失落不著痕跡掩掉。

南熒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遲疑了一瞬，還是按了接聽：“哪位？”

“南小姐，我是小陳，方總的助理。”

南熒聽見方蘭汀的名字，下意識皺了皺眉：“昨晚他不是說好了嗎？以后不會再打擾我的生活了。”

想起那個人，口還匝匝泛著疼，可心里清楚，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只會傷得更深。

“以后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他是死是活我不……”

“他住院了。”小陳輕聲打斷，語氣里卻是不加掩飾的埋怨。

“住院你找醫生啊，找我有什麼用！”昨晚好不容易已經說清楚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了。

小陳見這麼冷漠，憤怒道：“南小姐，非要這麼冷漠嗎？”

從職以后，親眼看著方總對南熒百依百順，為了委曲求全。

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恩怨是非，可就算是一塊石頭，八年也該捂熱了。

“昨晚從天上人間出來，方總就暈倒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昨晚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

南熒手一頓，胳膊撞倒玻璃杯，豆漿灑出來。

慌站起來，小腹撞在桌角，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聞璟拉著的手腕，讓離開桌前的狼藉。

想要幫檢查傷勢，又覺得不方便，只能一臉張著。

“沒事。”南熒擺擺手，里傳來一陣刺痛，一時間不知道是被撞疼了，還是口傳來的疼。

“先坐下吧。”聞璟拉開旁邊的椅子，讓坐下，又出餐巾紙，快速收拾好殘局。

南熒深吸了幾口氣，口的難才慢慢緩過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嗤笑：“南小姐好像忙啊，看來我打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南小姐的好事。”

小陳看著病床上面蒼白的老板，深深為他到不值，他把人家當寶貝一樣，如珠如寶地護著，人家本沒把他當回事。

他半死不活躺在病房里，人家和新歡卿卿我我。

南熒莫名其妙被懟了一通，眉頭幾不可見皺了皺：“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方總在圣和醫院住院部13樓1床，南小姐想來就來，不想來也不勉強。”

小陳心里有氣，也沒給南熒好臉，說完就掛斷電話。

南熒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忍住打電話過去臭罵一頓的沖。

什麼病！又不是讓方蘭汀生病住院的，現在拿撒什麼氣！

作為助理，不應該好好照顧老板的嗎？

工作失職，竟然還有臉發脾氣！

“怎麼了？”聞璟見臉上的表瞬息萬變，既好笑又擔心，“出什麼事了？”

“沒事。”南熒吐出一口濁氣，不打算跟小陳一般見識。

在心里給自己做了幾番心理建設，最終還是忍不住在意。

方蘭汀昨晚昏迷到現在不醒，肯定是很嚴重的問題。

就算他們不了的人，作為普通朋友，他也不能在他生死未卜時置之不理。

“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站起來，勉強出一笑告辭，“打擾你了。”

“我送你。”聞璟拿起手機和車鑰匙，沒問去哪里，就跟著朝門口走去。

南熒攔住他：“不用了。”

見他眼中閃過一失落，咬了咬下，還是狠下心來。

“方蘭汀昨晚暈倒了，送去醫院到現在還沒清醒，我去看看他。”

聞璟沒想到會跟自己坦白，微微怔忡一瞬，面平靜道：“我送你過去吧，我不上去。”

“不用。”南熒現在心里一團麻，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聞璟眼神微微一暗，扯了扯角，勉強出一個笑：“好，那你注意安全。”

他解了鎖，撥了一個號碼，很快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沒事。”南熒看都沒看一眼手機，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聞璟，謝謝你昨晚的收留，當年我給你一盒飯，你收留我一晚，我們兩清了。”

聞璟臉上的笑意僵住：“你覺得我出現在你面前，只是為了報答你當年的一飯之恩？”

“不管是什麼，就到此為止吧！”滿心疲憊，不想再陷漩渦了。

聞璟著頭也不回的背影，慢慢出一個苦笑。

原來還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