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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長渡》 第111頁

“表哥與公主如何,與我何干?”沈支言倏地輕笑,“這些事,不必說與我聽。”

“你就這般鐘薛召容?”他突然拔高了聲音,“他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心甘愿地嫁給他。”

他還不死心。

窗外一縷天落在沈支言眉眼間,映得那雙眸子格外清亮,沉聲道:“既然表哥問起,那我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沒錯,我喜歡

薛召容,非常喜歡。正因深似海,才會與他結為夫妻。今生今世,再無人能將我們分開。若表哥還想留著面,就請自行離去,別再糾纏不休。”

多次趕他走,他卻不走。

他神凝重,苦笑連連,依舊不依不饒:“你我昔日誼,便這般煙消云散了嗎?你從前待我的那些意,莫非都是虛妄?”

他竟然還在提從前。

沈支言蹙眉側,不愿多看他一眼:“休要在此糾纏了,快走吧。”

繼續趕他,他面如紙灰,指尖死死抵住絞痛的心口:“你可知,你這一片癡心,終究要付諸東流。薛召容活不過這個月了,屆時你便要獨守空閨,做個未亡人。”

“你住口。”沈支言厲聲喝斷,“再敢咒我夫君半句,休怪我不念舊,他定當長命百歲,便是你死了他也活得好好的。你若敢害他,我定饒不了你。”

“你想讓我死?”何蘇玄冷笑,猛然攥住的手腕,“你怎知定是我要害他?盼著他死的人多了去了,或許今日,或許明日就會被人害死,你以為你們能長久?你真的做夢,命都保不住,還怎麼長久。”

“你滾!”沈支言被他攥得生疼,不怒喝一聲。

何蘇玄不放手:“皇上為何突然放薛廷衍回去,當真只是赦免?岳名堂的案子當真水落石出了?你太天真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將人玩弄于掌之間。整個親王府都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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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松開手,語氣竟帶了幾分懇切:“你可以嫁他,可以伴他左右,但別把整顆心都掏出去。給自己留些余地,待他去世之后,你好及時……”

他話未說完,沈支言已揚手打。

他一把扣住的手腕。

沈支言怒瞪著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表哥?世上怎麼會有這般惡毒之人?

“我告訴你。”一字一頓,眼中燃著怒火,“我們誰都不會死,就算天下人都死絕了,我們也會好好活著,倒是你,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氣得咬牙,怎麼也沒料到他今日竟會吐出這般誅心之言。可那字字句句間,分明著一不祥。

前世大約也是這個時節,親王府驟然傾覆。不過月余,他們便被押大牢,最終在那飄雪的冬日,殞命于斷頭臺上。

若今生此時渡不過此劫,或許又要重蹈覆轍。不甘心,既得上天垂憐重活一世,若還是這般結局,再活一世又有何意義?

“何蘇玄,你究竟知道什麼?是誰要殺薛召容?”冷聲問他。

“你也怕了?”何蘇玄見慌了,不冷笑,“若還想活命,就趁早離他遠遠的,以免波及到自己,他活不了太久。”

“你滾!”沈支言抬手指向房門,“走,現在就給我走,從今往后,休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幾乎怒喝著,他這才不再開口,只是冷笑著,最后丟下一句“他大禍臨頭”憤然離開了。

沈支言著他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渾發冷,不明白他今日發的什麼瘋,更不明白他為何一直說薛召容要死了。

他的話就像一刺,狠狠扎進心里,一想到他說薛召容就要死了就心慌的不行。

原本以為,終于能和薛召容安穩度日啊,可何蘇玄的話,卻生生將拖回前世那個大雪紛飛的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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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召容奉詔宮,踏大殿時,只見皇上與二皇子都在。他整肅容,上前行了大禮。

皇上抬手讓他起,目在他上停留片刻,忽而笑道:“聽聞卿近日婚了,方是太傅家的千金,倒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臣謝皇上垂問。”薛召容恭敬應答,心中卻暗自警覺。

“坐吧。”皇上和地示意。薛召容謝恩座,正與二皇子相對。兩人目相接,卻都沉默不語。

薛召容細細打量著這位皇子。那雙目深邃難測,似藏著萬千心事。他這眼神莫名悉,三分像父親當年的凌厲,七分似自己的沉靜,卻又比父親溫和,較自己斂。雖無半分敵意,但著難以言說的復雜愫。

殿沉香裊裊,君臣三人各懷心思,一時竟無人言語。

薛召容垂眸靜候,良久,皇上輕叩案,緩聲道:“方才二皇子與朕說起嚴太師一案。卿當時揭發其罪狀,救下劉史一事,朕已查證屬實。”

皇上目漸沉:“但二皇子奏稱,你兄長與嚴太師暗中勾結。那岳名堂走水一事,實為二人為銷毀貪腐罪證所為。如今嚴太師已咬舌自盡,死無對證。二皇子言道,卿對此事頗為了解,因顧念家族面,一直為你兄長遮掩。”

皇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朕素知你們兄弟不睦。若你兄長當真勾結朝臣,圖謀不軌,甚至奪你太師之位,這可是大罪。朕念你是個人才,若此事僅系你兄長一人所為,朕自當只究他一人之罪,絕不牽連親王府。”

“朕要聽的是實話。卿若心懷社稷,就當將所知之事告于朕”。

“太師之位,朕本屬意于你。”皇上忽而嘆息,“奈何你父兄多方周旋,朕不得已才給了他。如今朝中非議四起,若卿肯指認你兄長罪行,朕非但可保全親王府,更可讓你重掌太師印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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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召容聞言眸,他原以為皇上召見是為他擅離職守之事,卻不想竟是要他大義滅親。

皇上又道:“你兄長在獄中供稱,岳名堂那場大火,乃你所為。因你妒忌兄長得寵,更貪圖他與沈家千金的婚約,才下此狠手。”

皇上從案上取出一支斷箭,擲在他面前,冷聲道:“那夜岳名堂大火后,侍衛在廢墟中尋得此。經查證,這箭出自城西兵鋪,而掌柜指認,你曾購置過同樣的箭矢。”

薛召容未做聲,卻見皇上忽然緩和了神:“這太師之位,本就該是你的。可惜你兄長屢次進言,說你心不正、暴戾,朕才予他。你兄長為人剛直,從不因私廢公。如今他既指證于你,朕雖不全信,卻也不得不著手調查。”

“當然,若他當真勾結嚴太師禍朝綱,朕自當嚴懲不貸,屆時太師之位,可賜予卿。”

薛召容總算聽明白了,皇上這是要他們兄弟相殘。若他指認兄長,便是背棄家族;若緘默不語,便是認下這滔天罪名。

他太了解薛廷衍,那些話確像他所為。可皇上在給他下套,他稍有不慎,便是滿門傾覆之禍。

他躬行禮道:“皇上明鑒,若兄長指認微臣火燒岳名堂,不知可有實證?若無確鑿證據,恕臣難以認罪。至于兄長與嚴太師之事,臣確實不知。陛下乃九五之尊,自當明察秋毫,斷不會因只言片語便妄下定論。”

他出口否認,皇上聞言并不惱怒,反出幾分意料之中之,突然話鋒一轉道:“那盜之事呢?李貴妃宮中失了一件要件,聽聞與沈支言有些干系。且有宮人指證,失竊當日,確實在當場。”

薛召容不想他突然提起沈支言,這是要拿沈支言作籌碼?

“盜竊宮中之乃大罪。”皇上慢條斯理地挲著翡翠扳指,“朕正想著,是否該請宮細細問個明白?”

薛召容明白皇上的意思,這是準備抓人來威脅他。

大殿一陣寂靜。

二皇子突然開口道:“薛大人,令兄勾結嚴太師的罪證,我已查到七八分。如今只差關鍵人證,若你肯出面指認,皇上自當秉公置。他屢次在皇上面前告發你,這等不顧手足之的兄長,有何值得維護?”

薛召容聞言抬眼看他,只見他對自己一副擔憂之態。或許他想依此拉薛廷衍下馬,只是不想皇上棋高一著,竟拿沈支言威脅他。

他沉聲道:“殿下既已查得證據,自當由殿下親自稟明圣上。臣與兄長雖偶有齟齬,卻也不敢憑空誣陷。至于火燒岳名堂一事,無憑無據,還皇上明鑒。”

二皇子道:“當初扳倒嚴太師本就是你的功勞,如今太師之位卻被薛廷衍奪了去,你當真甘心?況且他勾結嚴黨一事證

據確鑿……”

“既如此。”薛召容冷然打斷,“皇上直接降罪便是,何必非要微臣出面指證?”

皇上道:“二皇子呈上的證據,朕已閱過,只是尚缺關鍵佐證。若卿肯出面指認,朕方能斷定令兄是否真有謀逆之心。至于你兄長指控你縱火岳名堂一事,你若能自證清白,同時將所知真相和盤相告,朕自不會怪罪于你。”

薛召容心中冷笑,皇上做的太過明顯,甚至懶得做的高明一些,幾句話就要他兩難,要麼背棄家族指認兄長,要麼坐實縱火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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