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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長渡》 第120頁

更蹊蹺的是,以皇上的眼力,豈會看不出殿下與我父親樣貌如此相似?要麼是圣心默許,要麼就是皇上與我父親都藏著。”

“而我,自便疑心自己的世。明明與父親長得那般像,父親卻待我極其刻薄。如今看來,能讓兩位人杰不惜以親子為棋的局,這該是何等的驚天。”

薛召容眸漸沉:“我母親當年懸梁自盡的真相,想必與這些不了干系。殿下既想與我結盟,總該拿出些誠意,起碼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如今朝堂之上風聲鶴唳。皇上與我父親之間的暗涌,遲早要見真章。若太子當真遭遇不測,這天下怕是很快就要河。”

“我雖非皇子,卻也是皇族脈。真到兵戎相見那日,要麼隨我父親玉石俱焚,要麼也能掙下個儲君之位。”

薛召容說到“儲君”,二皇子眸已經極其深沉,他依舊沒有接話,只聽薛召容繼續道:“若真起手來,殿下無母族撐腰,單槍匹馬勝算并不大。殿下今日若坦誠相告,他日我或可助你在這局中,掙出一條生路。”

薛召容話音落下,房間里安靜好一會。

“哈……”良久,二皇子忽然笑了聲,“薛大人果然不一般,只是你猜錯了一樁。”

他仔細盯著薛召容那雙眼睛,道:“你我相似,未必就是兄弟。有些,知道得越越安全。我所求,不過是為這天下蒼生謀個太平。至于脈,并不在乎。”

“為天下蒼生?”薛召容輕笑一聲,“殿下何必與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這深宮里的每一塊磚石,都浸著奪嫡者的。你我心知肚明,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笑到最后的,從來不是什麼仁善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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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薛廷衍當真被扶上太子之位,不如想想,是多個對手好,還是多個盟友妙?”

很顯然皇上與薛親王各自留了后手,并且子嗣之謎或許不單單只是牽扯朝堂,也可能是私人,否則他的娘親怎麼會莫名其妙懸梁自盡。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母一向恩有加,可是賢妃卻說他娘親并不喜歡那樣的夫君和家庭。

當初這些人的恨糾葛,或許才是子嗣之謎的關鍵。

薛召容字字句句如刀鋒剖心,二皇子面上雖波瀾不驚,指節卻在不經意間扣了茶盞。待薛召容話音落地許久,才聽他道:“薛大人膽識過人,我甚為欣賞。只是這世間萬事,總要先掂清自己的分量。”

“分量?”薛召容倏然冷笑,“若非時時揣度著‘分量’二字,今日也不會來叩殿下這道門。我父親這些年恨毒了皇上,厭極了李貴妃與三皇子,連東宮那位都逃不過他的算計。可偏偏二殿下您,就像從不在他棋枰上落子。親王府經手的宮闈事車載斗量,為何獨獨繞開您呢?”

“今日您盡可三緘其口,但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掀了這場迷局。屆時,您我之間,不會再是盟友,而是死敵。”

薛召容話語字字刺骨,周帶著殺手獨有的迫,二皇子眸幽深,沉默地凝視著他,良久未發一言。

薛召容不再與他周旋,霍然起道:“我只給你五日,殿下好好思量,想清楚了,可來尋我。”

這一次,薛召容要抓住主權,先發制人,即便知曉二皇子手段通天,即便明白自己如今的太師之位亦有他的推波助瀾,他也不愿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還有。”他冷冷瞥二皇子一眼,“不管你是誰,也不論你我之間有何恩怨,你都不要接近沈支言,也休要蠱去引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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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沈支言引表哥的事他都知道了?

二皇子眼底暗翻涌,卻啞口無言。

狂妄,當真是狂妄至極。

他自長于宮闈,見慣了阿諛奉承、戰戰兢兢的臣子,卻從未見過薛召容這般肆無忌憚之人,不畏權勢,不懼生死,甚至連那樁足以誅九族的辛都敢染指。

前些日子冷宮夜闖刺客,軍翻遍皇城卻一無所獲。如今想來,那人恐怕就是眼前這位膽大包天的薛召容吧。為了求證,竟敢夜探宮,還能全而退,當真有能耐。

直到薛召容離開茶館,二皇子都未再說一句話。

——

傍晚阮苓來了,伏在案上,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茶盞,嘆氣道:“從前我癡二哥哥時,日日盼著見他一面,可十回有九回都撲個空。后來與鶴川在一起,像是打開了新天地。他待我極好,任我使小兒也總是溫言語地哄著。”

“我原想著,能覓得這般兩相悅的良人,已是天大的福分,連嫁的花樣都描了好幾回。可如今……”無奈地笑了聲,“他不是外出辦差就是連夜當值,十天半月見不著人影。上回好不容易見上,話還沒說上三句就又匆匆走了。”

“母親本就拘著我出門,如今更是一提親事就沉臉。姐姐你說,我與他這姻緣莫不是又要化作鏡花水月?”

阮苓語音里著幾分委屈與不耐:“一連數日連個人影都瞧不見,這般滋味,實在磨人。若日后了婚,他還是這般東奔西走,十天半月不著家,我斷然是忍不了的。”

又低低嘆了口氣:“這段才剛起了個頭,若他連這點心思都分不出來,倒不如趁早算了。”

阮苓子直率,向來是憎分明,不得半分冷落。原想著,若是尋得一個可心的人,定要日日相對,耳鬢廝磨,便是膩在一也不會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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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鶴川是個閑不住的,整日里忙得腳不沾地,連片刻閑暇都不出來見。當初那份熾熱的心意,在這漫長的等待里,漸漸涼了下來,再不見半分熱乎勁兒。

沈支言自是了解阮苓的子,小姑娘竇初開時患得患失也是常理,誰不盼著能得個日日相伴的如意郎君呢?只是這話也不好勸,畢竟自己如今的境況,與并無二致。

阮苓攥住袖,杏眸圓睜:“姐姐難道就不覺得難捱?這才新婚燕爾,姐夫便整日不著家,你一個人守著空的院子,就不寂寞嗎?”

沈支言垂眸輕笑:“熬過這陣子便好了。人總有艱難的時候,若能多些諒,反倒容易渡過難關。我知他在忙什麼,也信他的為人,自然不覺得苦。”

阮苓托著腮,眼著沈支言,眸中漾著艷羨的:“姐姐這樣的子真好,人又羨慕又喜歡。我也想做這般有耐心的人,可偏偏,我一想到見不著他,心里就跟貓抓似的,急得直想掉眼淚。”

長嘆一聲:“所以我這些日子總在琢磨,這段還值不值得堅持?”

沈支言輕輕握住的手,溫聲道:“傻丫頭,這世間哪有一帆風順的姻緣?鶴川是個有擔當的,他這般拼命,不正是想搏個前程?你細想想,他無父無母,跟著薛召容漂泊這些年,最盼的不就是個家?可若沒有立的本事,又拿什麼許你安穩?”

“待到他日功名就,再去府上提親時,你爹娘自然要高看他一眼。”將茶盞往阮苓跟前推了推,“快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既然選了他,就該信他。若是悶得慌,隨時來尋我說話便是”

阮苓捧著茶盞,氤氳的熱氣熏得鼻尖微紅。雖仍惦記著鶴川,心頭那倒淡了幾分。

又嘆氣道:“說來我們姐弟也是命苦,義沅姐姐說走就走,把阮玉那傻小子的魂都帶去了西域。整日里茶飯不思的,前些日子哭得我實在心煩,便去揍了他一頓。”

“我同他說,堂堂七尺男兒,不想著如何建功立業留住心上人,倒學那深閨怨婦哭哭啼啼。”阮苓說著說著自己先惱了,指尖在案幾上叩得篤篤響,“如今倒好,雖是不哭了,卻日把自己關在房里。也不知是在發苦讀,還是在生悶氣。橫豎我是不管他了,自己沒本事留住人,怨得了誰?”

阮苓提起自家弟弟,活像是在數落個冤家。沈支言執起團扇輕搖,溫聲道:“你也莫要總是這般苛責阮玉,正是因著你太過強勢,反倒養得他這般子。再說阮玉本就生得俊秀,琴棋書畫樣樣通,雖說子單薄些,卻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這之事,原就不是誰說了算的。義沅姐姐志在四方,本就不拘于兒長。阮玉經此一遭,雖是痛了些,倒未必不是好事。時日久了,這傷痛自會淡去。經此一別,說不定能讓他長起來。”

阮苓托著

腮,指尖繞著發梢打轉:“姐姐說得在理。只是這,終究是人又甜又苦,罷不能。”

說罷,忽而話鋒一轉,問道:“姐姐,姐夫如今可想起些什麼了?這麼些時日,總該記起些零碎片段吧?”

沈支言聞言,垂眸著茶盞中浮沉的葉片,邊的笑意染上幾分苦。讓一個曾與自己生死相許的夫君,轉眼間將過往忘得一干二凈,這份痛楚,豈是言語能道盡的?

雖在人前總是從容自若,可多個深夜,獨自蜷在錦被里,也是發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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