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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長渡》 第127頁

薛廷衍回道:“父王明鑒,兒臣自當設法周旋,請皇上放他出來。”

他抬眸,正對上“父親”溫和的眼眸,那目仍如兒時教他習字時一般慈和,仿佛這十余年從未變過。

房間里又安靜一會,薛廷衍問道:“只是……沈支言失蹤一事,父親以為會是何人所為?”

第60章 第60章“薛大人他……他率兵攻……

說起沈支言,薛親王神未改,只低眸著茶盞中沉沉

浮浮的葉片,半晌方道:“沈支言是太傅大人的掌上明珠,又是薛召容的結發妻子,此番綁了人去,無非是要拿住他們的命脈。這般手段原也尋常,只是眼下塵埃未定,應該不會有事,畢竟沒了這籌碼,后頭的戲還怎麼唱?”

薛廷衍抬眸了他一眼,道:“父親以為,當真是蘇家表哥所為?”他略一沉,“何蘇玄癡沈支言,在京城原不是。當初二人深意篤,有親的打算。后來沈支言自打與咱們王府定了親,他們便斷了往來。往來斷了,未必就斷。”

“何蘇玄忽然染了惡疾,又因救公主獲封爵位,而后搬到新婚夫婦隔壁。這比鄰而居的,難免不會起心思。”

他話到此忽地頓住,想起何蘇玄被薛召容暴打一事,不免唏噓,此人那樣驕傲,又有才學,偏在字上栽了跟頭。

薛親王聽罷,輕嗤一聲道:“何蘇玄此人,本王倒是了解幾分。沖之下擄走沈支言也不無可能。”

薛廷衍道:“不過,他一個病骨支離之人,能將人帶到何去?他與沈支言尚有舊,應該不會傷命。只是這般作為,無異于了薛召容的逆鱗。以薛召容那般子,找到人后還不得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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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親王沒接此話,而是道:“事已至此,我們須得打起十二分神。你近日多往宮中走,仔細留意宮里的一舉一。”

薛廷衍垂首應是,向父親深深一揖,而后退出了書房。待出了府門,他便去了皇宮。

兩日后,阜城突發暴。幾位解甲多年的老將率領舊部在街頭揭竿而起,斥責今上昏聵無道,不顧天下蒼生,更有甚者當街高呼“另立明君”。一時間城烽煙四起,民心惶惶。

朝廷急調兵將鎮,不料那些將士行至阜城竟紛紛倒戈,未得江老爺子軍令,竟無人敢大肆屠戮。

據傳,這些老兵皆是當年追隨江老爺子馬踏山河的開國功臣,后來卻落得食不果腹、制的境地,不得已他們才起兵造反。

之勢如野火燎原,不過旬日便波及京畿周遭數城。各地守軍見風使舵,局勢愈發不可收拾。

震怒之下,急詔江老爺子宮議事。誰知那廂只遞來一紙病榻陳,道是沉疴難起,竟遲遲不肯面圣。

兵權在江家人手中,江家人抗旨不遵,朝堂便如失了主心骨一般。

之事傳至京中,百姓惶惶不安,紛紛上書懇請朝廷出兵鎮。可皇命一道道發下去,竟調不出一支可用之兵,民怨漸起,天子威儀然無存。

萬般無奈之下,皇上急召各部大臣宮議事。豈料這些臣子非但不思平之策,反倒借太子中毒一事咄咄人,竟聯名上奏要廢儲另立。

值此風雨飄搖之際,廢太子無異于火上澆油。而眼下能繼儲君之位的,唯有二皇子一人。

這日書房,皇上終是傳召了二皇子。

父子二人相對而立,殿中靜得出奇。他們素來疏離,此刻更是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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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皇上才抬手示意:“坐吧。”

待二皇子落座,皇上細細打量這個鮮關注的兒子,沉聲道:“眼下這般勢,朕……需得你出面相助。”

二皇子眸,拱手應道:“父皇但請吩咐,兒臣自當竭盡全力。”

皇上凝視著案前搖曳的燭火,聲音里著前所未有的疲憊:“近日各地暴,想必你也知曉。朕如今已是力不從心,唯有指你們這些年輕輩能扭轉乾坤。”

他抬眸向二皇子,眼底閃過一復雜:“當年你生父臨終將你托付于朕,若非他鼎力相助,朕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朕答應過他要好生照拂你。不論朕與你父親,或是與薛親王有何恩怨,對你父親的分始終未變。”

他苦笑一聲:“說來可笑,如今滿朝文武,朕竟只能指你。各地烽煙四起,暴已非武力能鎮。朕要你去拉攏江老將軍,出兵平。”

皇上突然傾向前,直直著他:“你近來在籌謀什麼,朕心里有數。朕不怕你謀這個位置,只怕它落到薛親王手里。朕這一生被他奪去的東西太多,縱使將這江山拱手讓人,也絕不能便宜了他。”

“這是朕與他一輩子的對弈,至死方休。想必薛廷衍的事你也清楚,薛親王甘之若飴地養了他這麼多年,此刻,朕寧愿相信你,也不會相信他。朕你念在這些年的養育之,助朕這一回。”

皇上這番話說得真意切,儼然一副慈父難的模樣。

二皇子靜默地注視著他,眸深沉無波,良久,方才緩緩開口:“父皇,兒臣承蒙您多年養育之恩,自當以您馬首是瞻。”

“如今薛親王已然出手,局勢危如累卵。若父皇信得過兒臣,不妨將此事全權由兒臣置。相信兒臣既能保您龍椅安穩,亦可守住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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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朝臣雖多有異心,但若父皇肯將皇祖父留下的那件信賜予兒臣,阻礙應該會小一些。那些叛老將多是追隨皇祖父打天下的開國元勛,有了這個,相信兒臣一月之期,定能平息這場暴。”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

皇上神微變,顯然沒料到他會提及先皇信。那件承載著開國時的崢嶸歲月。當年先皇親率江老將軍與眾臣浴戰,收復三十六城方立此國。這些老臣對先皇誓死效忠,想必對此信應有所敬。

二皇子見皇上沉默不語,便緩聲道:“父皇明鑒,如今朝野上下人心背離。即便您手持皇祖父信,只怕也難以服眾。兒臣這些年在民間廣施善政,修橋鋪路、開倉賑災,在百姓中尚有些許聲。”

“眼下眾臣所求,不過是想擁立新君以止干戈。若此時持皇祖父信重整朝綱,未必不能收服眾臣。待兒臣肅清朝野、理順政務,這九五之位仍是父皇的。”

頭微,聲音愈發低沉:“屆時父皇若信得過兒臣,便立我為儲。若心存疑慮,另擇賢能亦可。這些年來,兒臣早已將您視作生父。每每行事,唯恐給東宮添堵,更怕惹來父皇猜忌。”

他的語氣里開始著傷:“兒臣自知不過是寄養宮中的孤雛,全賴父皇顧念父親舊。如今,也唯有這番赤誠可報了。”

他說罷重重叩首,玉冠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言辭懇切,字字句句皆著赤誠。

這麼多年,他在朝野間素有賢名,端方持重,行事更是謹小慎微,從未添過半分麻煩。

皇上待他雖談不上疼,卻也未曾苛待,加之太后時常照拂,方能平安長至今。

殿沉香裊裊,皇上凝視著眼前這個養了二十余年的孩子,沉良久,終是開口道:“先皇信,朕可以給你。不過在此之前,朕要即刻廢太子,改立三皇子。”

他目漸深,語氣不容置疑:“三皇子雖年,但有李家與何家扶持,應當能走得更為順暢。待事之后,朕自會讓他好生待你,還你盡心輔佐。”

立三皇子為太子?

皇上話音方落,殿霎時寂靜無聲。他方才還松口允二皇子繼位,一提起先皇信便立即改弦更張。寧可立那個與外臣私通所生的孩子,也不愿讓他這個養子沾染儲位。

二皇子眼底劃過一譏誚,從容拂袖

邊噙著恰到好的笑意:“父皇圣明。如今薛廷衍立場不明,確實唯有三弟這般正統脈才堪繼大統。”

他微微俯:“父皇放心,兒臣定當竭力輔佐。”

皇上沒料到他應得這般干脆,怔忡片刻方道:“好,朕這便去取信予你。你且先去江老將軍周旋,設法取得部分兵權鎮。朕這邊即刻著手廢立太子之事。”

他命人取來一個紫檀木匣,啟匣時發出沉郁的聲響。匣中靜靜躺著一柄青銅寶劍,劍鞘上蟠龍紋已有些模糊。

這正是當年先皇征戰四方時隨佩劍,不知飲過多敵將鮮。江家軍與太傅等一眾老臣,皆是看著這柄劍在沙場上所指之,所向披靡。

皇上緩緩執起寶劍,劍穗上的明珠已然黯淡。他將劍遞至二皇子跟前,卻在對方即將接過時又猛地收手。

二皇子神未變,依舊保持著躬姿勢,待那柄劍第二次遞來時,他才鄭重接過。

皇上盯著他看了片刻,擺手道:“既如此,你且速速去辦。”

“兒臣領命。”二皇子雙手拖劍行禮,劍鋒映著他低垂的眉眼,“定不負父皇所托。”

他捧著那柄青銅劍退出大殿,直到影消失在宮道盡頭,皇上才收回了凝在他背影上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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