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支言趴在肩頭應著,道:“姐姐,我把你送我的手串弄丟了,你可不可以再送我一個?”
“自然可以,送你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姐姐最好了。”
三位姑娘自相伴的誼,歷經風雨愈發珍貴。
沈支言看向一旁的薩木,瞧著他與中原男子氣度迥異的模樣,鄭重地行禮,謝道:“多謝薩木公子一路幫襯,更念當初在西域時的盛款待。這份恩,我們必當銘記于心。”
薩木不料行此大禮,慌忙道:“不必這般客氣,見你們奪回江山,重歸故里,我也很開心。義沅這些時日帶我遍覽中原錦繡山河,我方知這世間竟有如此多值得傾慕的景致,還讓人向往的。”
他提及江義沅,語氣中不自覺帶了幾分親昵。一直靜立角落的阮玉聞聲終是抬眸,目掠過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北境兒郎,又落在英姿依舊的江義沅上,心頭泛起說不出的苦,還夾雜著幾分難言的不甘。
沈支言與薩木寒暄過后,轉而走到他跟前,見他眉間凝著郁,溫聲道:“阮玉弟弟,聽大哥說,征戰期間你出力不,前線每收復一城,你便忙著安百姓、穩定局面。我還聽聞你為翰林院重整典籍,立下大功。瞧著弟弟這般優秀,姐姐很開心。以你的才干,日后定能青云直上。”
沈支言就知道,只要他肯下功夫,一定會有所作為。
阮玉角勉強牽起一笑意,眼底的落寞卻更深了。他著薩木與江義沅比肩而立的影,只覺口愈發窒悶。
他笑道:“姐姐過譽了。這些本就是我該做的,能見姐姐平安歸來,已是莫大欣。”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金燦燦的長命鎖,上面綴著巧鈴鐺,以朱繩細細編就,格外好看。
“這金鎖,原是我早備下的,想著等姐姐生產時相贈。可后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送給孩子,愿他歲歲安康,也祝姐姐往后諸事順遂。”
阮玉依舊如此心。
沈支言不想他早早備下了這般巧的賀禮,急忙接過來溫聲道謝。
阮玉未再多言,目總不自覺飄向江義沅。江義沅似有所覺,卻始終不敢與他視線相接。
這些時日薩木滯留京城未歸,原是存了帶同去西域的心思。只是放心不下沈支言,遲遲未應。
薩木留京期間,不僅向表白意,更親自拜會家父家母,懇求他們將許配給他。蔣家二老既不舍兒遠嫁北境,又非常欣賞薩木,如今一直都未明確答應或拒絕。
如今沈支言平安歸來,江義沅心中大石終是落地。想來,也該是隨薩木啟程的時候了。
最是難全,縱使阮玉傾心多年,當對方命定之人出現時,經年的癡心也會顯得蒼白無力和無可奈何。
薩木何嘗不知阮玉對江義沅的心思?青梅竹馬的分,在江義沅心中自有重量的。但他明白,江義沅屬意的,從來不是阮玉這般的兒郎。
這些年來,江義沅待阮玉,大約只作手足至親,即便知曉他的心思,也始終不忍點破,既為保全這份友,更為護全年的自尊。
而今江義沅遇見了他,他清楚地覺到,待自己與待阮玉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二人雖時常爭執打架,卻自有一種旁人難及的默契與吸引,熾烈的意,藏也藏不住。
既是如此,總會有些憾。
大伙說笑了一會,又逗弄了一會孩子,便到膳廳用膳。娘親親自下廚烹制了許
多拿手菜肴,沈支言吃著娘親做的飯菜,終于踏實下來。
如今,至親、摯、知己俱在邊,更添了個小小生命,這般圓滿,當真是人間至幸。
這夜,眾人圍坐一堂言笑晏晏。
宴罷,薛召容帶著沈支言回了皇宮。行至宮門前,沈支言著巍峨宮墻,心里有些復雜。
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曾兩次將囚其中,不免留下幾分影。不過想想現在邊之人已非昔日的囚者,而是能為他撐起整片蒼穹的帝王,便又安心下來。
深吸一口氣,將掌心輕輕在薛召容手背上,借著他傳來的溫度,慢慢平心底最后一不安。
寢殿很大,金碧輝煌,侍們恭敬地侍立兩旁。
沈支言著店陳設,每一樣都很合自己心意,想來是薛召容特意為布置的。
薛召容召來兩位老嬤嬤照看孩兒,又遣宮伺候沈支言沐浴更。
待沈支言沐浴完畢,換上薛召容特意準備的侵時,發現竟然分毫不差地合,上面的刺繡都是最的款式和。
著漉漉的頭發返回殿,但見薛召容正伏案批閱奏折。他本就朝政繁忙,又陪耽擱大半天,今日怕是要熬到深夜了。
燭火映得他側臉格外清峻,專注時的模樣直讓移不開眼睛。
緩步走近,輕聲道:“近日朝中可還順當?新帝登基,想是有不棘手之事。若遇難,可多讓我父親幫助,他在朝中多年,于政務最是稔。”
薛召容擱下朱筆,抓起的手,仰首著,道:“朝務是繁重了些,不過無妨,我多費些心思便是。岳父大人這些時日已為我分擔太多,也該讓他歇歇了。”
他說著,手上稍一使力,將攬坐在膝上,著沐浴后雙頰緋紅的臉蛋,聞著青間氤氳著的香氣:“縱是再忙,也該空陪你與孩兒。更何況今日你才歸來,我們自當好好溫存溫存。”
他說著,摟了一些,溫熱的氣息拂過脖頸,讓本就泛紅的面頰更燙了幾分。
手過他依舊俊朗的眉眼,輕嗔道:“好,我也想你想得。今晚你要好好抱著我睡。”
很想念他的懷抱。
的聲音依舊溫的讓他沒有抵抗力,結不滾了幾下,目落在被燭映得嫣紅的上,手臂又了,讓自己更近一些,終是忍不住傾親了上去。
他在邊呢喃:“你的還是這麼甜。”
輕笑道:“因為心里甜,上才這麼甜。”
說罷,捧起他的臉,主回吻過去。
雙相的剎那,抑多時的思念如水般涌來,他手臂又收了一些,吻得愈發深。
在他舌尖嘗到自己飲茶后的清香,混著他領間的竹葉香,竟釀讓人腳的醺然。
只是未及纏綿多久,沈支言忽覺前一陣脹,襟轉眼便了一片。慌忙退開,臉頰燒得通紅,起時連脖頸都紅了。
薛召容抓住的手腕,忙問道:“怎麼了?可是我咬疼你了?”
沈支言赧地垂眸,細聲道:“不是......就是漲得……”
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這時候嬤嬤在殿外叩門:“陛下,小皇子似是了,一直哭鬧。”
了?沈支言連忙攏了攏襟,開門接過啼哭的孩兒,又將房門掩上。
薛召容走上前,看到前洇一片,方才恍然。
沈支言背過去,坐在床沿為孩子哺。薛召容則靜立在后,耐心等著。
待孩兒饜足睡去,沈支言輕輕將他放在床榻側,道:“很晚了,睡吧。”
就這麼睡了?
薛召容在原地踱了兩步。
他走到床邊,看了看睡的孩子,只得輕聲道:“你們先睡,我再批幾本折子。”
他又走到柜前取出一件素綢寢,道:“換件干爽的,睡得舒服些。”
沈支言接過服,紅著臉應了一聲。
他們明明是夫妻,連孩子都生了,這個時候卻生出幾分新婚時的赧來。
攥著角遲遲未,見狀便會意地轉過去:“你換罷,我不看。”
沈支言面朝里間匆匆把服換上,而后摟著孩兒躺進錦被中。薛召容則回到案前繼續批閱奏折。
房間里很安靜。
沈支言翻了個,在錦被里著他燈下俊逸的影,總是移不開眼睛。
薛召容批閱著奏折,思緒總是往上飄。
而一直看著他,看著他每個細微的作和表,心里跟貓抓似的。
又過了一會,薛召容實在頂不住灼熱的目,終是擱下筆,站起道:“來吧!忍不了了。”
他了自己發燙的臉頰:“都婚這麼久了,有什麼可害的。”
聞言從被窩里爬起來,看著他三兩步走到自己跟前掉了衫,紅著臉問:“要不要把孩子抱走,待會……別著他了。”
第78章 第78章錦衾翻浪,青纏。……
細算起來,二人真正安安心心相守的時日實在不多。起初是薛召容步步追,后來他雖認清了心意,偏又遇上記憶全失。
再后來風波迭起,直至避走西域,才算得了片刻安寧。那段日子里,薛召容既要平復喪父之痛,又要招兵買馬,暗中籌謀,終日不得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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