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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長渡》 第176頁

的纏金頭履踏上最后一階,禮炮震落承天門上未晞的水,百尺高的玄纁旌旗突然被東風灌滿,出“母儀宸極”四個織金篆字。

接下金冊那一刻,一國之母之位塵埃落定。

封侯大典方罷,立太子的詔書便隨而至。這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不過數月之齡,便得了這天家至貴的份。

朝中雖偶有微詞,然此子既是皇帝嫡長,又是皇后拼卻命誕下的頭胎,更兼其外祖乃當朝太師,三位舅父亦在朝中居要職。

如此煊赫出,注定了他不凡的一生。

近些日,薛召容執筆沉,終是給他取了一個滿意的名字:薛舜。

薛舜,三十年后為帝,書寫了一段盛世傳奇。甫一登基,便開運河、筑長橋,輕徭薄賦,夜不閉戶。

他承襲了父皇的英明與母后的仁厚,待臣以誠,待妻以專。三宮六院虛設,九重殿閣常聞百姓之聲。

商旅野次,無復盜賊,囹圄常空。及至百年后,茶樓酒肆間猶傳唱著“舜天子”的佳話。那筆親題的“水能載舟”四字,始終高懸在太極殿前,映著日月華,照徹千古。

他生得肖似薛召容,劍眉星目,風姿俊朗,卻比薛召容更多三分溫潤氣度。舉手投足間既有帝王的威儀,又含文士的儒雅,更難得的是那份與生俱來的從容自信,這般氣韻,竟是連薛召容都稍遜一籌。

世人皆道他是天賜麟兒,更有欽天監老臣言之鑿鑿,說他腕間那兩顆朱砂痣乃是星辰轉世的印記。

這般百年難遇的奇才,自小便被帝后視若珍寶。薛召容將年缺失的舐犢之盡數傾注,沈支言亦把世家大族積淀的溫厚教養悉數相傳。花園里常見天子親自執卷授業,椒房殿中總聞皇后語教他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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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承載的何止是父母之,更是萬里江山的未來。

漸沉,冊封事宜終于結束,宮們小心翼翼地替沈支言卸下九銜珠的金累頭面。

那沉甸甸的冠甫一離首,不由輕舒了一口氣,發酸的后頸。

著宮人們將朝服鄭重其事地捧去供奉,心中仍難放松。這并非尋常華服,而是承載著千鈞之重的命。好像每一道紋樣都在提醒著為國母的擔當,亦見證著這一路走來的堅韌。

待眾人退下,斜倚在床邊,開始翻看臣子們的名冊,今日頭一次見那麼多大臣,大概都記下了,但還是要每一個都記得仔細。

薛召容褪去玄龍紋外袍,走到跟前坐下,問道:“還在看什麼?今日這般勞累,早些休息吧。”

他俯看向手中的名冊,墨發垂落間帶著淡淡的沉水香。

沈支言輕點冊頁,回道:“我還好,不是特別累。今日見了幾位年輕員,覺很不一樣,他們雖品階不高,談吐卻頗有見地。那工部李侍郎提出的水利新策,還有禮部張主事說的科舉改制之法,都鮮活氣兒。”

微微側首,了一下酸的肩膀,又道:“朝堂如古樹,總要發新枝才好。這些年輕臣子,倒值得多給些機會。”

薛召容手幫著肩膀,手上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道:“你說的這幾個我一直有在關注,也在考慮如何讓他們發揮更大的能力。”

這些員的履歷,沈支言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能看出很重視。

薛召容幫挽起散落的秀發,又道:“今日你在殿前那番話,連向來持重的林閣老都頻頻頷首。先前那些存疑的老臣,如今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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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召容明白,沈支言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因歷經前世今生的種種磨難與變故,磨礪出了一顆堅韌不拔的心。

時下驟然肩負如此重任,難免生出幾分慌與怯意。可瞧這般刻苦用功的模樣,便知定能擔得起這份責任,將來必能為一位賢德的好皇后。

沈支言又將那些大臣們的信息一一細覽。薛召容則坐在一旁,時而為他,時而就他疑輕聲解說。

待閱罷,二人又移步至案前,一個批閱奏折,一個研讀典籍,直至更深夜闌,方才洗漱就寢。

這段時日,二人皆是如此。初登帝后之位,唯恐有負天下所托,事事親力親為,不敢有毫懈怠。直至夜深,方才相擁而臥。

這般依偎而眠的溫存,最是令他

們眷。朝夕相間,早已心意相通。有時薛召容不過輕喚一聲“支言”,沈支言便知他所思為何。

此刻已是睡意朦朧,卻仍下意識地握他的手,含糊不清地絮叨著明日事宜:“記得先將宮中各仔細巡查……籌備宮宴……宴請眾臣家眷……還要去太廟祭祖……再命人查訪民間子境況……聽聽百姓心聲……”

話音漸弱,卻仍念念不停。

薛召容一邊的秀發,一邊耐心聽著,聽著糯糯的嗓音,看著迷離的小臉,魂兒又被勾得飄起來了。

他摟,輕喃道:“我知道這些事你都能置妥當,現在該休息了,要不將皇兒給嬤嬤照看一會,我們好好親熱親熱。”

他又將懷中人摟了些,讓偎得更舒適些。

沈支言迷迷糊糊沒聽清,但是卻很佩服薛召容的力,怎麼會有人忙了一天政務,還能那麼生龍活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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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答,他垂眸去,但見羽睫輕闔,呼吸綿長,顯是睡著了。

初夏的日已經蓄了三分力道,卻還不至于灼人。青槐樹上的葉子油亮亮的,在風里翻時,會下些碎金似的斑點,晃得人眼前發暈。野薔薇不知何時已攀滿了西墻,紅白二開得極稠,香氣卻是淡的,非得湊近了才能嗅到一甜味。

轉眼便到了阮苓與鶴川大婚這日。

第81章 第81章正文完

今日是太傅嫡阮苓與前侍衛鶴川的大喜之日,府上張燈結彩,紅綢高掛,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到場了,門前車馬絡繹不絕,道賀聲此起彼伏。

阮苓自便是父母掌上明珠,如今出嫁更是極盡排場。鶴川雖出寒門,但如今已是圣上跟前紅人,二人這門親事,倒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一個英武不凡,一個俏可人,這般天作之合,惹得滿城艷羨。

天還未亮,阮府便已熱鬧起來。阮玉滿面春地在庭院里來回奔走張羅,臉上滿是掩不住的喜。他這個做弟弟的,比新娘子還要歡喜幾分。

新房里,沈支言與江義沅早早便來作陪。阮苓自昨夜就激得不行,此刻更是坐不住,婚服試了又試,發髻梳了又梳,總覺得不夠妥帖。最后還是沈支言親手為挽了個發髻,挑了一些首飾,這才滿意。

“時辰還早,姐姐們且陪我說說話。”阮苓將下人都打發出去,仔細掩好房門。

三個子圍坐在桌前,燭火映得雙頰紅潤。

阮苓攥著沈支言的袖輕輕搖晃,眼中滿是雀躍地問:“姐姐,你們大婚那晚,新郎多久才回房的呀?我若是在房里候著,要等多久才能將人盼回來?待掀了蓋頭,飲過合巹酒之后該做什麼?可是要先去沐浴?是獨自去,還是……和新郎一起去?”

沈支言沒想到會問這般私之事,臉頰頓時紅了,就連一旁的江義沅都尷尬地咳嗽兩聲。

阮苓見們這般,噗嗤一笑:“哎呀,你們什麼?一個婚這麼久,連孩子都有了。一個當初信誓旦旦說此生絕不嫁人,結果連都親上了。”

阮苓這張小……

江義沅臉道:“那是從前沒遇見喜歡的,所以就……”

“所以就說話別太滿,待你大婚時,無論是在北境雪原還是西域戈壁,我定會快馬加鞭地趕去賀你。”

江義沅很不好意思:“還早著呢。”

“早什麼?那薩木可都去你們府上求過親了,此番你跟他去西域,怕是十有八九要了。我看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天天跟著你寸步不離,生怕別人搶了去。”

江義沅哭笑不得:“好了,莫要再打趣我了。待我大婚之日,頭一個給你下帖子還不?”

阮苓抿一笑,又湊到沈支言跟前,問道:“姐姐,你快同我說說,同房究竟是何滋味?”

滋味……

阮苓當真什麼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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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支言不知如何說起,想了想道:“等新郎到了,先掀開紅蓋頭,再飲合巹酒,后面若無他事,就去梳洗,洗漱完待上了榻……然后……然后……那滋味……”

一連說了幾個“然后”,到底沒說出來那滋味如何,只覺這般閨閣私語實在人。

阮苓卻扯著袖不依:“好姐姐,然后怎樣?滋味到底怎樣?”

江義沅本來不打算聽,但是卻不自覺地往沈支言跟前挪了挪。

兩個人瞪著眼睛看著沈支言。

沈支言,稍微描述了一下:“就……就像貓撓似的,心里的,明明里說著不喜歡,但是,卻……卻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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