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同床共枕 不睡覺，掀我服做什麽？……

這是岑姝繼上次發燒後, 第一次真正踏梁懷暄的臥室——以及他的浴室。

在浴室磨蹭了將近一小時。

直到敲門聲響起，梁懷暄低沉的嗓音隔著門傳來：“岑姝？”

“……馬上好！”岑姝慌忙應聲，又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臉上的妝已經卸了, 臉頰被熱氣蒸得緋紅。

等到岑姝終于扭扭地推門出去，梁懷暄正靠在書桌邊理公務，平板冷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金眼鏡下的眸專注而沉靜。

岑姝只敢用餘瞥了一眼，就飛快地鑽進被窩, 幾乎著床沿側臥。

和房間截然不同的床品。

很幹淨，面料冰涼, 約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焚香氣息。

這是岑姝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此刻才有了慌張的實，而梁懷暄則顯得格外從容。

梁懷暄擡眸看了一眼，“要睡了？”

“……嗯。”岑姝把半張臉埋進被子裏，聲音悶悶的, “我困了。”

梁懷暄沒再說話, 起放下平板, 拿了服走進了浴室。

岑姝聽到浴室裏響起的水聲, 連忙閉上眼試圖強迫自己睡，奇怪的是，方才還濃重的睡意此刻竟消散無蹤。

不知過了多久, 側床墊微微下陷。

岑姝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渾都繃了，閉著眼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梁懷暄擡手熄了閱讀燈, 又垂眸看了一眼裹得嚴嚴實實的某團東西，“睡著了？”

岑姝背對著他，眼睫了, 說了句：“我睡著了。”

梁懷暄輕笑一聲。

岑姝閉著眼，梁懷暄在保持恰當距離的位置躺下，并沒有靠過來。

岑姝剛悄悄松了半口氣。

忽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低沉的嗓音：“再往外挪，就要掉下去了。”

“才不會——”

口而出又猛地噤聲。

“不是說睡著了？”

岑姝：“……”

他淡淡道：“轉過來。”

岑姝閉著眼磨蹭半天，終于慢吞吞轉。在昏暗中對上梁懷暄深邃的目，又慌忙閉眼。

過了幾秒，又睜開眼，發現梁懷暄還在看著。

在試圖再轉背對他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過來，攬住的腰，輕而易舉地把帶進了懷裏。

岑姝額頭在他的膛，淡淡的焚香氣息瞬間籠罩下來。

剛要掙紮，後腦勺就被掌心按住，梁懷暄嗓音低沉地說了句：“乖點，睡覺。”

岑姝瞬間安靜下來，乖乖窩在他懷裏不再。

後來岑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只覺得比以往都快睡，并且睡得也很安穩。

醒來之後，岑姝睜眼看到的就是梁懷暄的睡，闔著眼，烏睫低垂著，鼻梁高，側廓也很完。

岑姝看了一會兒才逐漸意識回籠。

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腦海中忽然想起上次在他臥室的時候，看到他髖骨上方好像有黑的古希臘語紋。

岑姝覺得紋這件事和梁懷暄十分違和，好奇心又作祟，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他毫無靜，應該是睡了。

經過幾秒天人戰，終究抵不過好奇心驅使，還是想趁機看看他的紋到底是什麽。

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岑姝小心翼翼地出手，指尖住他黑家居服的角，正要悄悄掀起——

眼前還睡著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手捉住了的手腕。

岑姝頓時像驚了的小一樣。

梁懷暄看著，結微，聲音還有些沙啞：“想做什麽？”

岑姝僵在他懷裏，素淨著一張臉，幾乎看不到任何瑕疵，眼睫纖長，綢緞般的黑發散落肩頭，滿臉都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你……你怎麽醒了？”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梁懷暄垂眸看著，慢條斯理地追問：“不睡覺，掀我服做什麽？”

“我——”岑姝腦袋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就是……”

“就是什麽？”

岑姝看著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咬了咬，索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紋！”

“……”

梁懷暄沉默了一瞬。

他單手撈過床頭的手機，7點不到，竟然就醒了。

他的一只手臂仍環在腰間。

岑姝有些不自在，想要從他懷裏掙，又又惱地說了句：“你…你先放開我……”

說完，還不安分地蹭。

梁懷暄閉了閉眼，結重重滾了一下。

“放開呀。”

“可以。”他忽然開口，“你一聲。”

“……”岑姝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瞬間漲紅了臉，惱地瞪大眼睛，“你講咩啊？梁懷暄！你是不是變態？！”

居然……

居然讓一聲？？

岑姝越想越氣，氣上湧間，擡手就給了他一記綿綿的掌。

比掌先來的是一陣香風。

“……”

在長達十幾秒的沉默過後。

梁懷暄一個翻將牢牢困在下，結實的手臂撐在側，線條繃，居高臨下地睨著，嗓音驟冷：“你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你還兇我？”岑姝聽到他這種語氣更加委屈了，手就要推他，兇地控訴：“大清早說那種...那種下流話，現在還敢瞪我？”

“誰下流？”

梁懷暄看著炸的模樣，突然明白了什麽，隨即深深地看了一眼，語氣微妙：“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什麽什麽嘛！”

他無奈嘆氣，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你一聲哥哥，讓你下去。”

岑姝一噎。

方才的氣勢洶洶頓時煙消雲散。

想起自己甩出去的那掌，心虛地別過臉，小聲嘀咕：“雖然是我理解錯了，但是誰讓你說話含糊其辭，讓人想非非……反正都怪你。”

總而言之，錯的人不是，就算有錯，也都是他的錯。

“……”

梁懷暄徹底沉默了。

岑姝趁機從床的另一側溜下去，邊往外跑邊振振有詞：“而且，誰知道你表面正經，背地裏是不是早就計劃好要把我騙來和你一起睡，然後把我吃抹幹淨……”

梁懷暄聽完這番控訴，一時語塞。

見真要離開，他掀被下床，長一邁便扣住的手腕，將人拽回懷中。

岑姝輕呼一聲。

越是掙紮，就越被他牢牢錮。

“你放開！你兇我，我走了！”

“走什麽。”男人溫熱的鼻息就打在的脖頸，“大清早又鬧脾氣又手，你還委屈上了？”

想起在Mandarin那次也是如此，吵著吵著就挨了一耳。

這已是第二次。

全港島敢這麽對他的，也就只有了。

梁懷暄從不認為自己會如此縱容一個人，可偏偏對，所有的原則都了例外。

“那怎麽了！”岑姝理直氣壯，“難道我說錯了嗎？”

就在這時，床頭擺著的手機亮起。

岑姝快步走過去，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備注，接起來，還不忘回頭瞪梁懷暄一眼，“媽咪，你怎麽這麽早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先是“欸”了一聲。

過了幾秒，又遲疑道：“……諾寶？怎麽是你接的電話，我打的是懷暄的電話沒錯啊。”

岑姝突然石化在原地。

接著又聽見黎士說了句：“這麽早……你們昨晚不會睡在一起吧？”

梁懷暄察覺到異樣，蹙眉，“怎麽了？”

岑姝手機遞給他，一臉生無可。

梁懷暄看了看床頭上的另一只手機，沉默了幾秒，面不改地接聽：“媽，有事？”

“你和諾寶昨晚一起睡？”

梁懷暄：“嗯。”

“……”長達五秒的沉默後，黎士言又止了半天，最後變了一句：“你，欸，你怎麽能這樣呢？”

說完，又說了句：“不行，我覺得婚禮必須提前！”

兩人搬到一個臥室的第一天，就這麽被同樣早起的黎士發現了。

……

吃過早餐之後，岑姝還是坐著梁懷暄的車去聖濟。全程都別著臉不與他談，車剛停穩就迫不及待推門而下。

“等等——”

梁懷暄開口。

結果小孔雀理都不理，輕哼一聲，甩上車門，踩著細高跟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懷暄：“……”

他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搖曳生姿地遠去，才收回視線，驀地低笑了一聲。

駕駛座的卓霖過後視鏡觀察良久，不懂兩個人這又是演的哪一出，終于忍不住問道：“先生，您今天看起來心很好，是不是有喜事發生？”

喜事？

的確算喜事。

梁懷暄角還噙著未散的笑意，隨手拿起一份文件翻閱，問了句：“很明顯嗎？”

卓霖一頭霧水。

還不夠明顯嗎？

卓霖又開車前往天越的方向，途中堵車還去買了一份早餐，回來時聽到梁懷暄吩咐了句：“卓霖，今晚幫我訂一間餐廳，安靜點的。”

“好的。”

.

岑姝休息了幾天，開完例會，白天幾乎都在理一些堆積的工作，同時著手研究兒藝療愈中心的籌建資料。

忙碌了一整天，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司念卿的電話，說有個中學同學從黎回來的，邀請一起吃晚餐。

岑姝和那個同學的關系還算不錯，就應下了。拎著包正要往外走，又接到梁懷暄的電話。

“晚上一起吃飯？”

“真不巧。”岑姝語氣輕快，“我臨時有約了，和朋友一起。”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後，梁懷暄只是簡單囑咐：“結束後打給我，我去接你。”

……

掛了電話之後，岑姝讓司機把送到灣仔，餐廳是一家港島有名的私房菜，環境也很蔽。

岑姝下了車就到剛好也到這裏的司念卿，很快有穿著中式制服的侍者上前迎接，引著們穿過鵝卵石小徑和水上廊亭。

池中錦鯉悠然游弋，周圍的假山石造景映眼簾，潺潺流水聲縈繞耳畔。

侍者引著們走到包廂門口，包廂是木質門窗，玻璃上繪就的山水紋樣宛如寫意水墨，與窗外的翠竹相得益彰。

岑姝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悉卻令不悅的聲音。腳步微頓，看向邊的司念卿，“你不是說只有我們和關穎嗎？餘慕詩怎麽也在？”

“……”司念卿也是一臉茫然，“我唔知呀，可能是關穎來的？”

岑姝站在原地，突然有點不想進去了。

本來就和餘慕詩不對付，和討厭的人坐一桌吃飯更是不高興，還不如走了算了。

岑姝剛轉，包廂裏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幹嘛？快進來啊。”

“Stella，沒事，進去吧。”司念卿輕輕了下的手，安地說了句，“餘慕詩也不會沒事找事的。”

岑姝不不願地蹙著眉，還是走進了包廂。

剛進門，的腳步就驀地頓住。

包廂裏還真是熱鬧——

除了餘慕詩和剛從黎回來的關穎外，還有一陣不見的溫擇奚。

溫擇奚見到，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諾寶。”

岑姝忽然有些頭疼，淡淡應了一聲。

今天是關穎組的局，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中學同學，後來關穎去了黎留學，最近才回港。

關穎臉上畫著致的小煙熏妝，看向岑姝，淡淡說了句：“Stella，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岑姝和關穎的關系還算可以，但是後來兩人各自出國之後就漸漸斷了聯系。

司念卿看到溫擇奚，立刻不悅地看向餘慕詩，就知道是的手筆。

關穎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怎麽了，你們怎麽都這個表？”

“沒事沒事。”司念卿連忙打圓場，“我都壞了，先點菜吧。”

關穎又問：“你看看想吃什麽？”

司念卿在關穎邊落座，順勢眼神示意了一下岑姝，看了眼菜單，飛快地點了幾樣菜，“芝士油蟹春卷、魚翅花膠松茸湯、蔥醬鮑魚，Stella你吃不吃琵琶鴿？上次我吃過，超級juicy，仲有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