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堯比溫翹的力氣可大多了,窒息和恐懼死死攥住了林瀾的心臟。
程偃急得火燒眉。
當眾殺人,這簍子捅得太大了,就算是霍總,也絕不可能全而退。
霍靳堯卻毫不在意,盯著林瀾,眼神殺意洶涌。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溫的手,忽然用力握住了他繃的拳頭。
溫翹的眼神似乎掙扎著恢復了幾分清明,“你說的對……為這種爛泥,不值當,把……送給警局吧。”
“翹翹。”霍靳堯看著,聲音里是滿滿的心疼。
只要能平息溫翹的悲怒,他愿意不計后果。
溫翹沒有看他,只是低下頭,用盡力氣,一、一,把他握的手指掰開。
抬起頭,眼里是刻骨的恨:“我要讓,牢底坐穿。”
霍靳堯立刻沉聲應道:“你放心,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
搶救室外,人越來越多。
程墨深、程恰恰、韓子躍、姚予白都陸續趕了過來,連陸令慈也接到了消息匆匆而至。
搶救室的紅燈依然刺眼地亮著,像懸在人心上的一把刀。
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熬得人心焦如焚。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終于開了。
溫翹撲過去的,嚨發,說不出話來。
霍靳堯已搶先一步開口,“醫生,我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是沉重的憾,“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溫翹眼前一黑,踉蹌著就要倒下。
霍靳堯一把將接在懷里,才沒讓摔在地上。
溫承晦是在老太太咽氣將近半個多鐘頭后,才晃到醫院的。
此時,溫翹在走廊冰冷的長椅上,眼神發直,里輕輕哼著不調的兒歌:
【一閃一閃亮晶晶】
【翹翹是我小星星】
【眼睛圓圓笑瞇瞇】
【心頭小歡喜】
【翹翹乖乖長得高】
【煮飯香飄飄……】
溫承晦臉上找不出一丁點傷心,他幾步沖到溫翹跟前,劈頭蓋臉就吼:“你憑什麼把林瀾送警局?都依你把弄到鄉下去了,你還想怎麼樣?”
霍靳堯去辦手續了,程墨深他們都在張羅后事,只有程恰恰和陸令慈守在溫翹旁邊。
兩人剛想張攔,溫翹卻先抬起了頭,“這歌,你記得嗎?”
溫承晦眉頭擰的的,“你發什麼神經?”
“媽媽走了以后,我被林瀾待。”溫翹的聲音語氣也沒什麼起伏,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爺爺把我接走的時候,我已經自閉,誰都不理,像個啞,是……天天抱著我,一遍一遍唱這歌給我聽。”
頓了頓,那雙空的眼睛終于聚焦在溫承晦臉上,里面的恨,像燒著的火。
“現在走了,因為林瀾。”
“這就是你當初,寧可跟爺爺決斷,也要娶回家的人。”
溫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的哭腔,“,害死了,害死了……”
話音沒落,溫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不管不顧地撲向溫承晦。
拳頭、指甲全往他上招呼,瘋了一樣。
溫承晦筆的西裝皺得不樣子,心打理的頭發也一團,臉上橫著好幾道淋淋的指甲印。
程恰恰怕溫翹吃虧,想上去拉開,卻被陸令慈一把拽住胳膊。
陸令慈沒說話,但那眼神明明白白。
第一,溫承晦這種人,活該挨揍。
第二,溫翹這口憋了太久的惡氣,必須讓撒出來,否則真的會瘋的。
可溫承晦畢竟是個大男人,力氣比溫翹大得多。
他手忙腳地擋了幾下,猛地用力一推——
溫翹被他推得一個趔趄,重重跌坐回長椅上。
這一幕,正巧被辦完手續回來的霍靳堯撞個正著。
他幾步沖上前,抬腳就狠狠踹在溫承晦的側腰上!
“砰!”一聲悶響,溫承晦整個人像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
“誰他媽的……”溫承晦捂著劇痛的腰眼,破口大罵到一半,抬頭看清來人,聲音立刻卡在嚨里,“霍、霍總……”
霍靳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讓你親眼盯著林瀾滾蛋,你把我的話當放屁?”
“我看著上的火車啊,真看著上了,誰知道那賤人半路又折回來了……”溫承晦跪在地上,哪還有半點剛才對溫翹的傲慢,只剩下驚恐。
“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翹翹面前。”霍靳堯的聲音冷的像冰,“別說你那破公司,你的命,也別想要了。”
“是,是是是!我這就走……這就滾!”溫承晦連滾帶爬地逃了,頭也不敢回。
.
溫走了。
親兒子溫承晦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就跑了,更別提盡孝。
反倒是陸令慈,沉默地摔了瓦片,披麻戴孝,跪在了老太太的靈棺前。
霍靳堯以霍氏集團的名義發了訃告,字字句句都是沉痛哀悼。
霍父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這事兒的,頓時火冒三丈,直接沖到公司堵人。
“死的又不是你親,誰準你用霍氏集團和霍家的名義發訃告的?”
霍靳堯恰好來公司拿東西,聞言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就是我,我是霍氏集團總裁,這‘霍’字,現在是我的霍,跟您一錢關系都沒有。”
霍父氣得臉鐵青,“安若剛生完孩子才幾天?你這又辦喪事,晦氣不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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