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老者瞬間皺眉看去。

那青年卻傲然和他對視著。

一張年輕的臉上帶著幾分桀驁和不信任，朝著寧天幾人道：

“你們若是來求庇護的，我勸你們別抱太多希！”

“我可不覺得，這黃晶星是世外桃源！”

萬馥莉忍不住問道：“哦？為什麼這麼說？”

青年很快笑道：“黃王凌霜，一個高高在上的新人王，與我們舊人非親非故，憑什麼不惜得罪所有新人，搞什麼世外桃源？”

“甚至，不久后還有黃晶星獨立自治是吧？”

“我可不信！”

“這世上，沒有人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圖謀！”

老者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你怎能如此詆毀陛下！陛下是真正的良善之人！……”

“良善？”

青年打斷他，冷笑道，“良善能坐穩王位？”

“良善能鎮得住黃王星域那麼多虎視眈眈的新人貴族？”

“老頭，你太天真了！我只相信利益！”

“現在給我們好，誰知道是不是為了將來把我們當更的豬來宰？或者，用我們來做其他勾當！”

“你……你簡直是忘恩負義！”老者指著青年，氣得發抖：“既然你不相信陛下，那你還賴在這里做什麼？”

青年聳聳肩，帶著一抹期待和嘲諷：“我就是想看看，這‘獨立大會’到底能唱出什麼好戲！”

說完，甩頭就走。

老者氣得在原地都有些哆嗦，顯然是氣青年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寧天三人對視一眼，沒有參與到這場爭論中去。

而是繼續轉，匯中心城的人流。

接下來的十幾天，三人便在中心城低調地行走、觀察、傾聽。

他們逐漸了解到黃晶星更復雜的境況。

這顆星辰，舊人占據了絕對多數，約四分之三，且主要集中在被靈石靈氣覆蓋的中心城區域。而剩下的四分之一新人，則分散在中心城外圍靈氣稀薄或荒氣主導的區域。

兩者形涇渭分明的格局。

更關鍵的是，舊人群部并非鐵板一塊。

如同廣場上那對老所代表的，對黃王凌霜的態度也分裂了鮮明的兩派。

一派如同那老者，是黃王堅定的擁護者和恩者，視為舊人唯一的希和庇護者，言談間充滿了虔誠的激和盲目的信任。

另一派則如同青年，充滿了警惕、懷疑和悲觀。

他們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不相信一個新人王會無緣無故地對舊人好到這種程度。

他們留在這里，或是暫時尋求庇護，或是冷眼旁觀，等待看這場“獨立”鬧劇如何收場，揣測著黃王背后藏的真實目的。

這種巨大的認知撕裂，讓銀月到無比迷茫和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王……究竟是好是壞？”

他原本堅定的敵意，在目睹凌霜救人后開始搖。

此刻又被這復雜的現實沖擊得七零八落。

萬馥莉同樣眉頭鎖：“機不明，眾說紛紜。人心隔肚皮，王心更如深淵難測。僅憑這些表象，難以斷定。”

寧天神平靜，目掃過街道兩旁灰黑的建筑，淡淡道：“真真假假，是好是壞，是圣是魔，獨立大會后，自有分曉。”

而十五日后的獨立大會，將會在中央城的中央廣場舉行。

最終，三人在靠近廣場的一間名為“歸林居”的客棧住了下來。

打算靜待十五日后的獨立大會。

巧合的是，這客棧的老板，居然是廣場上那位替黃王說話的老者。

老者做林伯，看起來年紀很大，但實際上并不大，反而遠比銀月的年紀要小得多。

只是因為他的實力不高，所以看起來格外蒼老。

“我呀，從我父親這輩往上數，不知道多輩，似乎是跟著某個舊人神尊出來的。”

“至于那個神尊什麼……我是不知道了。”

林伯認出寧天三人后，顯得格外熱，笑呵呵地說著自己的過去。

“算起來，我這樣的人，做‘舊新人’！”

“雖然我是舊人，卻是從小就在新人世界出生、長的。”

他這麼一說，銀月略有容，他的兒青瑤，實際上也相當于這種份。

“但我們這種人，難活的。”

林伯略有慨：“我們曾經跟隨的舊人神尊，早就沒了。”

“所以我們的份沒那麼純粹，現存的舊人神尊，并不會接收我們。”

“而新人又大多視我們為豬狗。”

“我們兩邊都不是東西，舊人不歡迎我們，新人在圍殺我們。”

“我有記憶來，就是逃，一直逃，”

“從這一逃到那一，又從那一又逃到另外一，”

“從未有一刻安生。”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笑了一下，但缺了一顆牙齒的笑容有些難看。

這一刻的萬馥莉，也有些容。

是新人，的過去當然和林伯截然不同。

但那一句“從未有一刻安生”卻和是一樣的。

年喪母，父親不，在橙王庭里，又有多時間是可以安生的呢。

“后來，我聽人說黃晶星好，就拼了命地過來，”

“不止是我，還有不我這樣的‘舊新人’都躲在同一艘星舟里，都想要過來。”

“我們了吃泔食，了喝泔水，撐過了三年，才從那個星域靠近了黃晶星。”

“可最后，我們還是被發現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來，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銀月忍不住道：“若是不好說，就不必說了。”

可林伯卻咧出一個笑容：“呵呵，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們被發現了，死了很多人，嚇死的、自的、被殺的……”

“最后，是陛下救了剩下的人。”

“一百十八個舊新人，最后只活下來三個，我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里，銀月下意識就想到了之前在黃晶星附近看到的那一幕。

舊人青年重傷，被追殺、被圍攻，是黃王凌霜出手救了他。

顯然，這樣的事，不止發生了一次。

“很多年過去了，我現在是當年那一批人里唯一還活著的了。”

他長長嘆氣：“我是個人，這也不懂，那也不懂。”

“但我知道，陛下是個好人。”

“真正的好人。”

“絕不可能是壞人。”

林伯堅定地開口：“所以，十五天后的獨立大會，一定能功的！”

寧天沒有潑冷水，也是笑著開口：“嗯，十五天后的獨立大會，一定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