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也看清了上面的容，頓時呼吸一滯，“小寶不見了？”

聲音夾雜著抖，面發白。

“小寶怎麼會突然不見？”云挽抓住他的胳膊，語氣焦灼：“阿綏還說了什麼？京城找遍了嗎？”

一想到兒可能遭遇不測，眼前陣陣發黑。

涉及兒的安危，沒法不擔心。

景宣帝若有所思：“夫人先莫急，阿綏只說了小寶不在宮里，其他未說。”

“照咱兒子的子，若未確保小寶的安危，是不會只傳信這一句話，由此說來，小寶或許并非失蹤，極有可能是在某個地方躲起來了。”

倘若兒真失蹤了，玄龍衛早已送來消息。

聞言云挽逐漸冷靜下來，“夫君的意思是小寶跟著我們來了，現在指不定就在這船上？”

越想越有可能，松了口氣。

景宣帝頷首，他家明膽子大著呢。

兩人起，出了屋子正好遇上手上端著食盤，行徑鬼祟的侍。

見到兩人，下意識遮掩，發現無可藏便站在原地垂頭忐忑道：“老爺夫人。”

掃了眼木盤上的糕點瓜果，云挽面上不聲：“給小寶的？人在哪？”

知曉小主子行徑暴，侍不敢瞞，如實告知：“小姐在盡頭那間廂房。”

指了一個方向。

云挽和景宣帝徑直走向那間屋子，推開門繞到屏風后，映眼簾的便是自家趴在枕頭上呼呼大睡的兒。

親眼看到人，兩人總算是放下心來。

睡的明一無所覺，翻了個繼續睡，出臉上的睡印子。

十歲的明初雛形，五致，量條，雪白的臉頰嬰兒稍稍褪去。

云挽坐在床沿上，手給掖被角，掌心輕輕了明的臉，眉眼低垂溫。

就說臨行前這小家伙怎麼這麼乖巧聽話沒鬧騰，原來是早有鬼主意，跟上了船，竟還說服了宮人替遮掩。

真應了那句話，孩子靜悄悄，指定要作妖。

在船上這兩日，看來沒吃好，小臉都瘦了。

睡夢中的明聞到了娘親的味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娘.....有蟲子咬我。”

鉆進云挽的懷里撒。

云挽沒好氣地刮了刮的鼻子，語氣卻著寵溺，“該，要不是你哥傳信給我和你爹，你是不是打算憋在這屋子里不出門了？”

明嘿嘿笑，“我想著要是沒人發現，等快到了揚州再給您和爹爹一個驚喜。”

景宣帝輕哼，“還驚喜？驚嚇差不多。”

明撅反駁：“誰讓您帶走娘，兒也想去揚州玩，反正我來都來了，您不能把我送回去！”

轉頭央求云挽：“娘~讓兒跟著你們好不好？我發誓絕不打擾您和爹爹獨！”

雙手合十，水汪汪地看著兩人。

云挽與景宣帝相視一眼，俱從中看到了無奈。

“娘看看，哪兒被蟲子咬了？”

明出胳膊給看，“這兒，還有這兒。”

云挽給涂藥，景宣帝不忘吩咐侍：“去把我和夫人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讓廚房做些小姐吃的送上來。”

雖與原先的計劃有出，但兒都跟來了他也不再送人回京，就當是多了個小尾。

........

船抵達揚州時已是四月，正是草長鶯飛、欣欣向榮的時節。

揚州城的水巷，那空置多年的岑家老宅不日前住進了一家三口，男俊靚兒俏，錦華服，氣度不凡，瞧著像是京都來的，一時間了附近鄰居茶余飯后的談資。

一家三口正是云挽一家，他們住的宅子正是岑家祖傳的老宅，云挽小時候在舅舅家住的地方。

這些年岑遠舟在場上如魚得水，仕途亨通，除卻外放了幾年，其余便在京城，極回老家揚州，只讓人將老宅與祖墳里外重新修繕了一番。

幾十載未回，水巷仍是水巷，變化如翻天覆地。

“只有巷子外那條河和那棵柳樹我還能認出來。”云挽坐在馬車上慨道。

旋即笑道：“不過，這就足夠了。”

畢竟這可是幾十年。

景宣帝輕拍的肩頭，無聲安。

明靠在母親肩頭，好奇問：“外祖母和舅公是什麼樣的人？”

知道他們現在要去郊外掃墓，此刻坐在馬車上興致。

或者說，自來了揚州明便整日樂呵呵，顯然陌生的一切都令到有趣。

云挽聲開口：“他們啊，是很好很好的長輩.......”

循著記憶，撿了幾件印象深刻的事講述給兒聽。

一旁景宣帝展默默傾聽。

許是掃墓勾起了云挽諸多對親人的記憶，當晚竟夢到了多年前，舅舅還未逝世時——

........

景宣八年，陸家三子病膏肓，大夫斷定僅有一月時日。

消息傳至揚州，岑舅舅岑卓當即與家人商量后買了船票，準備次日啟程北上京，待外甥婿一死，便接回外甥。

不想當夜突染風寒，岑卓舊疾復發，病來勢洶洶，就在全揚州的大夫都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提議岑家準備后事時，岑卓的病卻突然痊愈了。

病一好，岑卓當即重新買船票趕往京城，待他順利京，經過一番打聽便得知陸國公府的三公子于昨日逝世。

岑卓抹了風塵仆仆的臉，心道總算是趕上了，隨即找了家客棧住下，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外甥聯系。

七日后，陸三公子出殯日，嗩吶鑼鼓聲震天。

苦藥味不散的屋子里卻靜若聞息，云挽著縞素，獨自坐在妝奩前，周寒意徹骨。

抱膝蜷，腦海中盤旋著不久前親耳聽到婆母竟想殺為丈夫殉葬的話。

冰冷無的對話一遍遍在腦海中重復，云挽心中恨意漸生。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自救，最好徹底擺陸家。

下定決心，云挽一改消沉，振作起來。

與此同時，收到了舅舅來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