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抱到上 攻略冬寧第二步。……
雖說告誡了自己不去想, 可人就是這麽奇怪,你越強迫自己不去惦念什麽,偏忍不住總是想起來。
這日, 冬寧照舊在書房寫話本子, 可總也靜不下心。
把筆一放, 想著托茯苓去章府問問況。
提起子邁過門檻,忽地又頓住了。
若是茯苓去打聽, 那不就等于他也知道了?可不想他誤會自己還關心著他, 遂又收回腳,只得作罷。
那只竄來宅子裏的小兔,護院給逮住了,茯苓立馬給它準備了一只籠子,就養在了自己的屋裏頭。
冬寧是真喜這小家夥, 給它把菜葉子喂飽了, 再從籠子裏撈出來, 一把薅到懷裏, 從耳朵到背上捋了個遍。
“雪兒姑娘看看,給它起個什麽名兒好?”茯苓陪在一旁逗弄著, 笑問道。
冬寧著它的頭頂,偏頭想了想,口而出道:“就它小越越吧。”
“啊……?”
茯苓張了張,想問是哪個“越”, 又覺說出口更是大不敬,只好含混地提醒道:“姑娘, 這樣不大合適吧……聽了恐容易人誤會了去。”
“有什麽可誤會的?”茯苓這小心翼翼的反應更是取悅了,眼角都帶著得逞的笑,拍拍兔子的頭, “小越越,日後我就是你主子了,萬事你都得聽我的話,要乖乖的,明白了沒?”
茯苓角搐。
“要是不聽話,我可是要打小越越屁屁的。”說著,手在兔子屁上輕輕拍幾下。
茯苓角瘋狂搐。
冬寧把那兔子拎到跟前,“快 ,你它,它現在聽得懂的。”
茯苓:“……”
這讓怎麽得出口?
“姑娘,你難道都不問問,主子的胳膊怎麽樣了嗎?”
功岔開話頭。冬寧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卻,把那兔子圈在手臂中,一下下,細心地去順它的發。
“嗯……他……”忍不住想要開口問的,話一到邊卻又了:“總歸骨頭斷了還能長,他那麽樣個好格,有什麽可害怕的?”
“姑娘……”茯苓張著,不可思議于的狠心。
主子畢竟是辛辛苦苦養了四年,打不舍得打,罵不舍得罵,眼珠子似的寶貝著,怕是對親閨也沒有這樣了。沒想,而今竟連的一句關心都換不來。
實替家主子到心寒,想要為他打抱不平幾句。
“姑娘,主子心裏記掛您,可這兩天過去了,您連個問候都沒遞過去,實在說不過去呀。”
冬寧繼續低頭撥弄著懷裏的小兔子,沉默著,不答話。
“您也知道,最近西北那邊的戰事吃,南邊兒又有災民鬧事,主子肩上擔著的擔子重,這幾日恨不能住在了文淵閣裏。可這一下壞了一只胳膊去,更是多有不便,日子難捱得。您就算跟他再鬧別扭,可這禮兒不能不遵吧,權當他是位長輩,也合該問候幾句呀?”
長輩?
冬寧一聽這說辭,霎時撅了噘。
他也好意思什麽長輩?他還親過自己、過自己呢!哪兒有這樣的長輩?這簡直就是流氓行徑。
想著想著,又不小心紅了耳朵子。
“咚咚咚”。
正說話間,大院的門敲響了。
茯苓看一眼冬寧,見沒有反對,立時跑過去開門。
冬寧將兔子塞回籠子裏,也跟過去瞧。
大門緩緩打開,門外竟不是章淩之,而是一個小書吏,冬寧記得以前在兵部衙門的時候約莫是見過他的。
他提起手上的包裹,“勞駕,請問書房在哪裏?章閣老讓把這些文書送過來。”
“哦,哦,給我吧,勞煩了。”茯苓覺到這些東西的重要,雙手小心著接過。
“他把東西送來這裏幹嘛?”冬寧不悅地問出了聲。
“閣老吩咐,一會兒他從文淵閣下了值,再來這裏批複。”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兩句,“這些文書可千萬看管好了,大意不得。”
茯苓立馬覺出手上的包裹千鈞之重,更是小心捧好,連聲點頭。
冬寧氣鼓著一張臉,只能眼睜睜看著茯苓將這些文書送進書房。
沒法子,還沒有任到敢把朝廷文書丟出去的地步。
沒過一個時辰,章淩之果然也敲門來了。
他右手臂上纏著繃帶,模樣瞧著竟是有點落魄,臉比前幾日更蒼白了,眼下一圈淡烏青,眼神也是掩不住的疲倦。
看來他這幾天日子辛苦,既是胳膊給疼的,也是公事給累的。
“東西呢?”一進門,他便皺著眉頭發問,似乎真是為著正事而來。
冬寧知曉那些東西重要,只好憋著氣將他放進來。
“茯苓給你放書房了。”
他點點頭,沉著聲兒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冬寧看不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只覺他確乎有什麽重要的事,心頭縱然疑,也只好跟過去。
書房裏。
“喏,東西都在這兒了,你趕地,要麽拿回府裏,要麽帶回衙門去,放在我這裏算怎麽回事?”
可真怕一不小心,弄出個好歹來。這裏頭裝著全國各地呈上來的軍,哪一件也貽誤不得呀。
章淩之坐在書桌前,左手將文書出來翻看幾下,拿起筆蘸上墨,遞給,“你過來坐這兒,我說,你寫。”
冬寧嚇得退開兩步,“你幹嗎?”
“我右胳膊有傷,這幾日不便筆。在我康複前,每日都會安排人將公文送來這裏,我口述,你行文,替我批複一下。”
冬寧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你胡說八道什麽?這種事怎麽能我來?”
“那不然呢?我這胳膊傷了,朝廷的公務又耽誤不得,總得找個筆桿子替我吧?”
冬寧忍住翻白眼的沖,“你邊這麽多人,偏就要我來嗎?”
“那連翹呢?”
“不識字。”
“何晏呢?”
“他字太醜。”
冬寧:“……”
“那你那個跟屁蟲小書吏,方鴻銘呢?”
“他這幾日母親重病,床頭盡孝去了。”
冬寧:“???”
“章淩之,你就是心的!”
“是。”
見他大大方方承認,冬寧反而噎住了,不可思議瞪著他。
突然,手腕被他一拽,猝不及防跌他懷裏。
“你幹什麽……”
掙紮著,可到底顧及他一只斷手,又不敢太大作,遂他找準時機,只單手便輕易攬住的腰,馨的子撲跌在了他的前。
他口好燙,呼吸那樣沉,有力地起伏著,擾了的氣息。
冬寧索放棄了,偏頭與他怒目對視,在力不占上風的形下,只好用眼神對他示以憤怒和憎惡。
他一雙眼睛沉冷,幽深地看著,那裏頭神采暗淡,可見連日裏的勞累,將他也磋磨了。
眉尖微,忽地一下,怒氣霎時便弱了下去,竟垂下眼睫,不敢去他的眼神。
捕捉到剎那的心,章淩之“得寸進尺”,頭虛弱地靠進脖頸間,嗅著的清甜氣,輕輕吐息:“你說得對,我就是心,你罵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可我若是不心,你要打算躲我避我一輩子嗎?這幾日見不到你,我簡直跟行走無異,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的。今日散了朝會還被陛下敲打了一頓,你這真是要把我瘋了好。”
嘁!
冬寧心中腹誹,撇撇,不滿地嘟囔:“假惺惺。”
“之前你故意避著我的時候,哪怕就在一個府裏頭,你也能十天半月不來見我,那時也沒見你就瘋了想了?現在跑來我這跟前兒裝蒜?呸!”
說著,肩膀狠狠頂一下他,“你起開!”
章淩之窩在香肩上,悄沒聲兒地彎出個笑。
這丫頭,記仇著呢。
意識到自己好像失言了,冬寧更是氣了,腳跟後去撞他小骨,“你放開我!還賴在我這兒做什麽?趕帶上你的東西滾!”
沒理會的“冒犯”,章淩之手拿過筆來,往手中遞,“不是我要鬧你,我說認真的。我現在亟需一個執筆人,西北那邊在還在等著撥軍餉,湖廣鎮流民鬧事也要派兵,這些事兒,哪件也耽擱不起呀。”
冬寧聽得瞪大了眼,在他懷中支支吾吾起來:“我……你……你開什麽玩笑?這些可都是天大的事兒,怎麽還能把幹系擔在我頭上?!”
“不是要擔在你頭上,擔子自然是我挑著。可我現在手不了筆,想了一圈就你最合適。一來這胳膊本也是你給壞的,你得對我負起這個責;二來邊這麽多人,我就信得過我你,有你幫我,我才安心。”
冬寧實在忍不住,悄悄翻個白眼。
“喏。”
筆塞進手裏,握著那支燙手的紫竹筆桿,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好像這要是不幫他章閣老代筆,自己真就了那誤國誤民的罪人了。
扯了扯角,聲道:“你放我下來……我這樣怎麽寫?”
章淩之笑了,牽著耳廓都了,歡快欣然。
手勁兒一松,正想放下來,忽然又用力把往懷裏一撈,提起在大上坐得更穩當了。
“哎哎,你幹嘛?”
微仰頭,他吻一下的耳垂,蜻蜓點水地掠過,冬寧連撒氣都來不及。
“這屋子裏就這一把椅子,總不能還我這病號站著。”
“你這人……怎麽這麽……這麽……”手扯著耳垂,紅臉咬,搜腸刮肚地想著詞兒。
“嗯?”
他沉啞著嗓子出聲,灼熱的氣息打在耳廓後。
“無賴!”
“無恥!”
“無可救藥!”
憋紅著臉,連出三個罵詞,將章淩之說得笑彎了眼。
“好,那你現在快幫幫我這個‘無賴’,這還有一堆折子等著批複呢,明兒我拿什麽跟皇上差去?”
“拿你的項上人頭去。”
比腦快地反駁,反應過來,又趕咬住牙,怎麽倒像是跟他打罵俏起來了?
筆過去蘸了蘸墨,惦記著趕把正事了了。
“你快說,我來寫。”
章淩之把下往肩上一擱,氣息吹拂過後頸細小的碎發。
“此事已悉知……”
“哎,你這樣,我怎麽好下筆?”
冬寧握著那筆,手哆哆嗦嗦地,心裏頭直打鼓,半天落不到紙上來。這還是頭一次在朝廷的文書上寫寫劃劃,總覺得這事兒鄭重至極,偏他鬧得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竟然讓來執筆,也不知這是來真的還是逗玩兒呢?
“沒你想得那樣嚇人,寫便是了。”他擡起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這筆字是我親手教出來的,我有數,寫出來不跌份兒。”
冬寧深吸口氣,依著他的吩咐,開始在文書上行筆。
這小模樣認真極了,眉頭擰得的,放緩了呼吸,每落一下筆都極謹慎鄭重。
便是以前讀書時,也沒有過這般專注用心。
章淩之瞧這小模樣可,安靜不鬧的時候,當真是乖巧極了。
冬寧眼睛錨住文書,小心翼翼寫著。
可眼角餘中,總能覺到他含笑的目,心裏只是不自在。
那眼睛像是要吃人,分明是溫和的,可似乎在將裳寸寸片片、一點點剝落下來。
自己仿佛赤/地,就這麽坐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