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古代言情 首輔大人的養花守則 第60章 岳母駕到 只這一眼,便對他沒有好印象……

《首輔大人的養花守則》 第60章 岳母駕到 只這一眼,便對他沒有好印象……

第60章 岳母駕到 只這一眼,便對他沒有好印象……

文英殿。

“臣章越, 參見陛下。”

“起來吧。”皇帝揮揮手,眼神依舊停留在手中的書卷上,“給章閣老賜座。”

柳銘德搬來一旁的繡墩, 恭謹地請章淩之坐下。

“謝陛下。”

章淩之甫一座, 皇帝將書往案幾上一丟, “這個西南那邊的瑤民呀……”

皇帝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扶著案幾, 傾往下仔細瞧。

章淩之把臉得太低, 那下都要口裏去了。

“章越,你把臉擡起來!”

聖命不可違,他只好忐忑地擡起下,一臉窘迫地朝向皇帝。看著皇帝那如見鬼般的詫異神,他嚇得立馬跪地, “是臣殿前失儀, 還請陛下降罪!”

他趴伏在地, 惶不安, 屏住呼吸,只等著皇帝的天之怒。

半晌, 頭頂響起了掌拍在幾案上的聲音,沉悶地、一下一下,很快又伴隨著皇帝抖的笑音:“章越……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拍著幾案,笑得俯下了子, 他這一連串的“哈哈哈”,染得一旁的柳銘德也捂發笑。

整座文英殿, 響亮起了前所未有的歡快。

“你這……哈哈哈……”

像被點了笑xue般,這位君臨天下的帝王竟是笑得停不下來。

章淩之被籠罩在皇帝毫不留的嘲笑聲中,認命地閉了閉眼。

今日這一路過來, 他知不人都在心中笑話自己,但他們不敢怒他,遂都只敢把那笑憋到背地裏撒出來。

可皇帝不一樣,只有他敢結結實實、明正大地,當面嘲笑他。

那笑聲肆,章淩之從一開始的惶恐不自在,反倒是松懈了下來。還好還好,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愉悅了一回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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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收住了笑,柳銘德適時地遞過來一張絹帕,他接過,按了按眼角的淚花,又丟回他手裏。

“行了,起來回話吧。”

章淩之起,又重新坐回了繡墩上。

“你今兒這是怎麽個說法?莫不是知道朕最近憂心郁結,特地給朕來了出‘彩娛親’?”

章淩之無奈地閉了閉眼,“讓陛下見笑了,這實在是……哎,家中的姑娘淘氣,最近正跟臣置氣呢,非得讓我今日這樣來上值,看我出醜栽跟頭,方才高興呢。”

“若有失禮沖撞陛下之,臣再次請罪……”

“行了行了。”皇帝擺手,又悠悠哉地靠回了憑幾上,探究地打量起他來。

“姑娘胡鬧,你也就這樣陪鬧?”

章淩之有苦難言,大嘆一口氣,“沒辦法,不依的,能跟臣把氣生到天荒地老去。”

皇帝聽他這詞兒,微挑了挑眉,“哦?你說的就是那個……榮家的閨吧?聽你這口氣……跟那小姑娘有戲?”

八卦是人的天,皇帝也不能免俗。原本把章淩之來的正事倒先放在了一邊,急著就要先打聽他的生活。

畢竟他這麽個況,在朝中實在紮眼,若是再不娶妻,連皇帝都要疑心那些傳言是真。

不是他那方面不行,就是對人不行。

“是,正是。”

答完,他又跪拜在地,“臣再向陛下請罪,臣,犯有欺君。”

“章越,你可想好了再說,欺君之罪不小,若屬實,朕萬不能輕饒了你。”

“啓稟陛下,臣此前同陛下信誓旦旦,說對他榮之絕無私心……可實則……臣……臣對……”

“呵。”

皇帝皮子一,哼笑出聲,“朕就知道。”子傾過去,他手拼命指著他,“章淩之呀章淩之!你說說你,裝什麽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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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語說得他更是慚,頭不自覺又低了低。

“朕此前就同你說過,要是你真看上了那榮家的小姑娘,把娶了就是嘛!你還非在那兒跟朕打太極、裝正經,累不累呀你?”

“陛下訓得是。”

他老老實實認錯。

“哎。”皇帝嘆一口氣,竟是都替他高興了起來,“朕知道,這孩子是你一手養大的,這養出來了,也能理解嘛,有何不敢承認的?誰還沒點個人的癖好了?”

“那裴一元,朕也知道,他就有那龍之好嘛。”

章淩之:“???”

陛下平常這瓜,可真是沒吃。

皇帝心好,手在榻上重重拍兩下,“這下好,你呢,趕把人哄好了,早點給人娶回家。這麽大個人了,老這麽懸在外邊兒算怎麽回事?”

“那緬甸國進貢來的兩柄玉如意,朕就給你留著,到時候做你的新婚賀禮。這殿前失儀和欺君之罪,朕都赦你無罪。”

章淩之一聽,也是喜不自勝。“多謝陛下!陛下恩典如山,臣,佩莫名!”

今日枝頭的鳥,似乎都格外歡悅。

冬寧躺在大藤椅上,悠哉悠哉地晃著,一邊看話本子,一邊抓過桌上的梨條幹往裏送。

看到高興便叼著那梨條幹,咯咯樂出了聲。

可不時地,就要放下書,往大門口瞅一眼。

嘖,怎麽還沒回來呢?不會是自己半路洗了,不敢來見我吧?

茯苓瞧那眼的模樣,也是捂樂起來。

看樣子,主子離把雪兒姑娘哄好也不遠了。哎,真好真好,就盼著他能早日把姑娘家娶回家,了了這樁人生大事。別到時候同輩之人的孫子都生出來了,他連個父親都還沒當上呢,這也忒不像話了點。

終于,宅子的大門推開,一道悉的高影邁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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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穿著服,威嚴的仙鶴補子配上那兩撇褪了的小胡子,再襯以他不茍言笑的肅臉,簡直比那稽戲的醜角還可樂。

冬寧立馬一個鯉魚打,從藤椅上坐起,話本子一丟,飛撲著就朝他跑來。

“我瞧瞧。”

踮起腳,在他臉上左瞧右探地,終于,彎起一對笑眼兒來,“沒錯,是我畫的那兩道,你真把它們戴了一天呀!”說完,正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遂心虛地捂住,卻還是忍不住直樂。兩只水杏眼彎彎的,淘氣又可人

“這下高興了?”

心裏本來還存著點怒氣,瞧這歡欣的模樣,便什麽氣都散沒了,竟是生出點暖意來,心口飽漲著,忍不住就想要去抱

冬寧聽他此語,立刻把角抹平了,放下手來,重新又擺出副答不理的模樣來。只是眉眼間的快意還未來得及散去,瞧著渾似在同人打罵俏般。

了,今日算你守信。”忍不住擡眉,又最後瞥他一眼,使勁兒憋住笑,嗔道:“快去洗了吧,這實在不像樣。”

章淩之真是被氣笑了,“你現在知道不像樣了?你可知我今日都是怎麽過來的?”

冬寧更是來了勁兒,耳朵遞過去,“怎麽過來的?你那些同僚都笑話你啦?”

“哼。”章淩之冷哼一聲,袍在石凳上坐下,茯苓連忙過來看茶,拎著兩只耳朵仔細聽。

“他們哪兒敢?”他抿一口茶,雲淡風輕道。

冬寧悄悄翻個白眼,幾下,無聲腹誹。

看給他厲害得,架子可真大呢。

“就是沒想,今日陛下正巧宣我進了趟宮,倒他瞧見我這副落魄相了。”

“啊?!!!”

一聽說他今日竟然進宮面聖了,冬寧都嚇歪了。

“你……你……你真這幅模樣去見的皇上?”

“嗯。”

一下不安起來,兩只手在一起揪著,怯怯地觀察著他的神

見他面無波瀾,平靜自若,瞧不出喜怒,但也算不得心很好的樣子。

“那……你這樣……皇上訓斥你了嗎?”

是真有點擔心,自己胡鬧連累了他。

“哎。”他嘆氣,“陛下說,我這樣輕浮無度,一看就不是個可靠之人,只怕是日後也不敢再倚重我了。”

他把話說得這樣重,冬寧是真被嚇傻了。

“那……那怎麽辦……我……”都擰在了一起,手不安地來回著,貓兒眼愧疚地凝視他,幾度言又止。

“小叔叔……我……對不起……”

“這麽擔心我?”他眉一挑,害怕把小姑娘嚇得太過了,一把將拉來懷裏,兩只手死死圈住

“事已至此,唯一補救之法,便只好把你自己賠給我唄?”

“我……啊?!”冬寧恍然反應過來,看著他那一臉“詐”的笑容,登時一拳頭捶過去,“你又耍我!壞人!”

他被捶舒服了,仰頭笑兩聲,悠地滾

“不逗你了,我說真的,今日陛下見著我這樣,呵,那真是這段時日都沒有這麽樂過了,開懷大笑。你呀,有功。”

“真的?”冬寧一聽,又樂了,也忘了要去跟他算賬。

“你呀……”章淩之那倔強的小鼻頭,“看我吃癟,你就高興了。”

冬寧偏過頭,撇撇,不是很想搭理他了。

“放我下去,混賬,又吃我豆腐……”

“吧唧”一聲,話音未落,卻是被章淩之一口親在了臉頰上。

捂住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忙下意識回看茯苓一眼,見也是一副驚奇的模樣,更是又氣又地紅了臉。

“你……你……”掄起拳頭,死勁捶他肩膀,章淩之只是悍然不角勾著抹壞笑,“你既說我吃你豆腐,我就不能白擔了這個罵名。”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哼出怒音來,可那聲兒太,人又太俏,紅彤彤的臉頰著,怎麽瞧也沒有震懾力,反倒人更想欺負了。

忍住腹部翻湧的熱,他將上放下去,竟是又立馬換作一副認真的神來,“你和茯苓把這裏簡單收拾一下,過幾日,同我回去章府吧。”

冬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心這個人的臉皮是什麽做的,簡直紮都紮不,才剛“輕薄”過自己,竟又“威脅”著要搬回去。

這瀟灑日子才過了沒兩個月呢!

“我不去!”

想也沒想便反駁,“大不了,我就自己回山東去!”

“你回山東做什麽?”

他好笑地看著,“再過三五日,你娘就要到京了,你這時候還往哪兒跑去?”

愣了片刻,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幾乎跳將起來,“我娘?!我娘快到京啦?!”

角噙著笑,脈脈地看著,他點點頭,“嗯,昨兒有驛臣遞了消息來,說們一行人已經到了定遠驛,算算腳程,怕是不過這幾日便要京了。”

冬寧深吸口氣,再吸口氣,眼中迸出激芒,幾乎要帶出淚花兒來。

“我娘要進京啦……”喃喃著,扶住桌沿,在石凳上坐下,“我娘……終于要來看我了……”說著,淚珠兒啪地就落了。

真的要來了……?”沉浸在那片歡愉與震驚中,是驚喜過後的悵然失神。

章淩之心口一皺,心房泛起幽幽的疼。

他起,指腹抹掉臉頰邊的熱淚,放低了聲音輕哄:“是,雪兒的娘要來看你了。一來,肯定要先在章府落腳。到時候若看到你獨自住在這宅子裏頭,不定以為我怎麽苛待你呢。屆時再問起,你當怎麽跟解釋?”

“你行行好兒,你娘在京的這段時間,就先暫且住回章府,你看可好?”

這次他有了經驗,準了的脾氣,同拿出打商量的語氣來。

冬寧擡起手掌,去抹那臉上的淚水,噘著,并不答他話。

知道他說的是正理兒,不管怎麽同他鬧別扭,不好捅到母親那裏去,沒的讓擔心。

“還有芳嬤嬤,我已經給去了信,召立馬回京。”

“真的?!”冬寧扭頭,看著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他鄭重地點頭。

“好!我去,現在就收拾東西,跟你回章府!”

八月初三,正是個豔高照的好日子。

許是知道今日有人要團圓,天公特來作,晴日當空,一碧如洗。連空氣中,都著雨水洗刷過後的明淨亮。

自昨兒晚上起,冬寧便輾轉反側,合上了眼也睡不著,竟是鬧得一夜都沒有安眠。

章淩之特地告了一天假,整肅儀容,等著接待母的到來。

申時三刻,冬寧正著腦袋歪在書桌前打瞌睡,卻聽園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了來了!夫人來了!”

茯苓急忙忙過來報信兒,冬寧蹭地從椅子上彈起,提溜起子就往外跑。

章府大門。

馬車在臺階下停住,母掀開車簾子,迫不及待就要跳下來,卻見章府的小仆已經拎著馬杌,快步拾級而下,放在了馬車邊,擡手把胳膊遞過去,就要扶下馬。

母但見這小仆殷勤,本就好的心更是徹底展在了臉上。

剛下來馬車,卻見一風姿清朗的男子從大門中邁步而出。他姿拔,行止間如玉山巍峨,上那威嚴沉穩的氣度,非久居高位者而不得。

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丫鬟翠枝扶著上前,快走兩步,行至他跟前,口便問道:“這位便是章閣老了吧?”

“正是在下,見過夫人。”他恭謹地行個禮。

母掙著眼睛,毫不避諱地細細打量起他來。

這湊得近了,心中更是生出些驚嘆來。

只見他,形如修竹,面若冠玉,一張臉生得著實俊俏,這通的氣派更是弘雅端方,對自己低眉頷首間,更有謙謙君子之風。

但能嗅得出來,實則骨子裏,是個強之輩。

只這一眼,母便對他生不出什麽好印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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