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紐約的太還沒升起，韓沛就來到秋藍家樓下，等著接秦書。

來的太早, 他坐在車裏無聊的敲著方向盤，有一下, 沒一下。

不時朝公寓樓瞅一眼。

昨夜失眠了，他歸結為時差原因。

他又催一遍：【還沒下來？】

剛發送出去, 嚴沉的電話進來。

開口就抱怨：“現在見你一面怎麽這麽難？”

嚴沉剛從萬禾樓上下來, 連著兩次沒找到韓沛人, 這種況放以前不可能發生, 只要韓沛在北京，他晚上下班去萬禾, 鐵定能找到韓沛。

韓沛：“在紐約。”

“什麽？”嚴沉滿臉吃驚，“你明天不是接待客戶？”

“嗯, 下午回，趕得上。”

“又去看琪琪？”

“嗯。”

“...你真把紐約當天津了？”

韓沛沒扯閑篇，問：“什麽事？”

嚴沉輕咳幾聲, 表也嚴肅不：“我過幾天就領證了, 人都喜歡的那個日子, 到時一起來熱鬧一下，你把20號晚的時間空出來。”

韓沛先是恭喜，說一定到。

嚴沉有點高興, 一時就沒忍住多啰嗦了幾句：“你也抓抓, 爭取明年跟琪琪求婚, 琪琪也不算小，再玩兩三年差不多可以收收心結婚。”

然後笑著說：“到時我家娃估計也有了，去給你免費做花。”

又問：“琪琪是什麽意思？”

韓沛只說：“還小。”

嚴沉：“也是，這個年齡，正是想玩的時候，那你忙，我回家了。”

韓沛看著斷掉的通話，想著嚴沉剛才那句‘正是想玩的時候’。

琪琪的確就這樣的心態，一直把自己當小孩，還跟他說過，讓他把當小孩慣幾年再說，現在讓結婚生子？

難。

換別的人，怕是早就想跟他把證給領了。

倒好，能拖一時是一時。

樓上，秦書哈欠連篇，回複韓沛：【這就下去，老公你等我一下，就一下下。】來不及梳洗，把頭發胡紮了下，跟秋藍和尹一喬告別。

秋藍到現在都醉乎乎的，眼也睜不開。

緩了幾秒，有氣無力道：“起這麽早？”

“今天畢業典禮。”秦書拿上包，“你們接著睡，我走了，北京見。”

尹一喬也沒了困意，“我去給你們做飯，吃了早飯再過去。”

“不用，韓沛肯定給我準備好了吃的。”換好鞋，風一樣刮下去。

秋藍翻個，睜開惺忪的睡眼，瞅一眼尹一喬，尹一喬已經穿好服起來，又瞇上：“這才幾點？睡會吧，反正今天也沒事。”

“最近時差，也不是太困。”尹一喬喝了杯溫水，準備練瑜伽。

“我還以為韓沛在國呢，哪知道跑來了。”秋藍咕噥一句，把抱枕放好，趴著睡。

尹一喬把瑜伽墊鋪好，說道：“秦書畢業，他能不參加？”

秋藍羨慕片刻，嘆口氣：“被男人捧在手心疼的人就是幸福，不管到哪，他都跟著追來，也不找借口忙沒時間了。”

“那你就找個疼你的男人。”

“回去就找。”

秦書到了樓下，韓沛把早餐給。

盯著看了幾秒，手拂拂的眼眶，有點浮腫，還有黑眼圈。

“昨晚幾點才睡？”

秦書想了想：“四點多？”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以後不能這麽熬。”

“嗯，人到一起話就多，說個八卦都能說一兩個小時。”

韓沛示意吃早餐，他發車子離開。

紐約是一早，而北京那邊一天剛剛結束，也不知道今天方氏跟EF是什麽況。

秦書邊吃早餐邊登錄郵箱，這幾天爺爺都會把相關新聞整理發給。

出乎意料，今天沒有任何易大宗易。

秦書思忖片刻，側眸問韓沛：“國的新聞你看了沒？”

“嗯。”

“你怎麽看？”

“蔚明海的招數怎麽會讓你輕易破解。”

秦書沒吱聲，心不在焉的嚼著三明治，陷沉思。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蔚明海的資金暫時沒跟上，要麽就是他在等方氏的回應。

只是現在有時差，比較煩人，沒法時刻關注國的向，總不能一直不睡覺等那邊的消息。

想著想著，眼前一亮。

如果以後對付蔚明海時，采取時差戰，未必不是個好法子。

徹底搞清楚蔚明海在海外投資控的公司，找時差大的幾家下手，讓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心力瘁。

“想什麽呢？”韓沛看一眼，那點三明治到現在都沒吃幾口。

秦書回神：“以後我用時差對付蔚明海。”

韓沛微微頷首：“這倒可以。”

秦書把今天的新聞看完，給爺爺回消息：【看了，謝謝爺爺，您~】

秦爺爺：【真要打算扯進去？】

秦書：【嗯，聽說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然我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混混沌沌不思進取過下去，多沒勁。】

秦爺爺：【啊，難得你有這拼勁。】給提示：【還記得小時候爺爺給你講的一個故事不？跟賽馬有關的。】

秦書想了想：【田忌賽馬？】

秦爺爺：【嗯，不用戰，你二十個也不是蔚明海對手，不止你，就包括方慕和都不行，因為你們沒他那狠勁兒。】

其實爺爺還想說，就算你用了戰，也沒用，贏不了。

對付蔚明海，靠戰不行，還得靠錢說話。

沒錢，也是白搭。

蔚明海敢公然這麽板，那一定是有備而來，方氏短期本就湊不到那麽多資金跟他去抗衡，要命的是，方氏的阻力還有一半來自他們方氏部。

秦爺爺剛要回複秦書，家裏有人說話了：“爸，您還真縱容著琪琪啊？現在是瞎胡鬧，您知不知道？”

秦媽也是剛知道這事，還是琪琪爸說的。

秦爺爺把手機暫時擱一邊，看向兒子跟兒媳婦：“怎麽個瞎胡鬧了？”

秦媽媽：“蔚明海什麽人？琪琪還是個沒斷的孩子，天真的就以為做生意跟過家家一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錢就賺來了，生意場哪是想的那樣？爸，您疼慣都行，可不能一味縱容，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用事。”

問道：“爸，您覺得琪琪這事勝算有多大？”

秦爺爺也不避諱：“贏的機率是零，必輸無疑。”

秦媽：“...我們明知道結果是什麽，還這樣任胡來？”

秦爸接著道：“爸，這回我也覺得琪琪有點胡鬧了，才剛畢業，就算是之前有那兩年工作經驗，那也是什麽都哥心，什麽都不用管，這跟沒經驗又有什麽區別？摻和進來，反而添。”

秦剛才在敷面，不方便吱聲。

現在面撕下來，跟兒子說：“你現在做生意的這些經驗，都是以前我跟你爸拿錢砸出來的，以前你獨立投資時，虧了多？忘了？”

秦爸：“...媽，現在是在說琪琪，您怎麽扯我上了？”

秦瞥他一眼：“因為我看你欠扁。”

“......”

秦爺爺又道：“不管是我，你們，還是蔚明海，所有人的人生經驗跟經歷，都是在一次次失敗磨練中來的，那些從書上看的，從旁人那聽到的，是別人的人生，跟咱們沒關系，你現在不給機會鍛煉，等什麽時候？”

“再說，能有機會跟蔚明海這樣的人手，不管輸贏，琪琪收獲領悟到的，就是咱們花錢也買不到。”

秦爸要反駁，被秦爺爺給打斷，“長不是你把你功的經驗傳授給，複制你們的軌跡就能功，能說出來的都是湯，還是別人煮的，偶爾喝喝就算了，真要當飯吃，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出路。”

然後擺擺手：“行了，都別說了，這事我說了算。”

秦已經塗好護品，坐回來。

看著自家兒子：“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一些話給你說清楚，我的公司是留給我孫的，琪琪幾個哥哥在結婚時我就把該給他們的那份已經給他們，現在公司就是琪琪一人的，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就算把錢拿去幫方慕和，我沒任何意見，只要經歷過這一遭，活出自己就行，想那麽多做什麽？還有你，我的公司你就別多想，多想就尷尬了。”

秦爸無奈的看著自己母親：“媽，您怎麽又扯偏了，沒人惦記您的公司，我們自己這一攤子都忙不過來。”

秦掃兒子一眼：“你惦記也瞎惦記，我不給呀。”

“...”

沒工夫跟他們閑扯，秦爺爺繼續和秦書聊天，問：【這幾天準備的怎麽樣？有點頭緒沒？】

秦書笑：【不告訴您。】

秦爺爺：【嘖，還跟我保吶。】

秦書：【的方案我還要理一理，因為資金問題，我盡量讓最的錢濺起最大的浪花，要是扔進去後連響都聽不到，不是白搭？】

秦爺爺樂了：【還知道要考慮錢？不錯不錯。】

秦書嗔怪：【爺爺，我好歹也跟我哥在投行混了兩年，大項目接了三四個，還知道點生意的道道，我沒那麽天真的。】

秦爺爺放心了：【那就行，就怕你都是紙上談兵，到時一點不見效，你就心裏先崩潰了。】

秦書：【哪能。】又征求爺爺的意見：【爺爺，我回國後可能要用些不厚道的招，這是不是有點暗？】

爺爺：【你用厚道的招也不管用啊，人蔚明海不吃你心慈手善良那套，對手已經打到家門口，方慕和現在都四面楚歌了，還講什麽厚道？好用就行，不管什麽招數。】

秦書：【那我就放心了，爺爺，其實我還是個好孩子，真的：）】

秦爺爺笑了。

遇到信號燈，韓沛停下車，把牛擰開遞到秦書邊：“喝點。”

“嗯，我自己來。”秦書把手機丟一邊，這才認真吃東西。

“一早上跟誰在聊？”

“我爺爺。”

“知道你要摻和方慕和那事？”

“嗯，這麽大的事我肯定不能先斬後奏啊。”

韓沛問：“爺爺同意了？”

秦書點頭，笑著：“爺爺跟你一樣好。”

“說好聽話。”

“哪有，真心話。”秦書湊過來，親親他的角：“昨晚我沒在邊上，睡得好不好？”

“很好。”

“不想我啊？”

“不想。”

“哼！”

“坐好，我開車了。”

秦書坐過去，悠哉的喝著牛，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呢。

閑著也是閑著，拿手機打蔔一公寓的座機，響幾聲就掛斷。

一連打了好幾次。

最後一次，蔔一接聽：“你煩不煩？！”

秦書：“畢業的好日子，你還睡得著？”

“早起來了！”蔔一掛了電話。

他個懶腰，去洗澡。

方慕和早起來了，五點半後醒了也不困，開始理工作。

這會兒正在電腦前眉頭鎖，盯著屏幕若有所思。

“方媽，你早上吃什麽？”蔔一洗過澡走進書房問。

“隨便。”

“那我下去買了。”蔔一剛走兩步，又退回來：“誒，方媽，有沒有覺得我其實跟琪琪一樣，都是瓜子臉？”剛才刮胡子照了照鏡子，發現臉比以前瘦點了。

方慕和擡眸，瞅他兩眼：“琪琪是尖瓜子，你是西瓜子。”

蔔一：“...”

到暴擊。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健房鍛煉，爭取拍畢業照時能更上鏡一點。

大學時，明天就真的再見了。

連同說再見的，還有他的神。

方慕和著他，尋思片刻：“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對自己臉這麽在意了？”

蔔一嘆口氣：“就覺得一個人要是不喜歡你，你長再帥都沒用。”

方慕和點支煙，“那說明你還沒那麽帥，你要長我這樣，看有哪個的舍得不要你？”

蔔一：“...”

他能不能說，人家趙曼迪就不要你。

看在他萬裏迢迢來參加他畢業典禮的份上，忍了。

韓沛今天穿的很正式，連領帶都系了。

秦書正在化妝，很淡的生活妝，挑了個他送的口紅塗上，從鏡中看到他時，笑：“今天熱，你還要打領帶？”

韓沛：“嗯。”其餘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