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過去, 秦書還沒睡著, 對著漆黑一片的房間發呆。

再次看手機時，已經淩晨三點半。

自己都辨不清, 是興的睡不著，還是愁的睡不著。

大概今夜沒法眠, 在三個人的小群裏發了條信息：【明天我就回去了，晚上找你們吃飯啊。】

又給彥發了條信息：【彥子啊，最近減減的怎麽樣？回去後我要給你稱重的，不許糊弄。】

三人群裏：

尹一喬：【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別忙了，熬垮了不正合蔚明海意？】

秋藍：【這一看也不是熬夜, 大概是要回來見到某人，激睡不著覺。】又跟說：【我姐那邊給你約好了, 這周末晚, 明晚跟你聊。】

秦書：【好, 明晚去哪吃？】

尹一喬問：【明晚真一塊吃飯？】

秋藍：【對啊, 過兒節去，把小時候失去的年找回來。】

三人約好了吃飯的地方。

這邊剛聊完, 彥回了：【你不要命了啊, 怎麽現在還不睡？】

秦書：【睡不著, 闖禍了。】

彥一張：【到底怎麽了？快跟我說說。是不是工作上又出岔子了？】

秦書回：【生命裏多了一個我從此放不下的人。】

彥懵了，把秦書那條信息好好品味一番, 又結合著那句‘闖禍了’, 錯不了, 就是以為的那個意思。

氣道：【你在紐約喜歡上別的男人了？什麽時候的事？你也不跟我說！】要是秦書早跟說, 肯定給醒醒腦。

這段時間忙著做項目，又有時差，跟秦書有時一周才聯系一次，每次也是匆匆聊幾句。

秦書一本正經回：【就這個月。】

彥心口，這回糟了，跟韓沛怕是要玩完，問：【你移的那個男人是誰？比韓沛跟賀老師還帥？】

秦書：【...】

一時被逗樂了，【嗯，在我心裏他是最帥的。】如果要是個男孩的話。

彥問：【你決定跟那個男的在一起？】

秦書笑著：【我怎麽能放棄他？】

彥現在也說不出是什麽心：【...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跟韓沛攤牌？】

秦書：【明天回去就跟他說。】

彥嘆口氣：【琪琪，你雖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跟家人一樣親，可是這回我真的沒法站你這邊，你說你怎麽...】

秦書不逗了：【是我跟韓沛的小生命，恭喜你榮升幹媽了。】

彥看到這條信息後，激的一下沒忍住：“我靠！”

等吼過，辦公室靜悄悄的。

所有同事都朝看過來。

：“...”不忘急救形象：“哦，買的一只票跌停了。”

然後所有同事的眼神由意味不明變了安同，整理下表，很沉重的樣子：“沒事，就當今年上半年白忙活了。”

秦書又給彥發去信息，兩人繼續聊，聊的停不下來。

後來彥催趕睡，說熬夜對寶寶不好，秦書這才強迫自己趕快睡，就這樣半睡半醒的一直到天亮。

好像睡著了，又好像一直醒著。

剛要睡，蔔一敲的門，該起床了。

蔔一從來沒這麽勤快，老早起來跑了很遠去買秦書喜歡的早餐。

秦書無打采的吃著，不時走神。

“有沒有哪不舒服？”蔔一擔心一夜不睡，不了。

秦書搖頭：“好，在想方媽公司的事，你別打擾我。”

“好。”

去機場的路上，秦書困的眼都睜不開。

“以後你可別熬夜了。”蔔一用手臂搗搗，“聽到沒？”

“嗯，以後不會。”難得這麽聽話。

猝不及防，蔔一都不適應乖乖的樣子，瞅了半晌：“想通了？”

秦書點頭。

蔔一不敢相信：“確定生下來？”

秦書掃他一眼：“不然呢？我也沒想過不生啊，就是一下子沒做好心裏準備。”

蔔一莫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哎呀嗎，嚇死他了，他就怕一時任隨著自己子來，不要孩子了。

想通就好。

還是不放心，又確定一遍：“你得跟我說實話，確定一夜沒睡就都想通了？”

秦書挲著戒指，視線也一直盯著戒指看。

片刻後，點點頭：“以前就跟我說過，孩子跟父母之間是一種緣分，不是你什麽時候想要，孩子就什麽時候能來，既然來了，那就是緣分到了。”

秦書還說：“我們什麽都現的，不用愁車子房子，也不用考慮婚禮要花多錢，我要說下個月結婚，都不用韓沛忙活，婚禮的大小事就包了。”

這倒是，蔔一忽然又想到：“你考慮過你事業沒？別到時候覺得孩子是你累贅，你天天跟韓沛鬧得犬不寧，對孩子也不好，你什麽都得想清楚了，孩子不是別的，你生下來就沒法塞回去了。”

秦書：“...”

今天心還算不賴，就控制住了脾氣。

好生解釋：“我本來就計劃著每年最多接兩個項目，能有時間陪韓沛，要是力多餘，我就兼顧著他公司的投資部。私人時間上，我又比其他職場有優勢了。”

說著也不由嘆口氣：“我現在愁的是，我覺我會不稱職，我生活上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好，你說我能照顧好一個孩子嗎？”

蔔一寬：“沒事，我媽現在都沒譜，天天盯著我給打排位，你看我照樣長這麽好。”

遞一瓶自己鮮榨的檸檬給：“恭喜你想通了，這是舅舅送給外甥的第一個禮。”

“說不定就是孩呢，我喜歡孩。”秦書擰開蘇打水瓶，嘗了一小口，人間味。

坐在邊上的蔔一，趕轉過臉，是看著喝，他牙差點都酸掉。

蔔一想了想，跟說：“那你回北京後就好好養著，方媽的事你別心了，我信方媽能扛過來。”

秦書：“不影響，我們行裏那些懷孕的人，都是著肚子跟項目，沒看那個矯的說懷孕就沒法工作了。”

說起：“我懷我爸那會兒，天天騎著二八的自行車去進貨。”

蔔一就欣賞工作上的這勁，願意吃苦，從來不找借口。

“行，我就跟著你混。”

之後兩人聊起方氏跟EF，蔔一這幾天也一直有關注國的新聞，快替方慕和愁死了，可他又不這些，只能幹著急。

問秦書：“你現在有底了沒？”

秦書點頭，“差不多，回去就跟蔚明海打第一仗，先給他制造點小麻煩。”

不過有了個更大膽的想法，小聲跟蔔一說：“我準備做空蔚明海集團下面的兩家公司。”

蔔一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秦書擰著他的耳朵：“別一驚一乍的，有點出息行不行！”

“大姐，你都要做空了，我能鎮定嗎？！”他秦書的額頭，溫正常，“琪琪啊，你這是産前綜合癥？”

“滾！”

蔔一瞅著，聽到竟然有做空的想法，他差點心梗塞。

把蔚明海公司的票弄跌，蔚明海不得跟急眼啊，且不說蔚明海那邊會怎樣，市本來就瞬息萬變，沒有十足十的把握，誰會去做空一家公司的票？

萬一到時候蔚明海公司沒啥大事，還能反過來指控，去法院告。

蔔一好聲好氣跟說：“琪琪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所以開始信口開河了？”

秦書認真的語氣：“我這幾天真這麽打算的，當然了，只是打算。我再好好找些資料研究研究。”

蔔一了解的子，不到黃河心不死，勸是勸不了，問道：“蔚明海有在港上市的公司？”

秦書點頭：“嗯，也有，我準備拿那兩家開刀，我分析了這兩家公司近年來的數據，財報都虛報了利潤，能抓住的還不。”

“確定？”

秦書點頭，“我還發現港那家公司去年有筆易其實是關聯易，可信息沒有披出來，到時我要公布這些材料，那蔚明海公司就得調整會計政策，利潤自然就到影響。還有很多細枝末節，要仔細分析都經不起推敲。”

蔔一提醒道：“你知道做空的風險不？有可能你一分錢都賺不到，也打擊不到蔚明海，最後弄得自己傾家産。”

這個秦書肯定想過，“錢不重要，沒了我再賺，可方媽跟方伯伯心裏的打擊，多錢也治不好。”

“我理解你的心，可這是場豪賭！秦爺爺秦知道了，還不劈了你！”蔔一嘆口氣，覺得秦書已經走火魔。

“我支持我。”秦書看蔔一愁眉苦臉那樣，“我也只是初步想法，我手裏現在掌握的資料暫時還不足以做空，等我再收集一些，拿到確切證據再做最後決定。”

蔔一明知勸不，還是忍不住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想用做空賺的錢去幫方媽，同時還能徹底打擊到蔚明海，可做空就是一把雙刃劍，弄不好就把自己傷的無完，這樣自殺式的做法，我不贊同。”

秦書遞一瓶水給他：“喝點驚，別那麽激，不是說了麽這只是我初步想法，再說我一個人能力有限，還得有個團隊幫我，最重要的，我還沒借到蔚明海公司的票呢。”

做空前，肯定會跟爺爺表哥還有韓沛商量，不會魯莽行事。

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那也只能富貴險中求了。

過安檢時，飲料沒法帶進去，秦書一口氣把剩下的半瓶檸檬給喝掉，喝完後覺整個世界都亮了。

連帶著心都變。

蔔一掐了掐自己的腮幫，差點沒被酸死。

飛機上，蔔一繼續打游戲，秦書很聽話，把手機放包裏，拿了本雜志過來看。

上面不新聞之前看過，沒一會一本雜志就翻完。

無聊，把座椅放平，側躺著，盯著窗口發怔。

不時就會不自覺的小腹那裏。

然後安穩的瞇上眼睡覺。

這一路好像并不難熬，睡了幾覺，飛機落地。

飛了那麽多地方，還是覺得這個城市最好。

蔔一不讓拿任何行李，所有箱子他都自己推著，就連的那個單肩小包，他也拿過來背自己上。

秦書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笑了，手：“包給我，不用那麽草木皆兵，這個小包加起來有一斤重？沒事的。”

蔔一擺手；“我來我來，孩子他外婆特意叮囑我，什麽都不能讓你拿，你做你的公主就好。”

等秦書反應過來‘孩子他外婆’是方慕和時，笑出聲來。

這個稱呼有趣。

孩子他外婆？

又小聲說了一遍。

決定以後就這麽稱呼方慕和。

邊走邊給方慕和發信息：【孩子他外婆，忙啥呢？】

方慕和：【欠收拾吧！】他正好散會，【晚上有空沒？】

秦書知道是環保公司的事：【白天陪我家那位，晚上跟秋藍有約，明天中午找你吃飯。】

【嗯，那明天聊。】

不遠，韓沛早就等著他們，看到秦書悠哉的什麽都沒拿，再看看蔔一，推著三個箱子，還背著秦書的小包。

他無奈的笑了笑。

秦書無意間擡頭時，正好跟他視線對上。

沒像以前那樣激的跑到他懷裏，而是不不慢朝這邊走。

他把手過去，還是沒跑過來。

“姐夫。”蔔一先打招呼。

“辛苦了。”

“應該的。”

韓沛接過兩個行李箱。

“你手裏拿什麽？”秦書歪著頭湊過去看。

“兒套餐。”韓沛把打包紙袋遞給：“裏面兩份，你一份，蔔一一份。”

蔔一：“...”

簡直比方慕和那句‘西瓜子的臉’還要暴擊他。

他都是男人了好不好？！過什麽兒節啊！

他跟韓沛沒那麽悉，太過的玩笑話不能開。

找個拒絕的理由，一不留神口而出：“我都當舅”舅的人了，哪還用過節。

只是後面的那個舅還沒說出來，就收到秦書凜冽的制止的眼神。

蔔一立馬剎車改口：“我這個年齡都是快要做舅舅的人了，過什麽兒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