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氣氛都到這裏了

然而兩人還是沒有合上曲子, 因為在林舒窈剛拿出笛子給裴清的那刻，侍就來通報說李五郎來了。

裴清聞言和林舒窈對視上，二人都無奈地笑了笑, 去迎接李松了。

嶺南一趟, 李松在外跑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大半年風吹雨打，李松黑了不也瘦了不, 不過人長高了，看起來也更壯了。

林舒窈在宴上說著他的變化, 李松也含笑聽著, 說道：“嶺南一行, 確實見識到了許多在京城見不到的事, 也學到了許多東西。”

席上, 李松向二人講述著自己在嶺南的所見所聞, 他說他還帶了特産回來，但因今天是彙報完事項之後直接從兵部過來，所以就沒帶來，等之後回去他再拿過來。

而說到送特産，他就提到了林茂的事。

李松：“林二哥他……還好嗎？我還沒來得及去看他。”

林舒窈垂眸道：“命雖然保住了但元氣大傷, 他醒來之後心也不好，你若要去看他不用呆得太久，也不必與他說太多話，不然反而刺激他。”

林茂出事之後不久，長安城中的宦人家就基本上都知道了, 而他的婚事本都已經敲定下月舉行，結果出了這事以後未婚妻那邊一家也都不顧得罪林相的風險直接上門退婚了。

林茂現在可謂是和神的雙重重傷，若不是他現在躺在床上不能, 早就尋死了。

李松明白林舒窈的意思，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了。”

見氣氛不對，一旁的裴清忙又問了李松一些其它的事，問了他後面的安排是什麽。

李松就一一答了：“後面我應該會長期呆在京城，此番去嶺南視察兵防，發現邊境西燕人并不老實，兵部應該會再擬個方案出來加強與西燕接壤一帶的邊防。”

裴清頷首：“確實，西燕一直都對我們虎視眈眈，以前我在益州，也經常聽到西燕兵馬侵擾劍南的消息。”

“今年又逢萬國來朝，朝廷一定會多加警惕西燕趁機來的。”

李松點頭也表示了贊同。

他又說：“早就聽聞西燕的新君和西燕三殿下赫連儲緒、儲玉兩兄弟都是主戰派，若大晉不表現得強些，恐怕這兩兄弟真的會發兵東侵。”

一時之間裴清和李松都蹙眉沉思起來。

林舒窈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趁兩人思考間隙開口道：“誒誒誒，你們累不累啊？這裏不是給長青的接風宴嗎？你們怎麽又談起正事了？在衙門呆了一天還不夠？”

揚起下問道：“怎麽？你們是要把我的臨江別院也改你們的辦公區嗎？”

裴清和李松聞言對視一眼，然後紛紛失笑。

裴清含笑道：“都怪我，是我剛才多問了長青一些問題，我以茶代酒敬娘子一杯就當賠禮了。”

林舒窈打趣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可不接以茶敬我。”

李松出來幫忙：“三娘子就莫要為難裴大哥了，以他的酒量他要是等會醉在這兒可就不好了。”

但他又說：“不過細細想來，我倒覺得三娘子也可以給裴大哥練上一練，之前在三娘子的督促下裴大哥不也習得一些招式傍了嘛。”

“反正現在裴大哥在禮部做事也不了應酬，三娘子不如就像之前那樣著他練一練酒量唄。”

裴清聞言揚眉：“長青可不要給我挖坑啊。”

林舒窈卻反駁道：“這算什麽挖坑，我覺得長青說得好的，你在我這兒醉了總比在外面被人灌醉要好吧。”

裴清語塞。

李松卻地笑。

林舒窈看過去：“不過，今日我覺長青說話似乎也比以前更有趣了些。”

李松低頭微笑一下：“是嗎？”

他擡眼看向二人：“或許是許久沒有見到三娘子和裴大哥的緣故了吧。”

說完，他舉杯要敬二人，一口飲完杯中酒之後，幾人又重新說起了輕松的事來。

酒過半盞，門房突然來報，說府門在有一個姓唐的娘子想要進來。

林舒窈卻疑：“找錯了吧，我不認識什麽姓唐的娘子啊。”

門房擡眼又垂下：“說沒找錯，要找的是李郎君……”

言畢，裴清和林舒窈的目齊齊向李松投去。

李松笑容變得不自然，有些尷尬的：“這位姓唐的娘子我應該認識。”

林舒窈瞇眸，好奇寫在臉上：“莫非嶺南一趟，長青除了增長了見聞，還結實了佳人？”

李松：“娘子誤會了，我和不是這個關系……”

他說：“我之前在嶺南時，經過一條山路遇到有山匪搶劫百姓隊伍，便出手和山匪打了一架，這位唐娘子也在隊伍中，恰好也會些功夫，所以也向山匪出了手。”

裴清思忖：“那這是好事啊，你們二人一起對抗了山匪，幫助了百姓。”

李松扯著角笑一下：“若只到這兒自然是好事，可是後來危機解除後，竟然和我算起了賬。”

林舒窈：“算賬？”

李松：“說我比多制服了一個山匪，不服，所以要和我直接比武，分個高下。”

裴清：“所以你不答應，就一路追你到了京城？”

李松點頭：“說本也順路，不怕耽誤時間。可這本就不是時間的問題……”

“我哪能和一個孩子手！”

林舒窈角微微勾起，向裴清打趣道：“我說怎麽長青回來之後覺變風趣了呢，原來邊多了位豪邁的俠啊。”

裴清聞言也低頭笑了笑。

李松見狀無奈的：“你、你們……”

門房忍不住問：“所以娘子，我們是把這位唐娘子請進來嗎？”

林舒窈憋笑：“我不知道，你問長青。”

門房就向李松看去。

李松支吾片刻，嘆一口氣：“還是我出去和說吧。”又起向二人告別，“今天謝謝三娘子和裴大哥為我接風洗塵，我就先走了。”

林舒窈和裴清見李松走後默契對視一眼，都埋頭笑了起來。

——

一切恢複平靜後，林舒窈和裴清肩挨著肩地坐在後院的石階上，後放著酒和茶水。

林舒窈頭靠在裴清肩上，聞著滿院的荷花清香，著空中的繁星，很滿足地說了句“這樣真好”。

裴清側頭來問：“什麽真好？”

林舒窈對上他的眼：“現在這樣真好，有你在，有長青在，還有相王……”

再度靠上他，說道：“其實我以前都沒有什麽朋友的，直到這兩年，我才覺我邊的朋友都多了起來。你們都很好，讓我覺得現在我很幸福。”

裴清笑了笑，很高興聽到說這樣話，他也希快樂，可是……為什麽把他和李松周以桉他們放在一起呢。

都只是朋友嗎？

他眼神就這般黯淡下來，出了神。

而回頭看他，笑問道：“你呢？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裴清擡眼出一抹笑：“好的。”

林舒窈：“就好的？”

林舒窈點點頭，自問自答道：“也是，好像你一直都這樣，什麽事都看得開，所以也就什麽事都是好的。”

裴清問：“你真的這麽認為麽？”

林舒窈：“不然呢？”

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就見突然離開他，轉拿起了他的杯子，向裏倒上了酒。

“不過我覺得今天長青說得對的，你的酒量確實應該多練一練。”

林舒窈倒好了酒，將杯子遞給他。

裴清微微仰，拿著酒杯頭卻離得很遠。

他說：“要練也不是這樣練啊，你這一杯直接過來，我恐怕就像上次一樣直接倒了。”

林舒窈便奪過杯子，喝了一口後又還給他：“那半杯好了。”

裴清：“……近日事多，我明日還要去衙門呢，還是等我休沐的時候吧。”

林舒窈呿聲：“就t你事多。”

一把搶過杯子，淺淺仰頭，將剩下的酒大致喝完之後，隨手就將杯子放了回去。

裴清溫地看著的作，說道：“娘子，我們說說話吧。”

林舒窈笑：“說啊，我們不正說著嗎？”

他想和多說會兒話，可是真讓他說時，他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突然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如說的那樣什麽都看得開，所以什麽都淡淡的，所以如今也說不出什麽有趣的話。

他突然一嘆。

林舒窈：“怎麽了？你不是要說話嘛，怎麽開始嘆起氣了。”

裴清踟躕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舒窈揶揄道：“怎麽？裴郎君現在是真的朝為之後就越來越謹慎了？連和我說話都要再三斟酌考慮了？”

笑得促狹：“要不要我在給你準備紙筆打草稿啊？”

裴清笑一下：“娘子又打趣我了。我只是擔心我說的話你會覺得無趣。”

林舒窈驚訝一瞬：“你怎麽會這麽想？你這樣說話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突然開始反思了？”

上他的額頭：“你也沒發燒啊。”

裴清卻嘆：“看來娘子的確覺得我說話無趣。”

他轉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而林舒窈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喝了下去。

“誒……”

他見言又止，問：“怎麽了？”

林舒窈：“這杯子剛才倒了酒。沒洗。”

裴清：“！”

他連咳幾聲：“我說怎麽覺得這茶有其它味道。”

林舒窈幫他拍背：“剛才說你謹慎，怎麽連這都忘了？”

裴清：“可這未免也太細致了。”

他又轉看了眼周圍有沒有幹淨的杯子，然後請求林舒窈能不能人幫他拿個幹淨杯子來，他想再喝點水把剛才喝下去的酒淡一淡。

林舒窈聞言一把推開他，罵他矯：“哪這麽嚴重，不就沾上了杯底的那一點兒酒嘛。我就不信了，你酒量這麽差。”

裴清：“大夫說我病酒……”

林舒窈：“病酒也不至于沾上就倒吧？再說了，病酒的人多了去了，我前些日子才知道，戶部也有個員病酒，可人家除了喝酒紅臉，酒量也和常人無異啊。”

裴清輕聲：“這癥狀本也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現……”

“好好好。”林舒窈也煩了，抱起茶壺就放他懷裏，“既然如此你也別等什麽新杯子了，你就抱著壺喝吧。”

裴清：“……”

林舒窈見他不，催道：“喝啊，你怎麽不喝了？你放心這裏沒有旁人，不會有人看到你不雅的作的。你若是覺得我在你旁邊你也不自在，那我就轉過好了。”

說完，林舒窈就背過。

裴清聽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段，頓了一瞬，然後溫聲笑道：“好了好了，是我小題大做了，我不喝了，娘子還是轉回吧。”

林舒窈哼一聲，轉了回去。

他將茶壺放好，忍著沾酒後的不適，目凝著。

林舒窈晃眼間瞥見他灼灼的目，一時之間竟升起一赧。

與他對視一眼就移開目，問：“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麽？”

他看得有些出神，看得有些深，任誰在此都會覺得有些悸。

而他只回了兩個字：“好看。”

林舒窈的臉頰瞬間如霞映雪般紅了起來，裴清卻仿若未覺，他的目仍膠著在的面容上，仿佛要將的每一寸廓都刻進心裏。

“娘子的眼眸就如有繁星墜落，每次向我時都讓我心中震；蛾眉展于螓首亦如春山新翠，彎彎似月；還有眼睫、鼻梁……我一直都覺得娘子很好看。”

林舒窈變得不好意思，手擋住自己的臉：“你怎麽又突然說起這些好聽的了？”

而裴清卻輕輕拿下的手。

微微側頭，看向了他的眼，他依舊深的：“我想問娘子一句話。”

林舒窈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地抿配合道：“嗯，你問吧。”

姿都做好了準備。

然而裴清下一刻卻道：“娘子拿我當朋友麽？”

“啊？”林舒窈驟然一頓。

氣氛都到這裏了，問的這是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