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一下變得悵然:“他是過傷啊。”
縣尉夫人突然好奇:“過什麽傷。”
林舒窈回神:“他才來長洲的時候不是不好麽,就是因為了傷啊。”
縣尉夫人聞言,立馬就沒了興致:“這個我們都知道。”
目促狹道:“民婦說的不是這個。”
林舒窈:“那是什麽?”
縣尉夫人掩口低聲:“是傷。”
林舒窈聽了,肅然起敬。
湊過,也低聲說:“什麽意思?”
縣尉夫人:“我悄悄告訴縣主吧,之前我家那個和明府私下喝酒的時候,明府醉了後趴在桌上,我家那個就聽他裏一直嘟囔著話。”
林舒窈:“嘟囔什麽?”
縣尉夫人:“就言言,言言的,也不知道他在言什麽。”
“他們讀書人可能就這樣吧,不是總是什麽子曰子曰的嗎,說不定什麽言啊曰啊的,就是在引經據典呢。”
“不過啊,以民婦多年的經驗,喝醉了酒的人這樣念叨,多半都因為了傷,而且看明府那喝酒的次數和喝醉的程度,那傷不輕呢。”
說到這裏,縣尉夫人不自覺搖搖頭,惋惜著嘆了聲:“也難怪明府到了長洲這麽多年,都沒聽說過他有親的打算。”
林舒窈聽了這些話,卻是角都翹了起來。
輕聲:“他哪是傷到了,他那是自找的。”
——
林舒窈和縣尉夫人聊了快一下午,聊累了也會歇會兒,去和那群小孩玩一玩。
差不多時間時,裴清和縣尉一起回了縣衙,縣尉t夫人便向林舒窈行禮告了辭。
走的時候心裏還想著這個貴人真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套了話。
而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送那群小孩回家的時候。
可是今天他們卻纏著裴清,說要聽他吹笛子。
裴清在小孩的簇擁下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舒窈,轉頭難為道:“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吧。”
但卻有小孩纏著說不,說明府說好的,每隔一段時間他們表現得好就能聽明府吹笛子,今天已經到約定好的時間了,他們也表現得好,明府不能耍賴,不能言而無信。
這是裴清一貫教他們的,人無信不立。
而說完這話,還有小孩去找了林舒窈當救兵,讓來評評理。
又許是為了讓林舒窈和他們站在一頭,那小孩害在林舒窈耳邊說:“貴人,明府吹得笛子可好聽了,你幫著我們勸一勸,今天你也能聽到了。”
林舒窈聞言笑一下,故顯低調卻又得意的:“我知道啊,我早就聽過了,比你們都早呢。”
但不待小孩驚訝,就擡眼向裴清看去,說道:“他們想聽,裴縣令就為他們吹一首唄。”
兌道:“吹個笛子而已,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多稀奇。”
裴清嘆息一聲,終是無奈應了下來。
而拿了笛子來之後,他踟躕地吹了一段就想差,卻又被一個小孩破道:“不是的,不是這一首,明府你不要騙我們。”
林舒窈支著額看著,如今是真來了興致。
裴清今日這表現怎麽回事,先是拖拖拉拉地不想兌現承諾,又是著急忙慌地敷衍了事。
這不像他了呀。
便也跟著那群小孩起哄,要讓他吹另一首。
裴清期間了林舒窈數次,幾番掙紮之下,終是覺得還是先應履行自己的承諾,做好榜樣,于是吹了那首呼聲極高的曲子。
然而那首曲子吹出來之後不久,林舒窈也笑不出來了——
這不是寫的,之前二人的合奏曲嗎?!
——
曲終之後,小孩滿意散去。
裴清站在院子裏,手在笛子上,手指都翻白了。
他眼神躲閃地就去看林舒窈的反應。
而林舒窈對上他的目,似笑非笑。
忘不了是吧?
忘不了就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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