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你等著被收拾吧。
一切恢複安靜之後, 裴清站在院子裏,林舒窈坐著,二人就這樣僵持著。
許久, 林舒窈才開口道:“怎麽解釋?”
裴清:“……他們喜歡聽我吹笛子, 所以之前和他們說好的, 有空了就會給他們吹一吹,也算提前給他們學這個做準備……”
說完, 他看一眼。
林舒窈似笑非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站起,一步一步悠然走到他側, 也不等他去編什麽理由了, 直接墊起腳, 著他的耳, 輕聲說道:“你完了。”
裴清直一下, 就移眼過去看, 而那天生就冷勾人的雙眸,似乎說的是另一種“完了”。
林舒窈見狀對他挑眉一笑,子轉了方向就走了。
什麽合不合適的話,早就知道那是他的借口了。
兜兜轉轉四年,耽誤了這麽久, 結果誰都忘不了。
麻煩!
林舒窈快步繞進廊下。
三個月是吧,三個月的時間要把裴清上的臭病全改了!
一天到晚哪那麽多顧慮。
四年了!
四年什麽都沒發生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與其消極沉悶、憾一生地老死,不如趁著年輕轟轟烈烈地去一回。
浪費這麽久的時間……
裴清,你等著吧。
你等著被收拾吧。
——
裴清晚上飯都沒有吃, 跪坐在書案前就對著笛子發呆。
四年前,他離開長安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再與林舒窈相遇,也正是因此, 才開始的每一天他都飽煎熬,以前二人的點滴就在他腦海中浮現,以至于他只看過一次曲譜也都被他記了下來。
所以他也慢慢開始嘗試借酒消愁,慢慢地把林舒窈以前的一些習慣代到自己的生活中。
也就包括了今日的這首曲子。
裴清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放不下,卻要表現得決絕,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可真當面對時又會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就是這樣一個矛盾,在這件事上,糾結往複,搖擺不定。
恰在此時,房門被敲響,裴澄在外面:“大哥,我從廚房帶了飯菜來,你晚上都沒去吃飯,現在吃一點。”
裴清從裏面打開了房門,溫聲請了進去。
裴澄將飯菜放到案上,裴清抱歉道:“又讓澄兒心了。”
裴澄仰臉對他一笑:“這有什麽,大哥平常也很照顧我啊,都是一家人嘛。”
裴清微笑著點點頭,說了聲是。
而他看了眼飯菜卻又覺得不對:“這個飯菜是新做的麽?”
裴澄頷首:“晚上的菜沒剩下多,正巧縣主那邊剛讓公廚做了飯,我就帶了新的過來。”
裴清不解:“們怎麽這麽晚才吃飯?”
裴澄便抿答:“聽說是縣主了傷,剛才看過了大夫。”
裴清驚訝:“縣主傷了?”
——
林舒窈其實就是腳又崴了。
因為走路的時候腦子裏一直想著怎麽收拾裴清,結果就沒注意到腳下,絆了一下,當場就覺得走不了路了。
不過好在大夫來看了看,說沒什麽大礙,只是關節短暫錯了位,他來的時候就已經自行複位回去了,但也算是拉傷到了,今天就需要暫時養著,不要再了。
裴清來的時候,林舒窈已經躺在床上歇著了。
林舒窈隔著紗帳,冷冰冰地問:“你來做什麽。”
裴清稍顯拘禮的:“下聽說縣主傷了,就想來看一看。”
“畢竟縣主是陛下派來的欽差使。”他極力撇開自己來這裏的個人因素。
林舒窈勾了下:“哦,那你站那麽遠幹什麽?”
裴清站在原地沒有,只擡起了頭。
林舒窈繼續說道:“是你自己說,你來看一看的,但你站那麽遠看得到什麽?”
而且還隔著帳子呢。
裴清:“縣主說得是,可是……”
“縣主現在覺怎麽樣?”他問。
林舒窈:“痛啊,不然還能有什麽覺,要不你崴一個試試。”
裴清聽了這話,慢慢走上前,還將帳子也掀開了,這讓林舒窈都有些意外。
擡眼等著他的下一步作。
裴清抿:“我能看一看縣主的傷麽?我以前學著理過一些扭傷,或許能幫助縣主緩解一下疼痛。”
裴清說這話極為糾結,極為心虛。他知道大夫已經來過了,他又怎麽可能比大夫還要清楚這些。
可是他沒看見林舒窈的傷他就放不下心,哪怕就看一眼,知道傷的位置大致是個什麽況,都要好很多。
林舒窈揚了揚下:“你看啊。”
表現得無所謂,視線卻一直在裴清臉上。
裴清又問:“那我能坐下看麽?”
林舒窈暗笑他蓋彌彰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但又裝作不知地應他:“坐唄。”
裴清便坐在了旁,背朝向,又慢慢俯去查看的傷勢。
而林舒窈只這樣看著他的背,就到他那獨有的溫和認真的氣息,一時之間,心都有了悸,一如四年前,兩人濃意時。
林舒窈手下去,拉了拉擺,就將自己的腳踝出來更多了些。
白的就這樣一下呈現在了裴清面前,就將裴清的雙眼灼得亮了一下,也讓他呼吸微微停滯了一瞬。
裴清結滾了滾,就轉過頭回去看。
而林舒窈卻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要看麽,這樣看得更清楚。”
“哦。”裴清垂下眸,轉過去時都在心裏唾棄自己的胡想聯翩。
而真當他轉過去,再面對上那纖細的腳踝時,他才發現,他本靜不下來。
他佯裝鎮定,臉都泛起紅,一手撐在床榻上就彎下腰去看查看的傷勢。
傷只有一些腫。
裴清的手懸在半空,猶豫了片刻後,仍是輕輕地了上去,就將林舒窈皮一燙。
呼吸都不一下。
還好,裴清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淤青的地方。
的傷應該算不嚴重的。
裴清松了口氣,就是剛才查看過程中的張覺也減緩了很多。
林舒窈就只看他的後背起伏都能到他緒的變化。
“看好了嗎?”問。
他這就轉了個,面對說道:“嗯,還好縣主這次的傷不算嚴重,好生養一養就行。但是縣主以後走路還要再小心些。”
他看著,解釋道:“縣主以前崴過腳,所以就會比沒有崴過腳的人要更容易崴腳一點。”
林t舒窈問:“這是什麽道理?”
裴清:“因為崴過腳之後,腳踝那的筋脈就會到影響,相較于常人來說也就更脆弱了。”
林舒窈:“哦……那我以後就注意著吧。”
裴清:“嗯。”
突然一陣沉默,但裴清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舒窈就好整以暇地支起頭看他:“裴縣令的事做完了?”
裴清只當說的是衙門裏的事,頷首道:“今日的事已經理得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一些瑣事,但也耽誤不了多久。”
說著,他大有一副要給彙報公事的架勢。
林舒窈不免輕笑一聲,打斷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裴清疑:“那是什麽?”
林舒窈:“你不是說你理過扭傷,有緩解疼痛的方法麽?你怎麽不做了?”
裴清愣了片刻,剛才那些話不過都是他的借口罷了,他本就沒有什麽特別好的緩解疼痛的方法。
他支吾道:“因為今日才崴的腳……也不能按……若縣主想要減緩疼痛,就只有……好好休息和冷敷……這兩種方法了。”
林舒窈勾道:“好啊,那你做啊。”
裴清驚訝:“做什麽?冷敷?”
林舒窈:“不然呢?”
裴清撇開頭,有些難道:“縣主還是東喬來吧。”
“為什麽?”林舒窈不滿道。
裴清低聲:“天太晚了,我在這裏呆久了,于理不合。”
林舒窈撒道:“可是東喬不常理這個,的手法斷然是沒有你好的。你就忍心讓我挨痛麽?”
“本來就已經落下了病了,你這是想讓我雪上加霜?”
裴清神就更艱難了:“那我去為縣主請大夫來,大夫應是更拿手的。”
林舒窈:“可大夫也是男子,你就心甘願讓其他男子這個時候進我的閨房?還對我手腳的?”
裴清面蒼白。
他當然不願意。
他糾結十分:“可是縣主的腳現在不是很疼麽?”
林舒窈坐了起來,仰臉到他面前:“所以就只有靠你了呀。你又有手法,我又不用擔心你對我做些什麽,不是很好麽?”
是的,他自然是會為好的。
明明是捧起他的臉,現下楚楚可憐卻是。
說:“你不想我今天晚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覺麽?”
他猶豫許久,結滾了又滾,終是道:“那你先躺好,我去打冷水來。”
林舒窈卻說:“不用,東喬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帳外的木盆裏。”
裴清聞言擡眼,滿是震驚,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又被循循善了。
而林舒窈卻不管他,只笑瞇了眼,就推著他:“快去快去,你答應了的,不能反悔了。”
——
裴清出了帳子,投了巾帕回來。
巾帕敷下去時,驟然冰涼的讓林舒窈瑟了一下,裴清見狀扶住的腳,回頭向溫聲說了句:“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巾帕是涼的,他的掌心卻是熱的,林舒窈看著他專注的背影不覺一笑。
帳線暖黃,燭過紗帳後會彌散,如霧散在空中,也不再灼眼,只明亮著氛圍,一如他那般讓人心安。
——
裴清的手法很溫,除了初時溫度的不適讓林舒窈一外,在沒有覺到任何不適,就這樣,也慢慢睡了過去。
而當裴清做完整個過程後,他回才發現林舒窈已經睡著了。
他便調轉了一個方向,側著子往下看去。
他其實很喜歡看林舒窈睡著的樣子,安靜,乖巧,最主要的是他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看一看,不會像平常那樣,的三兩句撥,就讓他手足無措,連眼睛都不敢擡起來去看。
而且在這樣安靜治愈的環境裏,也可以讓他暫時忘記他們之間很多煩憂,足夠讓他放縱自己。
林舒窈呼吸均勻,他就要出手,忍不住去。
“你要做什麽?”
林舒窈一下睜開眼,就見裴清的手定在半空中。
就這樣瞧著他的手,越過指尖往後,看見了他因被發現而微微抖的長睫。而他又是那般強裝鎮定,就與對視片刻。
林舒窈角微微上揚。
然而下一刻,裴清就坐起,收回了手說道:“已經冷敷得差不多,我見縣主睡著了,擔心縣主著涼,就想著為縣主牽一牽被子。”
說著,他就支著子,從林舒窈上空手拉出了疊在床榻裏面的被子給蓋上。
那般正經,除了微覺心虛外,一點多餘的作都沒有。
林舒窈:“……”
全程看著他的作,面無表地聽著他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縣主好好休息……”
他最後再看一眼,轉就要去開帳子,結果卻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臂,圈著脖子,拉著肩地往床榻上倒去。
裴清驚得剛要說什麽話,就被捂住。
林舒窈與他面對面:“你這靜是想把舍裏的人都驚嗎?”
“還是說,裴縣令迫不及待想把我們的關系公之于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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