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突然一笑，親上了他……

裴清和來人商議完事之後就立馬問了林舒窈的下落。

剛才他見是東喬來送的公文, 不免就生了擔憂，害怕是林舒窈遇到了什麽事所以才來不了。

在得到林舒窈就在他房中的消息後，裴清就立馬趕了過去。

在他進房中的那一刻, 他看到林舒窈正坐在他書案的位置上, 子微微側著, 一只手支在桌面。

低垂著臉，沒有理他, 手中還著東西。

房中氣氛有些冷，裴清讓人關上了房門, 自己推著椅過去。

他輕聲問：“怎麽了, 是出什麽事了麽？剛才怎麽是東喬來送的文書……”

“怎麽？東喬不能送麽？”林舒窈打斷道, 目冷然, “還是說覺得我是你的仆人, 應當為你做這些事？”

裴清面對突然的態度變化有些無措：“我萬沒有這樣的意思, 我只是擔心你遇到了什麽麻煩。”

林舒窈冷聲：“麻煩？要說我遇到的最大的麻煩就是你吧。”

裴清不解。

林舒窈站起：“這些日子你一定覺得很好玩吧？”

舉起手裏的冊子，辭表兩字赫然寫在上面。

裴清驚目。

可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哽咽道：“我說這段日子你怎麽突然待我這麽好，我還以為是你想通了……沒想到你不過是與我虛與委蛇。”

“可是累了？表面和我做出那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背地裏卻打算著要辭。”

“你如今這樣待我, 只是為了與我周旋，穩住我，對不對？待到陛下批準你辭的請求之後，你就準備一走了之，對不對！”

委屈且憤怒的緒再也藏不住：“我剛才才知道！你的任期早就滿了！你從到長洲的第一天就開始理縣上的事了。我就說, 一向看中民生的裴序中怎麽可能因為自己的事，在任職地延遲三個月才上任。”

“你就是為了故意拖延的對不對？你就是為了拖延到這本冊子發到長安，等到陛下同意的批複送來, 對不對？！”

目中噙起的淚模糊的視線，等到的眼眶再也包不住的那一刻，垂眸遮掩的瞬間就將手裏的冊子砸向他。

“你真是混蛋！”

“你把我當什麽？當隨意逗弄的小狗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一定覺得這樣很好玩吧？你運籌帷幄，我就活該被套在你的圈套裏被你耍！”

冊子外面是制的殼子，裴清坐在椅上，林舒窈從上而下地向他砸去，冊子砸到臉上，尖銳的拐角劃出一道痕。

跡是慢慢滲出來的，林舒窈察覺之後眼睛立時睜大，然只頓了一瞬，撇開頭，沒有去理會。

他不值得的同。

裴清被冊子砸中之後沒去管它，他挪椅上前，張了張口，想要解釋。

可是心灰意冷，沒讓他的話說出口：“就這樣吧。你有你的選擇，我依舊不做幹預。正如四年前那樣，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分道揚鑣，各不相幹。”

走出位置，向他前走去：“反正你都是要等長安的消息來的，反正你都是要辭歸鄉的，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陪你在這裏耗了，抗旨就抗旨吧，我要回京了，不陪你在這裏玩了。”

袂隨風拂過，心如死灰，沒有任何留地走過他邊。

他著那決絕的氣息。

“不要走。”

裴清一下拉住的手腕，擡眼，再次說：“不要走……”

林舒窈只側過頭，就剛好又看見了他臉上那道愈發醒目的痕。

一下移開視線不再去看他。

說：“不走做什麽？還留在這裏供你取笑麽？”

裴清垂眸一瞬，輕聲：“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解釋麽？”

林舒窈冷聲：“你不會是想說那冊子上的東西是別人著你寫的吧？”

裴清：“當然不是。”

他承認：“冊子是我寫的，我瞞著你我任期已滿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可是那是我之前的想法，現在，我想把我現在的想法說給你聽。”

林舒窈眼眶微紅看過去。

裴清見態度緩和，如失而複得般微微笑了笑。

他說：“四年之期，是陛下和我的約定，然而最初我并不想返回長安，所以無論是誰來，那份辭表我都會寫好送出去。”

林舒窈聽到這裏手不自覺握，心跟著了，頭再度偏轉不去看他。

裴清指腹隔著衫輕輕挲的手腕想要安：“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也做好決定了。”

他說：“我很憾，我們錯過了四年。我很後悔，四年前我做出的決定。”

“四年前，當夢中的一些景再現時，我本以為那樣的決定是對你，對我們，最好的選擇，所以我沒有與你商量就兀自做出了決定。對不起……”

“這一次，陛下我回京，我t起初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哪怕是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發現沉寂了四年的完全沒有被毫抹去的時候，我依舊選擇寫下辭表。”

“因為我仍擔心我回到長安後，我們兩個在一起，會再讓夢裏的事重現。”

“我自然不想與你分開，可是我更害怕你的生命到傷害。”

林舒窈眼眶紅，鼻子也紅：“所以你就沒有想過我的？沒有問過我的決定？”

裴清同樣難：“所以我很抱歉……”

“這些日子，我們經歷了很多事，期間很多的時候，我都以為我要失去你了，而到那時我才意識到，心深是何等你能在我邊。”

“任職為，為百姓做事，為大晉盡心，我都只當是我的責任，唯有和你在一起時，我才覺得我的生活亮起了不同于世間萬的熠熠華，這是你才能賦予的特殊意義。”

“從旁人口中聽到你安好的消息終歸是不真切的，只有我親眼所見，見你無恙，我才能夠放心。”

“而偏又在這些時日裏，我發現你的邊仍舊是危機重重，在蘇州都是如此，在長安恐怕只會更糟糕。四年，我無法想象，你在那四年的時間是否也會同樣的遭遇。”

“所以我很後悔，也很後怕。”

“現下，我想清楚了，就算真有宿命一事，比起你邊出現的這些危機，我也更想要守護在你前，哪怕最後真有宿命降至，我也要與你站在一起，竭力與它拼上一拼。”

“上九天也好，下地獄也罷，只要能和你同行，哪怕是荊棘遍地，哪怕是一路風雨，那些未知之事，我們都一起面對。歲歲年年，唯願與你不離不棄。”

他說：“我真的……不想再錯過了。”

到底是剖心的回答，到底及心的話語，林舒窈眼含淚地笑了一下。

裴清角也挑起一抹笑意，言語真誠道：“言言，你還能給我一次機會麽？”

林舒窈終于回頭看他，眼淚一瞬間不爭氣地流下，裴清眼中此時也是波閃閃。

聲音微啞，帶著哭腔：“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麽？你真的不是在騙我麽？你那麽多的顧慮，如今就都做好決定了？”

裴清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過程中他一直看著，沒有任何躲避，沒有任何遲疑，眼神中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說過我撒謊的樣子很明顯麽？那你現在覺得我在騙你麽？”

林舒窈微不自信：“可是……你不是已經寫好了辭表了嗎？”

裴清溫聲：“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及時理，讓你今日誤會。我一會就將它燒了好不好？或者你幫我理也行。”

林舒窈倔強地哼一聲：“我才懶得幫你理呢，你自己弄出來的東西自己理。”

裴清聽的語氣恢複了以往，心放下些：“好，我自己理。”

房中安靜了片刻，兩人也都沒有作。

他試探地拉了拉的手：“所以……我們還能……”

“哎呀！”林舒窈被他的聲音吸引過去，卻因他臉上的跡喊了出來，“你、你臉上流了好多……”

——

因為被冊子劃傷，又一直沒有理，裴清臉上傷口的就越流越多，直到後面的目驚心。

林舒窈人拿了藥。

房中依舊只有他們兩個人。

房門閉，今日有太，線過紗窗、隙照進來，屋裏就還不算暗。

裴清坐在椅上，藥品都放在桌案上，林舒窈也就幹脆坐在桌案上面給他上藥。

上微傾，輕塗輕抹，眼神很是專注。

傷口的位置不是很偏，裴清擡眼就能將林舒窈的神態作盡收眼底。

也不知是藥的緣故，還是林舒窈力度的緣故，中途裴清突然皺了下眉，頭沒忍住偏了一下。

林舒窈停下：“痛麽？”

裴清笑一笑：“還好。”

林舒窈神淡淡的：“還好就是痛了。”

手托住他的下：“忍一忍，我盡量輕一點。”

後面，林舒窈放緩了作，裴清也控制著不再蹙眉。

東西放下，林舒窈上好了藥。

說：“應該不會留疤，結痂了就好了。”

裴清的視線一直跟隨著，他并不關心臉上的傷口：“你還走麽？”

林舒窈收拾東西的作頓一下，淡聲說：“當然要走。”

裴清聞言，只當做好了決定，落寞一嘆：“好吧。”

可是他又當真不舍，不想就這樣結束，便再爭取道：“就真的沒有彌補的可能了麽？”

林舒窈擡眼看他，深深地嘆一口氣：“你把你的養好就行了。”

裴清覺得這句話幾乎就與完全沒有可能對等上了。

而他下一刻就聽說：“不然這去長安的路上，車馬顛簸的，你一個瘸子可不好過。”

黯然的神一下轉變為驚喜。

裴清：“你是說……”

林舒窈站起，眼中促狹再現：“我說什麽？”

裴清接下去：“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再像以前那樣相好了麽？”

林舒窈哂笑：“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過。”

俯下去，湊到他面前，狡黠的目對上他失而複得後的欣喜目。

如今的心已經好轉很多了。

兩人挨得這般，就眼神下移，對著他的臉看了又看，手上他剛上好藥的傷口，又端詳片刻。

說：“可是裴清，你憑什麽覺得，四年的耽誤，現在就因你的幾句話就能讓我過去了？”

裴清：“我自然會加以彌補。”

林舒窈擡目看他，挑眉道：“彌補？怎麽彌補？”

裴清覺得有了主意，問：“你可有想法？”

而俯眼再看了看，視線往複間突然一笑，親上了他的。

——

那吻不是淺嘗輒止，而是極盡撥。

出的手，過他的臉，繞到他的耳後，探他發間。

他自然是意外的，也是欣喜的，同樣的，他也以為這是尋求彌補的方式，于是張遞舌，就要去回應。

可是下一刻，他上突然一痛，腥味瞬間在口腔中蔓延。

林舒窈也在這時離開，重新站好，以一種倨傲的方式睥睨他。

出手指，上他上的傷口。

的上還沾著他的，就問：“什麽覺？”

上的本就敏，咬了他之後還用了那只被沾上藥的手指按住，就更放大了他上的痛。

裴清這一次沒有瞞：“痛。”

林舒窈：“很痛麽？”

裴清：“沒有失去你痛。”

林舒窈明顯愣一下。

又笑說：“那就是還不夠。”

的手指慢慢移開，將他上的抹開：“裴清，你記住咱們的賬以後要慢慢算。”

話聲冷冽，帶著威脅，他卻握過的手，揚起笑：“好，以後慢慢算。”

——

嶺南邕州，長史府，李松和唐棲梧正收拾著京的行李。

時隔四年，這是二人第一次返京。

自裴清離開長安後，李松不久之後也自請外放到地方歷練。

周以桉自是有諸多不舍，但見他決心已定，便也不得不同意。

初時，李松便說他想去嶺南，因那裏是唐棲梧的家鄉，然而嶺南之地多貧瘠，本就多是下州下縣，周以桉便不忍讓他只做縣令，于是在他任縣令一年後，便給他升任為邕州長史。

長史到底是刺史的佐，參與的是州中的事務管理，眼界也能更寬，周以桉想著李松總有一日會回京，也應當有這些歷練。

今年正該是李松述職的一年。

按理說，邕州長史述職非皇帝特召不用京，但李松是外放來的員，本就是以歷練為主，所以到了時間也該回中央一趟。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得知了裴清也會去長安的消息。

唐棲梧收拾著行李，很期待地說：“原來裴大哥這幾年是去了江南任職，難怪一直以來都沒有他的消息。”

“你說這次還是林姐姐去接的他，會不會陛下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再續前緣？”

“我們這次進京是不是就是要參加他們的婚禮呀！”

李松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吧。”他說。

李松擡眼向前看，眼中同樣有了期待。

或許是吧，他們本就是很相配的人吶，兜兜轉轉這麽久，再行相遇，這樣的緣分也該修正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