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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歲有長春》 第122章 第 122 章 他還活著。

第122章 第 122 章 他還活著。

林舒窈收到裴清出事消息的那一刻也是雙眼一黑險些沒有站穩。

然而知道還不能倒下, 如今這個時候,若倒下了,就沒有任何人能幫裴清了。

下落不明……只是下落不明。

一切還有機會。

幸好一早派了楊佑出去, 現下, 楊佑應該已經將江南那邊的人安排好了, 這樣一來也能多一些力量去尋裴清的下落。

林舒窈為了尋裴清使了不銀錢和法子,甚至還想著要親自去江南尋他, 然而卻被皇帝以災區多混為由強留在了京中。

只是搜尋了一個月,杭州匪患都已結束, 卻還是沒有找到裴清的蹤跡。

朝廷裏的員們其實基本上早就認定裴清已經死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 林舒窈堅持了一個月, 靠著那點堅定而微薄的信念強撐, 整日憂思纏, 終于, 再撐不住,倒了下去。

——

林舒窈已經幾日沒有出房門了,現在靠在枕上歇著,完全提不起神,甚至覺得這樣倚著都費盡了的力氣。

的眼睛自之前墜崖後就比以往要脆弱些, 也算是留下了病,而這次大幅的緒波就讓的視線又變得模模糊糊起來。

門口影閃

是有人來了。

守在門外的侍正準備行禮喊話,皇帝卻揚手制止住。他提袍,腳步輕盈地走進屋子。

視覺損的況下,聽覺就會變得敏, 林舒窈又覺眼前線有變化,側頭,果然發現一個人影在眼前。

看不清臉, 但看得清人的廓。那人拔,傲氣淩然,一瞬間以為是裴清回來了。

可林舒窈知道,他不是他。

裴清雖然也總是姿端正,但他氣質卻是溫潤的,哪怕是他專注不說話的時候,也只會讓人覺得是清雅而不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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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人卻是有著一威凜氣場,林舒窈看不清他,但覺到他看的眼神帶著高位者的俯視。

他們完全不同。

林舒窈輕聲:“陛下怎麽來了?”

“這裏是臣的臥房,陛下若想傳召臣,可以先去前廳等候,待臣梳洗之後再見駕。”

皇帝聲音冷而:“你還能起來麽?”

他當作不知道林舒窈在趕他:“朕聽說你生了病,特意來看看你,你便也不用顧及君臣之禮了。”

林舒窈虛弱得說話都費力,但仍道:“君臣有別,禮法不可廢。”

皇帝聲音加重:“朕說可以就可以!”

而這話一說出口皇帝就後悔了,他立馬又改回溫的語氣,坐到了林舒窈的床沿邊。

林舒窈眉頭一皺,心下意識地排斥,手往裏了一下。

皇帝看到擺在床頭的藥,拿了起來:“為何不喝藥?”

林舒窈:“太燙了,想涼一涼。”

皇帝著碗壁,分明不到半分溫熱,但他也沒拆穿,對林舒窈笑道:“藥就是得趁熱喝,不過現在已經涼了,朕喂你喝吧。”

林舒窈撇過頭:“不用。”

忙又補充:“不用麻煩陛下,等一下臣自己喝就行了。”

皇帝卻堅持著:“朕聽婢說,你眼睛又不好了,還是朕幫你吧。”

說著,他將勺子和碗遞到林舒窈面前,林舒窈的頭卻更偏了幾分。

皇帝垂眸,斂了笑容,他將手收了回來,道:“你是不是還在怨朕沒有讓江南的折沖府出兵支援他?”

見林舒窈不說話,皇帝繼續道:“可朕解釋過,朕只是想讓……”

林舒窈打斷:“陛下所想不必說與臣聽。”

皇帝苦笑一下:“你就是在怨朕,但朕是皇帝,朕就必須要為大局考慮。”

林舒窈沒說話,他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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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垂眸,看向手中端著碗,開始漫不經心地攪起藥。

他緩緩開口道:“朕想過了,裴……裴大哥忠心為國,以殉職,當為天下臣民之表率,朕為他擬了個謚號。”

林舒窈瞳目一閃。

“文正。你以為如何?”

謚號……

林舒窈立馬紅了眼眶,淚水一下漫出。

終于回頭向了皇帝,可眼神卻滿是不可置信,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得這麽絕。

裴清如今下落不明,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是骨未寒,然而皇帝竟就要在這時候給他安謚號了,就要向世人宣布他死了。

文正,多好的謚號啊,是歷代文臣能得到的最高標準的謚號,皇帝現下倒是慷慨了,而林舒窈卻還更要因此替裴清向他謝恩。

林舒窈此時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惡心,將帝王心玩到極致的惡心。

皇帝此刻也看著林舒窈,分明因為眼睛不好而顯得雙目無神,可他卻能覺到對他的憎惡,那種想把他心剜開卻又想遠離他的寒意。

他先說道:“文正,是朕能給裴大哥最高的後殊榮,除此以外,朕還會追封他為師,以三孤之禮送他最後一程,朕會讓天下百姓和後世人都知道,他是我大晉永隆一朝的肱骨之臣,他一定會流芳百世,萬民敬仰的。”

林舒窈終忍不住:“陛下是覺得他會在意這些麽?還是覺得我會在意這些?陛下如今做這些又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可他已經死了!”

皇帝脾氣也再不住。

“你還想讓朕怎樣?讓他死而複生嗎?”

林舒窈不想和他說話,他是皇帝,又不能拿他怎樣,只是替裴清以前不值。

側過睡下:“臣累了,還請陛下恩準,讓臣歇息吧。”

皇帝碗壁,啪的一下把碗砸到床邊的小幾上,藥湯濺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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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你就這樣躺著吧,朕倒要看看你能躺多久!”

他起快步到門口卻停下,又不甘的,轉面向床榻上喊:“難道朕想他死麽?”

“就差幾天!就差幾天州兵就到了!誰能料到是這樣的結果?誰能希是這樣的結果?朕現在不這樣做還能怎麽做?!”

床榻上的人沒有回應。

皇帝呼吸抖著,他有許多話想說可是又都說不出口,終是憤而轉,拂袖而去。

他從來都沒想讓裴清死,可是現在距離裴清落水已經一個月了,那時洪水又還未退,卷那樣的洪流自然是兇多吉,那麽多的人都以為裴清死了,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裴清為什麽死?因為皇帝沒有第一時間派府兵?可是派州兵又如何?如今洪水退了,水匪剿了,這不正說明皇帝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有用的嗎?

賑災剿匪本就是要死人的!

然而就算如此想,這一個月,皇帝的心裏也從不覺得好,他因收到裴清落水的消息大病一場,直到近幾日才緩和了一些,可是後面的事他能不管麽?

因為裴清的事,那些曾真心推崇和追隨裴清的人在各自所的地方都為裴清鳴著不平,暗中之意就是說裴清的死是可以避免的,哪怕州兵同樣安定了災區,但是府兵的效果一定可以更好。

這些微聲皇帝是一定要一下去的,他不能讓世人覺得他是一個寡義君王,他要把從前由裴清掌握的人心收攏回來,所以他給裴清擬了“文正”那樣的謚號。

既是正己名聲,亦是補他虧欠。

——

朝廷派往杭州參與搜尋裴清的員派兵士縱馬回京說明況。

兵士宮向皇帝彙報後就去了林舒窈那裏。

他風塵仆仆,一泥污,唯獨他上背的那個包裹裏的東西幹淨如初。

兵士將包裹給東喬:“這是裴大人留下的,現下回給縣主保管。”

林舒窈依舊沒有力氣下床,是東喬在屋外接過了t兵士帶來的東西,林舒窈只是一味無力地聽著。

兵士退下後,東喬捧著那服心有不忍,但又是踟躕。

然而終是把服帶到了林舒窈面前,小心翼翼地說:“娘子……要看一看麽?”

林舒窈倚著床欄,擡目看去:“拿來吧……”

東喬將放到上。

林舒窈目黯然地著那,手指緩緩地過上面的褶皺。

近日吃的喝得都極,其實已經沒有沒有多餘地力氣去流淚了,可眼前依舊凝起了霧。

本就看不太清,現下眼前就更覺混沌了,而那樣的混沌就會讓覺得,就是這樣一件都要離遠去。

林舒窈慌忙失了力,手指抓在了上面,然而就是這樣倔強而可憐微弱的一握讓到了下面的一個突起。

林舒窈努力睜開眼,同時手上一下有了力道想要展開去尋找那個突起。

表面的被翻開,一個悉而幹淨的護符出現在了眼前。

林舒窈手拿起,挲著。

這是讓裴清隨帶著的護符,千叮嚀萬囑咐,就不準他取下,緣何現在會出現在他留下的之中?

林舒窈肯定,既然那樣說過,那裴清就一定會隨帶著這護符。

又忽然想起蔣奇和楊佑還沒回來。

裴清落水,他們自是全力搜救的。可是蔣奇作為裴清的侍衛,為何‘裴清’這樣的東西不由他親自送?

而最無法解釋的,就是這個本該帶在裴清上的護符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搜尋途中找到的?可是它很幹淨啊。

林舒窈再將護符舉到鼻子前面問了問,當一件東西在一個人上佩戴久了之後也會染上那個的氣息。

是那木棉香,這護符沒有洗過。

林舒窈角揚了下,眼眶瞬間蓄滿淚,又不控制地滾下,的笑苦又慶幸——

他還活著。

他一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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