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最先關注的，是他的……

要說裴清的死有沒有人能料到, 有沒有人對此有期，那自然是有的。

過去的一個月，陸游川都無比關注江南的向。

煽災民、聚合水匪都與他有關, 他為了攪江南的局勢, 讓裴清回不來, 甚至不惜在皇帝面前重提起五年前的事。

因為他知道，若裴清從江南帶著那些證據回來, 他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而比起這些, 就算引起皇帝的不滿和芥又如何？

不過盡管大多數人都認為裴清已經死了, 但因始終沒有見到, 陸游川這段時間便一直無法安心。

直到這幾天, 裴府那邊開始準備喪幡, 似乎就等著皇帝公布裴清死訊之後將那些東西掛起, 陸游川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再度得意起來，覺得自己終是贏了一場。

活該，偏要咬著江南的那些事，死了活該。

陸游川覺得他接下來終于可以安寧一陣了。

——

賑災結束，莫說其他地方的人, 就是杭州當地的百姓都慢慢恢複了以往的生活。

朝廷上一切事務重回正軌。

晚上，夜空中星辰滿天，林舒窈在院子中擡頭看，心想，明日應有個好天氣。

的好了許多, 也覺得長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沒的星空出現了。

如今這個時節，長安的天亮得早。翌日，陸游川清晨出門上朝時, 看了眼萬裏無雲的天空。

近段時間他的心都十分暢快。

他說：“今天真有個好天氣。”

——

今日是朔朝，京城九品以上的文武都要宮朝參，場面可謂壯大。

皇帝和百說了許久的政事，等到百終于安靜下來，無人上奏時，皇帝便看了他的太監一眼，準備讓他宣讀聖旨。

“陛下，微臣還有事奏。”刑部的趙致突然出列請奏。

皇帝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但他知道趙致一向沉穩，這時候出來說話定是有要事，斷不會失掉分寸，去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皇帝示意太監一會兒再宣旨，又問了趙致要奏什麽。

趙致：“微臣所奏與杭州相關。”

他停頓一瞬，更高聲道：“此前杭州水災中的匪患、民鬧另有，實為有人背後作所致。今臣已尋得證人證，請陛下聖裁。”

“黃門侍郎裴序中，自江南返京，現已在宮門外等候！”

話落，朝堂上所有的目彙集到一，齊刷刷地落到了趙致上。

陸游川瞳目一，臉瞬間變得蒼白。而皇帝也坐直了子，眼皮閃了閃，半天說不出話。

——

臨江別院，東喬來問林舒窈之前買的那些喪幡該如何理。

林舒窈先問：“他進宮了麽？”

東喬嗯聲：“剛才趙大人家裏的下人過來了，說陛下宣姑爺進宮了，姑爺也將那些東西帶了進去，娘子可以不用擔心了。”

林舒窈淡聲，表面平靜沒有波瀾，這才說道：“把那些東西都拿出去理了，兩邊府裏都用艾草熏一熏，去去晦氣。”

東喬頷首：“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林舒窈在幾日前就知道裴清回來了，是胡文瑾差人來告訴的。

彼時，裴清回京，他擔心行蹤被心懷不軌的人察覺，所以就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林舒窈邊，然而他又擔心的，便讓胡文瑾幫他報了個平安。

林舒窈得知他回來的消息後自然是十分欣喜和激的，然而又是何其了解他，只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甚至眉頭只展了一瞬就將自己的心迅速平靜下來，請來人將安好的消息帶了回去。

他不想讓擔心，也不能讓他擔心。

林舒窈大概猜測到了裴清想要做什麽，所以從那日起，就讓人開始準備喪幡、白綢等喪制用品，準備過程又半遮半掩，就讓所有人的都認為已經相信裴清真的死了。

而兩人這樣的默契配合都是為了在今天，裴清能夠順利出現在朝堂上，能夠當著百的面將陸氏的罪證給皇帝，著皇帝查辦陸氏。

裴清進大殿，他看上去消瘦了不，但是姿依舊如松。

他在百的注視下，走到殿合適的位置停下，然後拱手跪了下去：“臣裴清，參見陛下。”

行過大禮後，他跪直子，直接道：“此前，臣命前往杭州賑災，然途中遭到水匪侵襲，不慎落水。幸而臣蒙陛下聖恩，大難不死，得以潛回杭州將民與匪患背後調查清楚。”

說著，裴清從袖中取出一疊罪證并捧過頭頂：“吳郡陸氏，為謀私利，在杭州水患期間，暗通匪首，不顧百姓安危，搶奪倒賣糧；又安排人于災民之中，肆意挑撥民憤，引發民鬧，致朝堂命于死地，妄圖侵得更多賑災財款。”

“除此以外，陸氏近年于江南一帶亦與諸多員勾結，欺百姓，肆意斂財，諸多百姓深其害，或流離失所，喪生荒野，或落草為寇，以求生存。”

“如今微臣所述，樁樁件件，皆有實證，微臣手中所呈證據即可證明，陛下亦可讓三司再行查證，而其中除證外，臣也尋得諸多關鍵人證，如今皆已在京途中。”

說完，裴清叩首：“為了江南百姓，還陛下明察！”

話落，朝堂之上一片嘩然，員之間面面相覷，神各異。

陸游川心裏卻只想了兩個字——

完了。

——

臥房，林舒窈正在梳妝，東喬拿起簪子為簪上。

房門突然被敲響，聲音清脆短暫。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微有些迷茫。

東喬去打開了門。

今日天氣極好，明的在開門之後灑房間的那一刻，東喬的雙眼也一瞬間亮了起來。

張了張口，許多話爭先恐後向往外說，卻因不知該先說哪句，全部堵在了裏。

林舒窈探頭著東喬，見久沒反應，便起走了過去。

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林舒窈一路看著東喬，向走去，在就要向門外看去的同時，東喬說道：“娘子，你看是誰回來了。”

林舒窈轉眸看去，只見門外，影下勾勒出一個悉的影，依舊如玉如竹。

塵埃在暈中飛舞，林舒窈一瞬間有些恍惚。

悉溫暖的微笑浮現在臉上，裴清溫聲道：“我回來了。”

二人對視，時間恍若靜止。

東喬見狀，欠，自覺退了出去。

現下這樣的況，旁人一切的作都毫被被二人看進分毫。

而就這般，林舒窈著，眼眶漸漸泛起紅，裴清亦苦苦笑了笑。

幾月離別，中間竟差點生死相隔。

相顧無言，心卻是波濤翻湧，絕境之中，想起無數次盼的重逢畫面，t裴清心緒再難克制，進門就想將抱進懷裏，可是卻退後一躲。

裴清：“言言？”

他微擡著手，依舊著他。

而他再上前一步，便再退後一步。

裴清垂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該早一點回來的……”

結果話還沒說完，林舒窈就突然沖上前，一頭撲進了裴清的懷中。

哐當一聲，裴清往後踉蹌兩步，被林舒窈推著關上了門，背抵在房門上。

被這樣一撞，其實是有些痛的，可是他忍下了所有上的不適，擡手回抱了。

裴清是真的瘦了很多，林舒窈這樣抱著他就能到。

哽咽又埋怨：“你怎麽瘦了這麽多，腰都變細了。”

裴清哭笑不得，他沒想到，二人重逢，他一回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最先關注的，是他的腰。

但他依舊寬道：“沒關系的，養一陣就好了。”

林舒窈從懷中仰起臉來看他，眼眶紅紅的，又可憐又可：“真的麽？”

裴清點頭：“真的。”

林舒窈眉頭微蹙，微嘟著，顯然有些不信，從他懷裏移出來，拉起他的手：“你跟我過來。”

分開這麽久的時間，好不容易再見，又自覺讓生了許多擔憂，裴清又如何不會順著。

他被林舒窈拉到床榻邊，配合地被按坐在，而就在他雲裏霧裏地著時，坐到他邊，就手過去解他腰帶。

裴清這下頓時驚一下，立馬反應回來，握住作的手：“你、你這是做什麽？”

林舒窈理直氣壯的：“檢查啊。你了這麽大一遭罪，我得看看你上落下什麽傷沒有。”

說著，林舒窈就掙了掙，又要去解他的腰帶，裴清便連忙溫聲道：“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什麽傷。”

“雖然這次的確兇險，但我也都是做了準備的，你放心吧。”

林舒窈聞言，面不解。

其實就是還不相信。

裴清難為道：“我之前在杭州時看出那群水匪的意圖似乎并不是只想搶奪糧那麽簡單，我發現，我在何他們便在何，他們對我的行蹤總是很關心，所以才擾得我在的地方百姓不得安寧。”

“我察覺到他們背後的人不只是要借水匪的刀來向我手，還想借災民的手，因此我為了讓百姓不到牽連，便決定主出擊，演了一場戲。”

林舒窈：“所以你落水也是你一早策劃好的？”

裴清抿：“嗯，只有我死了，那群水匪，和災民中混雜的別有居心的人才會停手。”

“我落水的位置我提前查探過，那時水位雖還并未下降，但流速已經不那麽快了，我便與蔣奇在下游不遠布置了攔網。”

“其實，我在計劃實施之前就把你送給我的護符給了蔣奇，想讓他暗中讓人把東西送回給你報平安，我知道你見到那個護符之後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說著，裴清輕嘆一聲：“只是沒想到，才開始州兵還沒到的幾日，那群水匪在我落水之後仍在尋我，我不得已在山林中躲避，蔣奇一時找不到我也就不敢把護符送回來，也因此錯過了私下送東西給你的最佳時機。”

“不過也幸好，你派了楊佑來，他帶來的人更好地幫我驅離了周圍的水匪，我與他面之後也更快地和蔣奇上了面，我們便按原計劃開始暗中調查杭州的事。”

“後來，京城派出了員來尋我，其實，府兵未出時我猜測到京中，或許陛下的態度有了轉變，便為了不讓一些人生疑，我就只能讓蔣奇直接把東西給京城的員，也想借此機會把消息傳給你。”

說到這裏，裴清的心開始犯痛，手上林舒窈的臉頰：“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眼睛還犯了病。”

“都怪我，把消息傳得太慢了……”

他無比自責，凝眸著的雙眸也慢慢垂下。

“裴清……”林舒窈突然輕喚道。

他詫異擡眼。

就在下一刻，突然撲過來，手按著他的雙肩將他到在榻上，隨之傾下。

的吻帶著占有，帶著失而複得，而他還與的，是溫的，繾綣的。

上著他，他的手自然到背上抱著。

吻到後面，極盡熾熱，極盡纏綿。

裏的一些愫開始燃燒，裴清呼吸變得急促，他開始揚頸，想要更為主地去索取。

然而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他，頭一偏，張口咬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