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南向裴景舟：“裴大人，是不是很難過啊？”

裴景舟拳頭緩緩松下來，又是平日里清貴的模樣，回：“太子殿下的病關乎天下，微臣自然難過。”

蕭子南又問：“那裴大人要說什麼嗎？”

裴景舟平靜道：“三殿下來了，二殿下應該也在吧？”

蕭子南臉頓時不好看。

裴景舟接著道：“二殿下修筑河道有功，皇上褒獎了一番，微臣還沒有當面慶賀。”

二皇子蕭從北近來政績不錯，蕭子南卻沒有做出來什麼，聽裴景舟一提，他就有些生氣。

裴景舟轉向江照月：“我們走。”

江照月點頭。

“等一下。”蕭子南出聲。

裴景舟和江照月一起停下來。

蕭子南看一眼江照月：“曦夫人是父皇親封的曦夫人，出名門，率真誠，品德高尚，不但救了多嘉公主，還救了諸多婦孺，子早就心生佩服，想要認識一下呢。”

蕭子南說著，一個穿著華麗、長相極有攻擊的人緩緩走過來。

裴景舟行禮：“見過三皇子妃。”

江照月跟前行禮。

“起來吧。”三皇子妃羅雨微道。

裴景舟和江照月站直子。

羅雨微的目從裴景舟轉向江照月：“曦夫人，不但品德高尚，還容無雙啊。”

“三皇子妃謬贊，臣婦實不敢當。”江照月道。

“真是和裴大人一樣謙遜，惹人喜歡啊。”羅雨微道。

江照月微笑。

“裴大人，看來子和曦夫人十分投緣啊。”蕭子南向裴景舟道：“不若讓們婦人一起，我們一起去找二哥。”

裴景舟不愿意：“人第一次來——”

“我會幫忙照顧。”羅雨微問：“裴大人還信不過我嗎？”

“二爺，你去吧。”江照月道。

裴景舟蹙眉。

“放心，我不會丟人的。”江照月小聲道。

“我擔心你會吃虧。”裴景舟低聲道。

江照月心頭一暖，要不是周圍都是人，一定撲到裴景舟上親親摟摟抱抱和了，現下只能忍了。

“像在府里一樣就行，不必把他們當回事兒。”裴景舟又補充一句：“出了事兒，我來兜底。”

“二爺，你小，口氣大啊。”江照月吐槽。

裴景舟一下語塞。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裴景舟想了想，轉向蕭子南道：“三殿下請。”

蕭子南深深看了羅雨微一眼。

羅雨微點頭。

蕭子南輕輕一笑。

裴景舟走出去數步，又忍不住擔心著江照月，余中瞥見多嘉公主，他立刻行禮：“見過公主。”

“裴大人！”多嘉公主一看到裴景舟就開心。

“多嘉公主也在這兒。”裴景舟道。

多嘉公主點頭：“嗯，姑母在梳妝打扮，好慢呀，我等不及了，就先到這兒看看書畫。”

“公主懂這些，自然能會到樂趣，不像人只覺乏味。”

“曦夫人也來啦？”多嘉公主驚訝地問。

裴景舟順著道：“正和三皇子妃說話，不過，上次一別，多次念叨公主，想要和公主好好說話。”

“算有點良心。”多嘉公主一副得意的樣子：“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和說說話。”

裴景舟微笑：“那是人的榮幸。”

“我去了。”多嘉公主蹦蹦跳跳地走了。

“多嘉！”蕭子南喊都喊不住，他轉頭向裴景舟：“裴大人是故意為之吧？”

裴景舟反問：“三殿下何意？”

“裴大人護妻之心，讓人。”

“護妻，不是每個男人都應該做的嗎？”

蕭子南笑道：“沒想到裴大人是這般用事之人。”

裴景舟很自然地接話：“微臣一生所求，也不過是所之人，無災無病，平安喜樂。”

“裴大人這樣可不好啊，鎮國公年紀大了，裴世子不良于行又斷一臂，你若是沒有些野心抱負，太子殿下靠誰？”

“三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弟弟，皇上是太子殿下的父親，哪里論得我小小的驗封司？”裴景舟又接了一句：“我這輩子能不能升都難說。”

蕭子南勸道：“誒，裴大人快別這麼說，你可是年紀輕輕就考上狀元。”

裴景舟一副自棄的模樣：“不過是死讀書罷了。”

“這些年，你也是做出績的。”

“也就是跟著李大人、胡大人蹭些功勞罷了。”

看到裴景舟這副無大志的模樣，蕭子南忽然覺得鎮國公府真的沒有希了。

再想想宮里那要死不活的太子、做出點政績但是勢單力薄的二皇兄，他就覺得自己的前途是明的，當即安道：“裴大人別氣餒，熬一熬，還是可以升的。”

“借三殿下吉言。”

二人邊走邊說著。

江照月這邊也跟著羅雨微走進了貴婦堆里。

羅雨微向貴婦們介紹江照月。

不管見過或者沒見過江照月的，都被如今的容貌狠狠驚艷了一把。

羅雨微看出來了，知道江照月救過了多嘉公主，長公主又極其疼多嘉公主。

擔心長公主會因此和鎮國公府重新和好，所以不能讓眾人喜歡江照月，要讓眾人討厭才行，于是道：“這樣容貌的曦夫人，以前名聲居然不好。”

貴婦們驚訝三皇子妃說話這般直截了當。

羅雨微繼續道：“曦夫人，傳言都是假的吧？”

江照月面平靜：“敢問三皇子妃，是什麼傳言？”

羅雨微笑道：“就是一個損害你名聲的傳言啊。”

“臣婦沒有聽說過啊。”江照月一臉無辜。

羅雨微詫異：“你怎麼會沒聽說過？”

“可能們都是背后嚼舌，在臣婦面前嚼不起來，所以臣婦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傳言啊。”

羅雨微一愣。

“再說了，誰人背后不說人，誰人背后不被說。”江照月很誠懇地道：“三皇子妃，不必理會那些暗的小人，皇上都夸臣婦率真誠，品德高尚，聰慧過人，臣婦信皇上的。”

啊這……

啊這……

羅雨微本想讓江照月窘迫尷尬，沒想到非但沒有讓江照窘迫尷尬，自己在江照月口中了“暗的小人”。

居然反駁不了，再看其他貴婦，一個個都點頭認同江照月的話，有些不悅，卻只能不失禮數地笑笑，附和道：“曦夫人說得是，不必理會那些傳言，我們玩我們自己的，我們看看字畫。”

看字畫？

怎麼看？

江照月本看不懂。

“曦夫人出名門，一定琴棋書畫樣樣通，不若來品鑒一下這幅遠山雪景圖吧。”羅雨微道。

江照月一抬眼看的就是遠山、雪、樹，一個二十一世紀理工土狗，哪懂什麼畫啊字啊的。

羅雨微等貴婦都等待著。

江照月著頭皮嘆息一聲：“此時此刻我想到了一首詩。”

“什麼詩？”羅雨微問。

“終南嶺秀，積雪浮云端。林表明霽，城中增暮寒。”

“還有呢？”

“一首詩足以表達。”江照月一副沉浸畫中的模樣，心里想的卻是老娘雖然不會品畫，但高考會背與山、與雪相關的詩句。

“沒錯，這山間皚皚積雪，像是飄浮在云端一樣，驚艷人心，令人陶醉。”多嘉公主接話。

江照月等人向多嘉公主行禮。

羅雨微繼續道：“連多嘉公主都夸獎曦夫人，可見曦夫人才華過人，不若曦夫人簡畫一幕，讓我們看看眼。”

江照月還沒有出聲，多嘉公主先說話了：“三皇嫂，你好生無趣啊！”

羅雨微聞言一愣。

多嘉公主抱怨：“曦夫人是來開開心心地給姑母賀壽的，你跟個學堂里的夫子一樣，不停地出題，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