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稚微微低頭。

皇后抬眸看了言稚一眼，道：“湊過來。”

言稚向皇后靠近。

皇后小聲在言稚耳邊說話。

言稚認真地聽了一會兒，然后吃驚地向皇后，連連搖頭：“姑母，這不行，不行，不行的。”

“沒什麼不行，只要你進了東宮，后面的一切，姑母都會幫你料理的。”皇后信心滿滿。

言稚糾結：“可是、可是太子殿下他和一般男人不一樣。”

皇后果斷道：“世間男人都是一樣。”

言稚攢起眉頭，憂愁不已：“可是……”

皇后安：“你不要擔心。”

言稚還是不愿意：“姑母，我……”

“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嗎？”皇后問。

這一點言稚反駁不了，但抗拒去做不好的事。

皇后拉過言稚的手，溫聲勸著：“稚，姑母膝下無子，一直把你當親生兒來看待，真心希你以后過得好，太子人長得好，有能力，有責任，沒有比他更合適你的人。”

言稚直直著皇后，心里一團麻。

皇后接著道：“想想你們小時候一起吃飯，一起玩耍……難道你不想延續曾經的歲月嗎？”

言稚回答不上來。

皇后繼續道：“趁這個機會，抓住自己的所，不好嗎？”

言稚眼神渙散，腦子里浮現和裴景舟種種過往，那麼好，那麼快樂，那麼讓人難以忘掉。

不想就此中斷。

真的不想。

的眼神慢慢集中，撞上皇后期盼的目，終于下定決心，緩緩點頭：“好。”

皇后一下松了一口氣，緩緩拍著的手，將一包東西塞到手里，連連道：“好孩子，好孩子。”

言稚握住，轉眸向不遠的裴景舟。

裴景舟正微微低頭向江照月介紹戲臺上的人。

江照月點頭：“哦哦，可是他們唱的是什麼？”

“你仔細聽一聽，就聽出來了。”

“一個字拖那麼長的音，我哪能聽出來？”江照月上輩子聽戲，就聽不出來唱詞。

裴景舟笑了笑，便將唱詞說給江照月聽。

江照月本來不聽戲，總覺得磨磨唧唧，耽誤時間，經裴景舟一解說，覺得格外有意思。

裴景舟看臉上浮出喜悅，便問：“好聽嗎？”

“好聽，還好看。”江照月指著穿著花里胡哨，在戲臺上展示武藝的：“好厲害呀。”

裴景舟點頭：“嗯，都是苦練出來的。”

江照月很自然地道：“你的功夫也是苦練出來的。”

“沒錯。”裴景舟下了不苦功。

江照月跟著就道：“我的功夫也是苦練出來的。”

裴景舟詫異問：“你什麼功夫？”

江照月驕傲回答：“厚臉皮的功夫。”

裴景舟想笑，忽然想到母親早逝，在繼母的捧殺下長起來，經歷了那麼多流言蜚語，要是臉皮不厚一點，本長不了這麼好的。

他笑不出來，心疼地握著的手：“好功夫。”

江照月不知道他心里想那麼多，角搐一下，道：“殿下，你是在諷刺我？”

裴景舟鄭重道：“沒有，真心的。”

說話間，慧貴妃、多嘉公主、二皇子妃等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都帶著禮品和吉利話來給言稚慶祝生辰。

言稚一一表示謝。

眾人落座。

戲臺上的戲曲也轉喜慶的，每一場結束都是對言稚生辰的祝福詞。

看得出來，皇后真的很疼言稚。

言稚非常，趁著戲曲告一段落，起舉杯，向皇后表示謝和孝心。

皇后笑著接。

言稚又向慧貴妃等人表示謝，跟著就來到了江照月和裴景舟跟前。

“太子殿下、太子妃，今天你們能來，我真的很開心，略敬薄酒，以表謝。”言稚轉從丫鬟的托盤里拿起酒壺，斟了三杯酒。

一杯給裴景舟，一杯給江照月。

裴景舟垂眸看了一眼杯中酒，然后接了過來。

江照月跟著也接過來。

“請。”言稚先飲盡。

裴景舟昂頭喝了，卻手攔住江照月：“你子不適，就別喝了。”

江照月癸水還沒有干凈，確實不適合飲酒，但不好駁掉主的面子，端起面前熱水：“我以水代酒敬你。”

看到江照月這樣真誠，言稚心里一陣疚，恰在這時候察覺到了皇后的目，轉頭看過去。

皇后沖點了點頭。

言稚向裴景舟道：“飯菜很快就上了，你們好好。”

江照月二人點頭。

言稚繼續向其他人敬酒，然后回到皇后邊。

“都敬完了？”皇后問。

言稚點點頭。

“余嬤嬤，過來。”皇后喚。

余嬤嬤俯耳向皇后。

皇后低聲說了些什麼。

余嬤嬤一邊聽，一邊點頭，接著離開了戲園。

沒一會兒，裴敬到裴景舟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裴景舟頷首，然后對江照月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江照月看戲臺子上打斗看的津津有味，胡地點頭。

裴景舟便沒說什麼，抬步離開。

皇后側首向言稚：“你也去吧。”

言稚猶豫了一下，起也出了戲園。

一場戲曲結束了，又上一場，可江照月剛剛喝了不水，想要出恭，便對香巧說了。

“要不要和皇后娘娘說一聲？”香巧問。

“看戲看迷，就不要打擾了，出恭很快的，我們悄悄去，悄悄回來。”江照月看劇的時候，很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兒打擾到皇后等人。

戲臺上的這場戲正是高，所有人都看的專注，香巧便道：“那我們從這邊走，打擾不到別人。”

江照月跟著香巧，悄悄出了院子，這時候天已暗，兩人抄近路走，走過一道月門，忽然聽到言稚的聲音：“太子殿下。”

二人步子一頓。

香巧小聲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和言二姑娘。”

江照月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拉著香巧快速躲到墻角，趴到海棠形空窗上，看著纖細的言稚一步步走向高大的裴景舟，心里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