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直截了當地穿了明禹的心思。

明禹呆立在原地，直到鳶轉要走，明禹才有些晦地問道：“那我能怎麼辦呢？”

“你自己的路，為什麼要問別人？你連為自己選擇的勇氣都沒有，將來是不是出了任何問題，都會歸結到別人上？”

“我……”明禹答不上來。

鳶打量了一眼他，只說了兩個字：“懦弱。”

說完，鳶轉就走了。

明禹低頭看著竹簽上的簽文，心中不解，難道逃避就是懦弱嗎，他只是不想被卷進那些事中，何錯之有？

明霽在這時小跑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明禹手里握著的竹簽：“皇兄，你求了什麼簽？”

明禹將竹簽藏了起來，掩飾地咳嗽了一聲：“沒什麼，就是一些瑣事罷了。”

明霽的眼底閃過異，但是臉上還是一副天真的笑容：“皇兄，你陪我去玩吧。”

“好。”

明禹牽著明霽的手走了出去，只是他的眉宇之間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愁之……

——

賀碧萱跟在德妃和遙后面走著，在德妃開口之前，不敢說話。

遙扯了扯德妃的袖，示意賀碧萱就在后面跟著。

德妃在心中嘆息了一聲，還是停下了腳步，轉看向賀碧萱。

賀碧萱低著頭，慢慢地走到了德妃面前，一臉歉疚地開口：“姑姑，對不起。”

“是不是因為惠王？”德妃問道。

這個問題，賀碧萱無法回答：“我、我只是不想離開京城。姑姑，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是我做的不對，但我真的不想走。”

賀碧萱說著，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德妃出手，抹去了賀碧萱眼角的淚珠：“碧萱，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們的地方，你只是對不起你自己而已。”

賀碧萱抬頭看向德妃，不明白德妃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德妃收回手：“碧萱，我沒有想到，你寧可去找皇上，也不愿意找我。”

賀碧萱瞳孔微震，就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德妃：“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想讓您為我的事再心了。”

“事已定局，本宮為你的姑姑，只能祝你，所愿皆真。”

說完，德妃就轉離開了。

賀碧萱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傷了德妃的心。

不是因為這場婚事，而是因為自己瞞著，配合乾元帝完了這一局。

德妃怎麼會不失呢？

這些年來，在賀碧萱上付出的心不亞于遙，結果賀碧萱有事不僅沒有來跟自己商量，反而越過自己去找乾元帝，到底還是不相信這個姑姑。

“碧萱，這次的事，你是真的做錯了。”遙留下了這句話，就去追德妃了。

賀碧萱站在原地，看著德妃和遙遠去的影，眼淚再一次模糊了視線。

后悔嗎？

不知為何，賀碧萱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去雨樓的場景。

其實，今天的局面早就該預想到了，可是想象與切實地會到這一切是不一樣的。

回想起姑姑失而悲傷的神，賀碧萱心如刀絞。

“碧萱郡主。”明珩的聲音在賀碧萱的后響起。

賀碧萱用帕子了眼淚，才轉過看向明珩：“殿下怎麼來了？”

“你今日為什麼要自請嫁給四弟？”

明珩是明知故問，畢竟他還要在賀碧萱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

“此事與殿下無關，是臣自己的決定。”

“郡主，你與本王相識多年，本王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跳火坑呢？”

“殿下，臣既然決定嫁給定王，就不會后悔。況且皇上已經賜婚，多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可你因為這件事與德妃之間也生出了嫌隙，你讓本王如何放心？”

明珩臉上是很明顯的擔心，賀碧萱的語氣和了幾分：“多謝殿下為臣考慮。”

“本王與你多年，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決定嫁給定王，都想要護你周全。你邊沒個會武的人，萬一在定王府了委屈，連個依靠的人都沒有。

這樣吧，本王邊正好有護衛，送一個到你邊，這樣本王也能安心。”

賀碧萱原本算是想要拒絕的，可是這是明珩回京之后，難得主的示好，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那就多謝殿下了。”

“本王回去挑選一個武功最好的送到你邊。”

賀碧萱點了點頭：“殿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臣就先離開了。”

“去吧。”

在賀碧萱離開之后，明珩臉上的神逐漸變得冷漠起來。

拓跋舍璃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明珩的邊，與明珩一起看著賀碧萱離開的背影，慨了一句：“這位郡主對殿下還真是一片癡心，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該有多傷心啊？”

“本王還以為舍璃公主會為了婚事焦頭爛額，沒想到還有時間來這里管本王的事。”

拓跋舍璃笑了一下：“你我二人的婚約，殿下應該更著急吧？畢竟一旦與我這個異族公主婚，殿下的奪位之路就更難走了。

你們嵐的朝臣，應該不會想要一個異族公主當皇后的，所以殿下想好如何解決這樁婚事了嗎？”

明珩看向拓跋舍璃：“自公主京，好像所有的事都沒有那麼順利。再這樣下去，恐怕你們的和談計劃也要落空了。”

“怎麼會呢？畢竟你的父皇已經答應，只要本公主與你的婚事，和談就可以開始。”

“舍璃公主當真相信父皇的話？”

“如果是皇上私底下的承諾，本公主當然不會相信，但皇上是在祈福大典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的承諾，就不可能出爾反爾。

而且嵐應該也不想繼續跟西戎打下去了，和談一事勢在必行，只不過是西戎退讓多罷了。”

“公主難道就不希西戎能退讓一些？”

“兩國和談，牽扯甚多，很多事都是慢慢地談，就看殿下愿不愿意幫忙了？”

“本王為何要幫你？”

拓跋舍璃說的自信：“殿下，你現在與本公主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只是賜婚，還沒有婚，不就還有機會嗎？

殿下若是愿意幫我，這婚約一事未必沒有轉機。”

明珩微微瞇起眼眸：“如果本王幫了你，舍璃公主又打算如何幫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