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和江遇剛走上二樓,管事一扭頭,就看見明珩和拓跋舍璃走了進來。
在眾人要行禮之前,明珩就先一步開口免了他們的禮:“今日來這里,是為了琴師大賽,大家不必在意本王,盡興就好。”
明珩幾年不在京城,在鏡花塢并沒有自己的專屬廂房。
今日廂房都已經滿了,管事的頭又開始疼了。
幸好,明禹再次出言解了管事的燃眉之急。
“二皇兄,要不要一起,正好今天二皇姐和江督主也在。”
明珩一副才看到他們的驚訝模樣:“倒是巧的。”
明禹看他是和拓跋舍璃一起來的,故意調侃道:“二皇兄,父皇可真是給你指了一樁好婚事,郎才貌,十分相配。”
明珩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拓跋舍璃卻是直接回道:“聽聞嵐人才濟濟,這琴師大賽聚集了嵐最好的琴師,今天本公主得有耳福了。”
說著,拓跋舍璃看向了站在明禹側的鳶,“上次有幸聽過昭懿公主的琴音,想必今天琴師的水平,同樣不會讓本公主失。”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拓跋舍璃的話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參加過長公主賞花宴的人,心中驀地一沉。
尤其是明禹,他看過這麼多次的琴師大賽,對每年來參加的琴師水平心中有數,真就沒有一個可以與鳶相比的。
今天,怕是要在拓跋舍璃面前丟人了。
關鍵是,拓跋舍璃是西戎人,在異族人面前落了面子,那真是很難了。
明禹能想到的,明珩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看向拓跋舍璃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警告,示意不要挑事。
拓跋舍璃無視了明珩的警告,只是將目放在了鳶上,含笑問道:“昭懿公主覺得,本公主今天會失而歸嗎?”
鳶笑了一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回道:“本宮的琴技確實鮮有人可比,但正如舍璃公主所言,嵐人才濟濟,總不會讓你掃興。”
聽到鳶這麼說,拓跋舍璃臉上的笑意加深:“有昭懿公主這句話,本公主就放心了。”
明禹輕嘆了一口氣,在鳶邊輕聲說道:“皇姐,你是不是對自己的琴技有什麼誤解,以往年的經驗來看,拓跋舍璃是要掃興了。”
明禹的聲音很低,只有鳶和江遇能聽到。
鳶掃了他一眼:“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你怎麼知道今年不會有人一鳴驚人呢?”
明禹干地笑著:“皇姐,你還是別這麼期待了,我怕你也失。”
鳶抬腳往廂房走去,從明禹邊經過時,說了一句:“本宮最喜歡看戲了,不會白來這一趟的。”
這話聽著,不像什麼好事。
明禹總覺得今天的鏡花塢,怕是會出事。
很快,幾人就在明禹的包廂坐下了。
鏡花塢的包廂有大小之分,明禹的廂房是最寬敞的。
落座之后,拓跋舍璃打量著廂房的環境,似笑非笑地說道:“來到京城這麼久,本以為已經看遍了京中的繁華,今日來到鏡花塢,才發現之前所見不過一隅罷了。”
鳶看向了明珩:“二皇兄,舍璃公主這是在跟你抱怨呢,你與既然已經定下婚事,平日里就該多帶出來走,好讓悉悉京城。”
明珩瞥了一眼拓跋舍璃:“舍璃公主忙著和談之事,今日為琴師大賽之事來見本王,本王還有些驚訝呢,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明珩這是主與拓跋舍璃劃清界限,告訴眾人,今天是拓跋舍璃想來,他就是個被利用的陪襯。
“你們嵐人不是總說夫妻一,本公主與殿下雖然尚未正式婚,但婚約既定,有些事殿下不能推諉的如此干凈吧?”
拓跋舍璃也不是委屈的人,笑著說出了這些讓整個廂房氣氛降至冰點的話。
“舍璃公主若是有心與本王琴瑟和鳴,還是應該好好地學一學嵐的規矩,別總是念著和談之事,那是你的王兄和使團該心的事。”
拓跋舍璃臉上的笑容消散:“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后嫁給本王,就是嵐人,與西戎再無干系,何必為西戎再費心呢?”
“難不本公主嫁給了你,就要抹去所有的過往嗎?”
明珩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本王今日教你一個道理,嫁夫隨夫,以后,你只是嵐惠王府的人,不再是西戎的公主。”
明珩的話徹底激怒了拓跋舍璃,下意識地想出腰間的鞭子要對明珩手。
鳶的聲音冷冷響起:“今天鏡花塢的臺子搭了,二皇兄和舍璃公主這吵鬧的戲只演給我們幾個人看,有些浪費了。”
說著,鳶看向江遇,“快去把門敞開,讓外面的人也來一起欣賞欣賞……二皇兄和舍璃公主的英姿。”
最后幾個字,鳶是對著明珩和拓跋舍璃說的。
兩人頓時就像是被掐住了嚨一樣,不復之前那針尖對麥芒的樣子。
江遇開口:“微臣看來,倒像是二皇子和舍璃公主是對圣上賜婚不滿,今天特意在我們面前做了一出戲呢。”
鳶旁若無人地說道:“那駙馬你可得去父皇面前替他們好好轉達剛才發生的事,指不定父皇聽完之后,就收回賜婚的旨意了呢。”
聽著鳶的揶揄,明禹努力地憋住了笑。
這論起諷刺別人,鳶就沒有輸過。
明珩的臉有些不好看:“昭懿,皇兄剛才和舍璃公主只是說了幾句玩笑話,你和江督主別當真。”
“本宮只當是個笑話看了,何來當真一說?”
明珩的臉更難看了。
明禹見場面又僵持離開,便笑著打圓場:“得虧今天鏡花塢舉辦的是琴師大賽,這要是舞蹈大賽,那就是在舍璃公主面前獻丑了。”
這話說完之后,在場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于是,明禹只能尷尬地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前幾日進宮去給母妃請安,聽說父皇這段時日每天都傳召松籮獻舞,不愧是西戎的舞姬,這跳的舞讓父皇如此喜。”
明禹已經做好了沒有人接話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鳶開口接了他的話茬:“西戎人擅舞,舞姿又別一格,舍璃公主如此為父皇心調教舞姬,真是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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